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醒醒！张涛把我摇得脑浆子晃荡，说好部门聚餐你他妈装醉呢？
我眯着眼瞅见KtV包厢在打转，茶几上摆着五六个红星二锅头空瓶。销售部老刘正搂着垃圾桶吐，裤裆上全是啤酒沫子。
喝你大爷...我抬手又灌了口白的，上周胃出血刚好...
张涛突然把整瓶二锅头怼我嘴边：怂货！是爷们就吹了这瓶！他手冷得跟冰棍似的，激得我酒醒了一半。
前台小美踩着高跟鞋蹦过来，超短裙都快撩到大腿根：李哥不喝我喂你呀~她指甲盖刮得我脸生疼，一股子鱼腥味直窜鼻孔。
财务王姐从果盘里抬头：小李啊，这顿能报部门活动费不？她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馒头，西瓜汁顺着下巴滴到工牌上，把照片泡得发胀。
我手机突然震得腿麻，老妈来电显示狂闪。接个电话...我踉跄着推开包间门，身后传来张涛怪笑：别他妈躲酒啊！
消防通道冷风一吹，我对着手机大舌头：喂...妈？
儿子你咋喘这么凶？我妈嗓子尖得刺耳，新闻说西山盘山道塌方！你们不是要去温泉团建吗？
我瞅了眼包厢玻璃，张涛正把老刘脑袋往蛋糕里按：改下周了...嗝...今晚部门自个儿聚...
赶紧回家！我妈突然压低声音，我刚打麻将回来，楼下停了三辆殡仪馆的黑车...
电话让张涛一把抢过去：阿姨好！我们保证把李哥全须全尾送回家！他胳膊湿漉漉地搭我肩上，十二点前准完事儿！
后来记忆就断片了。就记得张涛跟拖死狗似的把我塞进出租车，他工服袖口蹭我一脸泥，闻着像臭水沟捞上来的烂叶子。
第二天上班，张涛端着咖啡杯凑过来：李哥你脸色咋这么差？，昨晚没来聚餐还喝成这样？
我揉着太阳穴：放屁！昨天不是你丫灌了我半瓶二锅头？
茶水间突然安静了。
老李你记错了吧？前台小美探出头，昨天部门团建去西山温泉，就你请假没来啊。
我后脖颈开始发凉：放屁！凌晨三点还是张涛打车送我回的家！
你喝蒙圈了？张涛突然把脸贴过来，我闻到他身上有股烂泥味儿，昨天下暴雨，大巴车在盘山道打滑...轰！他突然伸手比划个爆炸手势，整车人栽进山沟里了，消防队捞了一宿呢。
财务王姐突然从隔间插话：可不是么，我老公在消防队，说捞上来的人都泡胀了...诶？小李你昨天不是发烧请假了吗？
我手里的马克杯掉地上：那你们现在...？
所有人突然齐刷刷转头看我，张涛的眼白变得浑浊：我们等你等得好苦啊，就差你一个...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弹出头条新闻《西山重大交通事故：xx公司团建大巴坠崖，27人全部遇难》，照片里泡烂的工作牌在泥水里漂浮——张涛的工号牌正在第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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