当朱标在朝堂之上挥斥方遒,以三大工程勾勒盛世宏图之际,在帝国文脉的另一端,被视为儒家圣地的山东曲阜,一股潜藏的暗流,正悄然孕育着一个足以在未来搅动风云的人物。
孔府深院,异教之芽:
孔府,衍圣公府邸,千年礼乐冠冕之地,每一片黛瓦都仿佛浸透着经义的气息。然而,在这最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所在,一处僻静的书斋内,当代衍圣公孔讷,却正与一位远道而来的密友对坐品茗。此人并非寻常儒者,而是一位游方多年的杂学家,精通道藏佛理,尤擅阴阳术数。
“公爷,太子新政,格物兴邦,科举改制,于国或许是幸事,于我儒家道统,却是千年未有之变局啊。”密友轻叹,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如今朝野重‘实学’,轻‘性理’,长此以往,圣人微言大义,恐将沦为故纸堆中的点缀。”
孔讷面容清癯,眼神深邃,缓缓拨动茶盏:“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太子雄才大略,非常理可度。然,道统不绝,自有其存续之法。”他目光微凝,“我孔府承袭圣脉,不止要明经义,更需通晓时变,乃至……驾驭时变。有些‘器’,或不为正道所容,然非常之时,或需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这番对话,预示着一个背离正统的决策。孔府千年积累,不仅藏有万卷经书,更暗中收录了诸多被主流视为“旁门左道”的孤本秘籍,涉及权谋、策士、乃至些许机变之术。他们在暗中寻觅、培养的,并非纯粹的道德君子。
广孝初啼,惊才绝艳:
数年之后,孔府资助的一所隐秘书院中,一位法号“道衍”的年轻僧人,正以其惊人的才智与迥异的视角,引起了一些“观察者”的注意。此人便是姚广孝。他虽披缁衣,却无出世之念,反而对经世之学、天下大势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一日,书院山长(实为孔府心腹)以“论时局”为题考校众生。大多学子或抨击新政激进,或空谈仁义道德。轮到姚广孝时,他目光沉静,语出惊人:
“太子殿下,乃不世出之雄主。其志,非仅守成,而在开万世太平。开海、格物、新政,看似离经叛道,实则直指国朝积弊之核心——财富与力量。儒者当思者,非是如何阻挠,而是如何在这大变局中,为儒学寻一新路,乃至……引导这股力量。”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殿下所驱策者,乃滔天巨浪。顺势而为,可至千里;逆势而动,必遭没顶。为儒门计,与其在岸上指摘舟楫不合古制,不若培养能驾驭风浪,甚至……能在必要时,影响航向的舵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其见识之深远,心态之冷静,甚至带有一丝冰冷的实用主义,完全超出了普通儒生的范畴。
暗投青睐,奇货可居:
姚广孝的言论,很快通过特殊渠道传到了孔讷耳中。衍圣公沉吟良久,对心腹叹道:“此子,类古之策士,非纯儒也。其心似深海,其志不可量。用之,或可光大我门楣于新时代;纵之,恐生不可测之变。”
最终,一种复杂的考量占据了上风。孔府需要一把能在未来的棋局中,代表或维护其利益的“奇兵”。姚广孝这份超越时代的洞察力与不拘一格的思维,正是他们所需,却又深感忌惮的。
于是,更多的“资源”开始向姚广孝倾斜。他得以接触孔府秘藏中那些非儒家的典籍,甚至有机会与一些被礼法之士排斥的奇人异士交流。孔讷亲自召见过他一次,并未多言,只赠他八字:“明心见性,顺势而为。”语带深意,既是点拨,也是警告。
南北暗流,宿命交织:
就这样,在曲阜圣地的阴影之下,在千年礼教的熏染与隐秘的异学滋养中,一个兼具佛理慈悲与策士冷酷、胸怀经纬之才却暗藏不安分因子的姚广孝,正逐渐褪去青涩,显露出他锋利的棱角。
他站在书院的高处,北望帝都方向,那里有他暗中研究、既敬佩又存有异样心思的监国太子朱标;南望大海,仿佛能听到“龙首舰队”破浪的声响。他的嘴角,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大势滔滔,顺之者昌。然,何为顺?何为昌?”他低声自问,眼中闪烁着与这儒家圣地格格不入的、充满野性与智慧的光芒。
南有朱标高歌猛进,缔造煌煌盛世;北有广孝潜龙在渊,静待风云际会。帝国的命运长河,在光明与阴影的交织中,正悄然汇聚着新的、无人能够预知的波澜。宿命的丝线,已开始将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牵引向未来可能的交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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