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最年轻的市纪委书记，震惊整个江州官场！
翌日清晨，江州市委大院里的空气，似乎比往日要粘稠几分。
秋日的阳光穿过高大的梧桐树，在地面投下稀疏的光斑，但驱不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无形却又人人都能嗅到的观望与揣测的气息。市纪委大楼里，这种气氛尤为浓烈。
走廊里，脚步声都比平时轻了许多。人们见面时，不再像往常那样大声打着招呼，而是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微微一动，便算作问候。所有的谈话，似乎都围绕着一个核心——周立国书记高升之后，那间位于三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将迎来它的新主人。
几个热门人选的名字，像一枚枚筹码，在不同的圈子里被悄声下注。
资历最老的钱副书记，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深色夹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从办公室走出来倒水，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挂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威严，对每一个向他问好的人都从容地点头回应。他的秘书则像一只忙碌的工蜂，进进出出，手里拿着一叠叠文件，刻意将封皮上“报钱书记阅”的字样朝外，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正统的延续。
另一位主管案件查办的孙副书记，则显得低调许多。他一上午都关着门，只偶尔叫分管的室主任进去谈话。但有心人发现，今天来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干部，级别都比往常高，逗留的时间也更长。
而信访室，这个曾经因为丁凡而声名鹊起，如今又恢复了往日平静的部门，气氛则有些古怪。老主任端着泡了枸杞的保温杯，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时不时朝丁凡那间独立的副主任办公室瞥一眼，眼神复杂，既有几分与有荣焉的得意，又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你说，丁主任这次……能不能再进一步？”一个年轻的科员压低声音，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小张。
小张正心不在焉地整理着举报信，闻言撇了撇嘴，低声回道：“再进一步？副处到正处，这就顶天了。你还真以为天上能掉馅饼？那几个副书记哪个不是熬了十几年才到今天这位置？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到丁主任。”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也忍不住飘向那扇紧闭的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丁凡身上有一种能让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的魔力。
上午十点整，市委办公厅一则紧急通知，打断了所有的猜测。
“通知：全体副处级以上干部，十点三十分，到市委一号会议室开会。重要人事任命宣布。”
通知很短，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水中，瞬间激起千层浪。来了！所有人心头都冒出这两个字。钱副书记和孙副书记几乎是同时走出了办公室，两人在走廊上相遇，视线在空中碰撞了一下，又迅速错开，各自带着自己的秘书，一前一后，朝着市委主楼走去。
丁凡也接到了电话。他平静地放下手中的卷宗，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出了办公室。
信访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对众人点了点头，步伐从容地跟在人群后面。
一号会议室里，早已坐满了各单位的一把手和副职领导，偌大的会场座无虚席，却安静得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微弱声响。主席台上，市委书记赵康德和市长李卫东已经就坐，在他们中间，还空着一个位置。
很快，省委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在市委秘书长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坐在了那个空位上。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会议由市委书记赵康德主持，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简单几句开场白后，便将话筒交给了省委组织部的领导。
“同志们，根据省委的决定，周立国同志因工作表现突出，已调任省纪委担任副书记……”组织部副部长用标准的播音腔念着文件，众人的心跳随着他的语速起伏。当他说完对周立国的任命和肯定后，话锋一转。
“……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并征得省纪委同意，现任命……”
会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前排就坐的钱副书记和孙副书记。钱副书记的腰杆挺得更直了，嘴角甚至已经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任命，丁凡同志，为江州市市委委员、常委，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整个一号会议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长达数秒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钱副书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被瞬间冰冻的蜡像，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孙副书记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主席台。
坐在后排的干部们，则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法。有的人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有的人端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还有的人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丁凡？哪个丁凡？
