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寂灭神殿堪称豪华的绝杀阵容，墨渊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圣皇九层巅峰的统领，八位结阵的圣皇，三具悍不畏死的圣皇魔傀……这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抗衡的力量，甚至连余波都可能将他震碎。
苏小鱼将他牢牢护在身后，青莲道韵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涌的激流，虽未完全爆发，却已让周遭空间凝滞，与那战船倾泻下的恐怖威压分庭抗礼。
“躲在我身后，无论如何，不要出来。”苏小鱼清冷的声音传入墨渊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下一刻，她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前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刺出。
青萍剑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剑尖之处，一点混沌开辟的光芒亮起，随即化作一道席卷星空的青色洪流！洪流之中，仿佛有无数世界在生灭，有万物在起源！
青莲开天！
这是苏小鱼融合起源权柄后悟出的剑道绝学，一剑出，如开天辟地！
“结阵！寂灭无生！”
战船上，那八名圣皇五层修士齐声厉喝，黑袍鼓荡，八道精纯的寂灭之力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星域的黑暗巨网，巨网中央，一个吞噬一切的死亡漩涡缓缓旋转，迎向那青色洪流！
而那圣皇九层巅峰的阴鸷老者，则与三具寂灭魔傀同时出手！老者祭出一柄缠绕着无数哀嚎亡魂的黑色镰刀，斩出一道撕裂星河的死亡弧光！三具魔傀眼眶中幽蓝魂火暴涨，同时轰出三道凝聚到极点的寂灭死光！
集合了一位巅峰圣皇、三具圣皇魔傀以及八位圣皇结阵的全力一击，其威能已然无限接近圣帝层次的攻击！星空为之失色，法则为之哀鸣！
轰——！！！！！！！
青色洪流与黑暗死亡之力狠狠碰撞在一起！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爆炸发生了！能量风暴如同亿万恒星同时湮灭，瞬间席卷了方圆数百万里的星空！无数细小的星辰碎片被直接气化，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寸寸撕裂！
苏小鱼首当其冲，周身青莲道韵剧烈震荡，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血液，显然在刚才的碰撞中受了些轻伤。但她眼神依旧冰冷锐利，剑势不减，强行将那狂暴的能量风暴压制、劈开！
然而，对方的力量太过集中与强大，即便她劈开了正面冲击，依旧有数道凌厉的寂灭死光如同毒蛇般，绕过她的防御，直射她身后的墨渊！
那是三具魔傀发出的攻击，蕴含着最纯粹的毁灭意志！
“小心！”苏小鱼脸色微变，想要回援已然不及！
墨渊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那寂灭死光的速度太快，威力太强，以他圣王四层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抵挡！
要死了吗？
宗门大仇未报……
师尊的期望未竟……
还有……苏前辈……
无数念头在刹那间闪过，最终化为一片空白，只剩下对生的无尽眷恋与对死的本能恐惧。
就在那寂灭死光即将触及他身体的瞬间——
“嗡！”
他灵魂最深处，那被林风短暂唤醒过的、属于前世“混沌天尊”的本源印记，仿佛受到了生死危机的极致刺激，猛地爆发出了一股微弱却无比古老、无比崇高的力量！
这股力量并非用于防御，而是瞬间将墨渊的意识拉入了一个奇特的境界。
在他的“眼前”，不再是毁灭的死光，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他看到混沌开辟，清浊分离，阴阳诞生，看到了生命的萌芽与绽放，也看到了星辰的衰老与寂灭，看到了文明的兴起与覆亡……
生与死，创造与毁灭，存在与虚无……这两极对立的法则，在这一刻，如同两条交织缠绕的巨龙，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可以触摸、可以理解、甚至可以……掌控的规律！
生死大道！
他前世身为混沌天尊，追寻“太初”而不可得，却对构成宇宙最基本的两极法则——生死，有着远超常人的理解与积累。此刻，在真正的生死关头，前世的道果被引动，今世的灵魂与之共鸣，终于冲破了那层桎梏，让他窥见了生死大道的真谛！
外界，那数道寂灭死光已然轰击在墨渊身上！
然而，预想中灰飞烟灭的场景并未出现。那足以湮灭圣皇的死亡能量，在触及他身体的刹那，竟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突然涌现的、灰蒙蒙的、仿佛能调和生死、轮转阴阳的混沌气流所包裹、分解、吸收！
墨渊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眸中不再是星辰剑意，而是左眼蕴含无限生机，右眼藏匿万古死寂！生死轮转，混沌归一！
他周身的气息如同火山爆发般疯狂飙升！
圣王五层、六层、七层……势如破竹！
圣皇壁垒，一触即溃！
圣皇一层、二层、三层……
最终，在那磅礴的生死道韵与复苏的混沌本源推动下，他的修为悍然冲破圣帝壁垒，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凌驾于圣帝之上的境界——
至尊境！
而且并非初入，而是一路高歌猛进，直至至尊后期才缓缓停滞！
虽然前世的记忆并未完全恢复，力量也远未达到巅峰（混沌天尊全盛时期乃混沌期），但那属于至尊的无上威压，已然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瞬间冲散了战船带来的压抑氛围！
他满头黑发无风自动，周身灰蒙蒙的混沌气流缭绕，左手生机盎然，右手死寂弥漫，宛如执掌生死的神明！
这一刻，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战船上的寂灭神殿众人，包括那圣皇九层巅峰的老者，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
“至……至尊？！这怎么可能？！”阴鸷老者失声惊呼，声音都在颤抖。一个明明只有圣王四层的小子，怎么可能在瞬间突破到至尊后期？！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苏小鱼也怔住了，看着气息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墨渊，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惊与一丝了然。她终于明白，师尊那句“前尘旧影”意味着什么。墨渊的来历，果然非同小可！
墨渊缓缓抬起右手，那蕴含着万古死寂的眸子，冷漠地扫过战船上的敌人。
“扰吾悟道，其罪当诛。”
他轻轻一掌拍出。
没有绚烂的光影，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是一只由最精纯的寂灭死意凝聚而成的灰色手掌，凭空出现在战船上方，轻轻向下一按。
“不——！”
在阴鸷老者绝望的嘶吼中，那艘庞大的骷髅战船，连同船上的圣皇九层巅峰统领、八名结阵圣皇、三具寂灭魔傀，以及所有寂灭神殿修士，在那灰色手掌之下，如同被岁月彻底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分解、湮灭，最终化作最原始的虚无粒子，消散在星空之中。
一掌，强敌灰飞烟灭！
至尊之威，恐怖如斯！
墨渊缓缓收回手掌，周身的混沌气流与生死道韵渐渐内敛，他转头看向依旧有些怔然的苏小鱼，眼神复杂，轻声道：
“苏……前辈，我……”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苏小鱼看着他，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却真实的笑意：
“无妨，回来就好。”
星空寂寥，强敌伏诛。而苏醒的至尊，将为这片天地，带来怎样的变数？
（第51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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