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来号幸运儿坐在条凳上翘首以待——这是厂里对先进工作者的特殊犒赏，近万职工中仅有百分之一能拿到这张盖着红章的观影券。
某个车间的标兵甚至为争抢义工名额险些动了拳头。
放映机嗡嗡启动时，清洁工许大茂正抡着扫帚在锅炉房忙活，傻柱也在后厨掂着他的大勺。
唯有易中海和刘海中端着搪瓷茶缸，坐在前排看得入神。
银幕光影变幻间，数百双眼睛跟着剧情或喜或嗔。
林向东闭着眼睛都能背出台词的操作着机器，偶尔还穿插几句画外解说。
虽然这片子他放过不下二十回，可台下观众依然看得如痴如醉，连爆米花都忘了往嘴里送。
而那些第一次观看这部影片的人们更是深深沉浸其中。
一个多小时过后，银幕上的光影归于沉寂，放映结束了。
走出场地的观众大多仍然回味着先前的画面。
“真是一部好电影！”
有人赞叹道。
“特别有意思。”
另一人附和道。
“男主角真是英勇，最后牺牲前还击倒了几十个敌人。”
工人们一边离开，一边兴致勃勃地交流着观后感。
林向东则默默地收拾着放映设备。
接下来，他要赶往乡下放映电影。
为了保证天黑之前到达村子，他早早出发了。
为了减轻负担，他将部分器材收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
工具箱被清空，挂在自行车后座上，但像三脚架这样的大件无法收纳，只好随身携带。
检查完设备，他拿着单位开具的介绍信，骑上自行车离开了工厂。
每次下乡放映，不仅能得到村民赠送的一些土产，厂里还会额外发放补贴。
上一次下乡时，他就领到了一张粮票。
正式成为放映员之前，厂里可不会给这些福利。
转为正式工后，待遇确实提升了不少。
回程途中，他还遇到了一位同样去村里工作的同事，两人结伴同行了一段路。
时间转眼流逝，距离林向东和娄晓娥登记结婚已经过去两周了。
按照节日安排，今天提前下班，大家都赶着回家过节。
推着自行车准备离开工厂时，林向东碰到了易中海。
寒暄两句正要离开，对方却叫住了他：
“阿东，今天过节，晚上带你爱人一起来家里聚聚吧！”
易中海笑着邀请。
其实一大早，易中海就约好了石柱和何雨柱晚上来家里吃饭，还让石柱负责做饭。
秦淮茹也会带着孩子过来，整桌饭菜的食材都由易中海准备。
林向东清楚，易中海想跟自己拉近关系。
虽然对方更倾向于指望石柱养老，但多一个选择总是好的。
“大爷，改天吧，今晚答应了岳父去他家喝酒。”
林向东笑着婉拒。
听到这话，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也没再多说。
这段时间，易中海确实在积极与林向东联络，虽然有些进展，但显然还没达到他的期望。
走出厂门时，林向东特意陪他走了一段。
不管怎么说，易中海曾经帮过自己，表面的关系还是要维持好的。
娄晓娥家庭背景复杂，而易中海的庇护对他们有一定作用。
他平时乐善好施，资助贫困学生，口碑不错，就算有人对他不满，要动他也不容易。
比如刘海量一直想找机会扳倒易中海，可始终没能成功。
而徐大茂也在等待时机，只要有机会，绝不会放过。
林向东曾思索，如果易伯海能收养一个儿子，或许这座四合院能少些明争暗斗。
没有子嗣在当时的背景下格外惹人注目，即便易伯海为人公正，也难免招来闲言碎语，久而久之，性格或许会因此改变。
尽管如此，林向东心中仍有不满。
易伯海收入优渥，退休金丰厚，赡养老人本是好事，但并非人人可得，毕竟他的影响力不小。
回到四合院时，林向东发现妻子不在家中。
一打听，原来她在后院陪伴那位失聪的老太太。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琢磨着该让晓娥减少与老太太的往来。
老太太虽然明理，却偏疼石柱，对婓家的照拂终究有限。
与此同时，易伯海的住处热闹非凡。
易伯海夫妇、失聪老太太、石柱、何雨柱、秦淮茹、棒梗、小当等人齐聚一堂，唯独贾张氏独自在家，脸色阴沉。
易中海真不是好东西。
她暗自愤懑。
在易家，何雨柱展示了一手精湛的厨艺。
作为谭家菜的传人，他的烹饪技术令人赞叹。
何雨水帮忙将菜肴摆上桌，虽无荤腥，但油香四溢，引得人食指大动。
棒梗迫不及待地抓起了筷子，小当也握着勺子大快朵颐。
秦淮茹见状有些尴尬，易伯海却笑着说：孩子饿了就多吃点。
老太太也热情地劝菜，对何雨柱的手艺赞不绝口：我孙子的手艺真是没得挑！
正吃着，棒梗突然闻到一阵肉香，丢下筷子就往外跑。
发现香味来自许大茂家炖的鸡，他盯着空荡荡的鸡笼直咽口水。
刘光天、刘光福兄弟同样垂涎欲滴。
不一会儿，贾张氏、易伯海等人也聚集到许家门口。
贾张氏心里嘀咕：这许大茂吃独食，也不知道分我们些！
贾张氏觉得自家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既然许家炖了鸡，理应分些过来才好。
要不要给老太太送点鸡肉？贾张氏意有所指地问道。
老太太摆摆手：许大茂炖的鸡不合我胃口，再说了我这牙口也嚼不动，不用了。
老太太向来不愿意平白受人情，更不会随便吃别人家的东西。
奶奶，我想吃鸡肉。
棒梗眼巴巴地望着贾张氏。
贾张氏咽了咽口水，可要让抠门的许大茂主动分鸡肉怕是妄想。
要她自己掏钱买一整只鸡更舍不得，光买鸡就得花一块钱，还得用肉票。
有这一块钱，买什么不好？
思来想去，她朝秦淮茹使了个眼色。
秦淮茹却没什么反应。
按许大茂的性子，想让他白白送鸡肉简直痴心妄想。
吃不上肉的棒梗气得直跺脚。
......
