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东身上那点子变化，到底没能完全瞒过“摇篮”小组的眼睛。
孙主任再来的时候，盯着他看了好几眼，虽说没直接点破，但那眼神里的探究和了然，林卫东心里跟明镜似的。
也是，他那力气、那精神头，一天比一天显眼，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没过几天，孙主任就带来了新的安排，语气挺严肃，但也透着股郑重其事的味道。
“卫东同志啊，”孙主任把他叫到小会议室，关上门，“组织上考虑到你……嗯，你个人情况的一些变化，以及未来可能面临的复杂局面，觉得光有强健的体魄还不够，还得有些傍身的真本事。”
林卫东心里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
“所以，小组研究决定，”孙主任继续道，“给你安排两位教官，一位负责教你格斗擒拿，一位负责教你射击。
都是部队里顶尖的好手，政治上也绝对可靠。你看怎么样？”
林卫东一听，心里头先是一惊，随即一股热流就涌了上来。
格斗！射击！这可不是寻常老百姓能接触的东西。
组织上这是真把他当成了需要重点保护的“战略资产”，也是在为将来可能出现的、更严峻的情况做准备了。
他立刻站起身，挺直了腰板：“孙主任，我没意见！感谢组织的培养和信任，我一定认真学，绝不辜负！”
“好！”孙主任拍拍他的肩膀，“记住，学这些，不是为了逞强斗狠，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也是……为了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地点就安排在“摇篮”小组驻地深处一个改建过的、隔音效果极好的仓库里。
第一次去见教官，林卫东心里还有点打鼓。
教格斗的教官姓雷，大家都叫他老雷，个子不算太高，但一身精悍的肌肉疙瘩，太阳穴微微鼓起，眼神跟鹰隼似的，扫人一眼，就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被看了个通透。
话不多，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硬。
教射击的教官姓杨，稍微和气点，但那双眼睛也是亮得吓人，手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摸枪的手。
老雷上来也没多废话，直接让林卫东攻他。
林卫东仗着现在力气大，速度也不慢，试探着出了一拳。
结果眼前一花，手腕子就被老雷叼住了，也不知他怎么一拧一送，林卫东这百多斤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转，差点栽地上，半边膀子又酸又麻。
“空有力气，不懂发力，不懂变通，破绽百出。”
老雷的声音硬邦邦的，没啥感情色彩，“从今天起，忘掉你那身蛮力。
我教你的是技巧，是杀人技，不是街头打架。”
林卫东脸上有点臊，但心里服气。
他知道自己这是遇上真高手了。
他收敛起因为身体素质提升而带来的那点不自觉的骄气，沉下心来，从最基础的站姿、步伐、发力开始学起。
这一学，就让老雷都有点刮目相看了。
林卫东那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此刻成了绝佳的助力。
别人要练几十遍才能掌握的动作要领，他几遍下来就能做得有模有样；
别人觉得难以保持的平衡和姿态，他轻松就能稳住；
那反应速度更是快得惊人，常常是老雷的示范动作刚做完，他那边已经能模仿个七八分。
教的是一些军队里常用的擒拿格斗术，讲究的是简单、直接、有效，一招制敌。
锁喉、别臂、踢档、击肋……每一招都透着狠辣。
老雷一边纠正他的动作，一边冷冰冰地讲解着人体要害和发力角度。
林卫东学得极其认真，他知道，这些东西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
汗水很快就湿透了衣裳，仓库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和身体撞击垫子的闷响。
与此同时，射击训练也在另一个隔出来的小靶场进行。
老杨教官先没让他摸真枪，而是从枪支的构造、原理、安全条例讲起，一丝不苟。
“枪，是武器，也是伙伴。你不尊重它，它就可能要了你的命。”
老杨的声音很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等终于摸到那支保养得油光锃亮的五四式手枪时，林卫东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冰凉的金属触感，沉甸甸的分量，握在手里，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和巨大的责任感同时涌上心头。
老杨手把手地教他握枪姿势、瞄准要领、击发技巧。
林卫东屏住呼吸，按照指导，双臂平举，目光透过照门和准星，看向远处的胸环靶。
“注意呼吸，心要静，手要稳。”老杨在一旁低声指导。
林卫东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在气息将尽未尽的刹那，食指均匀用力。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密闭的靶场里回荡，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后坐力比想象中要大，但他强化过的身体稳稳地承受住了。报靶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八环！”
第一枪就打出了八环！老杨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还不错。记住这种感觉，继续。”
接下来，林卫东的表现更是让老杨暗自心惊。
他似乎天生就对射击有种独特的领悟力，握枪极稳，瞄准时心无杂念，击发果断。
才练了不到半天，他就能稳定地把子弹送到七环以内，偶尔还能打出九环、十环的好成绩。
这种进步速度，放在部队里也绝对是尖子水平。
“你小子，是个当狙击手的好料子。”休息的时候，老杨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递给他一杯水。
林卫东接过水，憨厚地笑了笑，没说话。
他心里清楚，这除了自己确实有点天赋外，更得益于那远超常人的视觉稳定性和肌肉控制力。
训练是艰苦的，甚至是枯燥的。
一遍遍重复着格斗动作，一次次扣动扳机直到虎口发麻。
但林卫东从不叫苦，也从不懈怠。他把每一次训练，都当成是真正的战斗准备。
他心里明白，孙主任那句“为了将来可能的主动行动”意味着什么。
那“零元购”的计划虽然还只是雏形，但多掌握一分技能，将来就多一分成功的把握，少一分危险。
这训练，不仅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能主动出击，为了能从外面给嗷嗷待哺的国家，带回急需的“粮食”。
这不再是被动地接收和转化知识，而是要亲身踏入险地，是真刀真枪的较量。想到这里，他训练起来就更拼命了。
回到家里，他常常是带着一身汗和淤青。妻子们看在眼里，心疼，却也知道劝不住。
赵素芬总是默默地把饭菜热在锅里，周晓白会准备好缓解肌肉酸痛的药油。
她们不再多问，只是用行动支持着。
有时候林卫东会在院子里，对着木人桩练习老雷教的招式，动作迅猛而凌厉。
孩子们好奇地在旁边看，觉得爸爸厉害极了，林卫东却会严肃地告诫他们，这些招式很危险，绝对不能跟着学，也不能出去显摆。
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卫东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肌肉微微的酸胀，心里却异常踏实。
力量在增长，技巧在熟练，一种名为“实力”的东西，正在他体内悄然凝聚。
他知道，自己正在被打磨成一件更趁手的“工具”，一件既能创造、也能守护，甚至在必要时能够主动出击的“利刃”。
而这把利刃，必须足够锋利，足够坚韧，才能在未来可能的风浪中，劈开一条路，守护好他所珍视的一切。
这条路，他选定了，就会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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