娄家这边，林向东正陪着岳父喝茅台。
餐桌上摆满了好菜，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月，娄家从不会亏待自己，更何况是过节。
东子，想好在哪儿办婚宴了吗？娄母微笑着问。
虽然林向东和娄晓娥领证有段时间了，但这婚宴还是得补上。
就在四合院办吧。
林向东答道。
去酒店太招摇，花费也大，按娄家的身份也不合适。
既然住在四合院，自然要在院里热闹热闹。
这样更接地气。
娄振华评价道。
林向东知道岳母担心来宾太多显得寒酸，而娄振华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点。
但即便岳母再三劝说，他还是坚持己见。
最终娄振华支持了他的决定。
这顿酒喝到晚上十点多。
虽然天色已晚，林向东还是决定回四合院。
娄振华安排司机送小两口回去，他也没推辞。
再怎么低调，娄家有轿车这事还是太显眼了。
林向东心里暗想。
轿车很快开到南锣鼓巷附近。
两人在胡同口下了车，周围黑漆漆的，只有电线杆孤零零地立着。
四合院里的人都睡下了，娄晓娥掏出手电筒照路。
第二天一大早，林向东就在家煮茶叶蛋。
养的母鸡天天都下蛋，存了有十个。
虽说关着门煮，茶香还是飘遍了前后院。
真香啊！
准是东子又在煮茶叶蛋了。
昨儿个去娄家吃好的，今儿又煮茶叶蛋，这小日子过得真滋润。
茶香把娄晓娥也馋醒了。
煎好的茶叶蛋出锅后，林向东悄悄收了一半进空间。
明面上只摆了五个在桌上，惹得娄晓娥直嘟囔准备得太少。
早饭时娄晓娥给聋婆婆送了一枚，林向东瞥见也没吭声——满院子眼睛都盯着呢。
小夫妻各吃两个茶蛋的工夫，中院的贾张氏正气得直拍炕沿。
四个茶叶蛋当早饭？败家玩意！贾张氏看着空碗眼红得冒火，宁可给老聋子也不舍得送我家？她啐了一口，目光透过窗户缝落在林家肥硕的母鸡上。
昨夜许大茂家的肉香勾得小棒梗直闹腾，今早这茶蛋味儿更是火上浇油。
待到院子里人声渐稀，贾张氏把鞋底往筐里一摔。
今儿非把这鸡弄到手不可。
她盘算着要嫁祸给许大茂，捏着针线的手心沁出冷汗。
日头爬到头顶点，四下无人的当口，她像只灰老鼠般窜向前院。
笼门刚开条缝，芦花母鸡就扑棱棱迎面撞来。
贾张氏一个趔趄踩空，眼睁睁看着肥鸡蹬起尘土往外冲。
挨千刀的！她撩起衣摆就追，浑身的肉浪在阳光下乱颤。
谁家鸡飞了？三妈的叫喊惊得贾张氏魂飞魄散。
那胖身子慌不择路，地扎进公厕板门里。
待三妈抱着扑腾的母鸡折返，正碰上闻声赶回的娄晓娥。
光天化日敢偷鸡？人群围过来时，公厕突然传出杀猪般的哀嚎。
众人面面相觑，粪坑味的空气中飘着一截卡在门缝的蓝布衫。
大妈二飞快冲进公共厕所，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等等，粪池里怎么好像有东西在动！
原来是一个人不慎跌进了粪坑。
“救命啊，哎哟，我的腿断了……”
粪池里，一个皮肤白皙、体态丰腴的女人正在拼命挣扎。
“是贾大婶！”
大妈二一眼认出那人竟是贾张氏，心中虽惊，但救人要紧。
很快，大妈三、大妈一和其他几人纷纷赶到现场。
“张大嫂怎么掉进这粪坑了？”
“真是太不小心了！”
“别说了，先合力把人拉上来！”
有人迅速找来一根木棍。
“嫂子，抓住棍子，我们拉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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