市纪委那个刚提了副处没多久的年轻人？
二十九岁？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
这……这是在开玩笑吗？
无数道震惊、疑惑、茫然、嫉妒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穿过人群，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后排那个安静坐着的年轻人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丁凡站了起来。
他身上那套略显陈旧的西装，似乎并不完全合身，但穿在他挺拔的身躯上，却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度。他脸上没有半分意外，也没有半分得色，平静得像是一汪深潭。
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从后排的过道，一步步走向主席台。
他的脚步声，在这死寂的会场里，显得异常清晰。
咚，咚，咚。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狂跳的心脏上。
从会场后排到主席台，不过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丁凡却感觉自己走过了一条漫长的路。他能感受到那些投射在他背后的、各种复杂情绪交织的目光。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不再是那个可以藏身于幕后，用匿名信搅动风云的“奇兵”。
他，丁凡，将成为江州市官场上，最耀眼，也最危险的靶子。
他走到主席台前，向几位领导微微颔首，然后转身，面向台下数百名江州的权力核心人物。
麦克风被调整到了适合他的高度。
“感谢组织的信任。”他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到会场的每一个角落，平静而有力，没有丝毫的颤抖，“我知道，台下有很多同志，对我的年龄和资历，或许会有些疑问。”
他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反而开门见山地提了出来。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随即又安静下去。
“我的年龄确实不大，参加工作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缓缓扫过台下，“我认为，纪检监察工作，衡量一个干部的标准，不应该是他的年龄有多大，工龄有多长，而应该是他面对歪风邪气时，腰杆挺得够不够直；面对腐败分子时，手里的剑够不够利！”
“党纪国法，没有‘敬老’的传统。在原则问题上，我们纪检干部，永远要做最‘不懂事’的那一个！”
“我向组织保证，也向在座的各位同志承诺。在我担任江州市纪委书记期间，江州市纪委的工作，只讲党性，不讲私情；只讲原则，不讲面子；只讲法纪，不讲关系。”
“我的话说完了。”
他微微鞠了一躬，便在主席台属于他的新位置上坐下。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没有长篇大论，没有豪言壮语，但那几句掷地有声的话，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会场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不再是震惊，而是一种混杂着敬畏、审视，甚至是恐惧的复杂情绪。
他们看着那个坐在主席台上的年轻人，忽然觉得，江州的天，可能真的要变了。
会议结束后，丁凡被任命为江州市最年轻的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的消息，像一场十二级的台风，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席卷了整个江州官场。
市府大楼，公安系统，各大局委办，甚至下属的区县，每一个办公室里，都在讨论着这个石破天惊的名字。无数人打电话求证，无数人在私下里打探着这个“丁凡”究竟是何方神圣，背后又站着哪位通天的大人物。
而风暴的中心，丁凡已经坐在了那间曾经属于周立国的，宽敞明亮的书记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还残留着周立国离开时的痕迹，书架上空了一大半，墙角的几盆绿植似乎还没适应新环境。丁凡没有急着去坐那张象征着权力的大班椅，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他生活了多年的城市。
从这个角度看出去，城市的一切都显得渺小而有序。车流如织，人潮涌动。他知道，在这片看似平静的繁华之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交易，涌动着多少见不得光的暗流。
而从今天起，他就是悬在这座城市所有公职人员头顶的那把利剑。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王建国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善用其权。”
丁凡删掉短信，缓缓坐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椅子很舒服，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松弛，反而觉得肩上的担子，重逾千斤。
桌上，放着他昨天让办公室封存调取的那份，关于“远大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陈年卷宗。
这是他的第一把火。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内线电话，拨通了纪委办公室主任的号码。
“我是丁凡。”
电话那头，办公室主任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紧张和局促：“丁……丁书记，您好！您有什么指示？”这个称呼的转变，他似乎还有些不习惯。
“昨天我安排的，对远大公司历史项目的卷宗封存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丁凡的语气很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办公室主任的声音变得有些吞吐：“报告丁书记……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城建档案馆那边说，负责保管十年前项目档案的老师傅，今天一早突发急病，请假了，库房的钥匙只有他有。另外……财政局那边，负责审核当年工程款项的票据凭证库，说是……说是钥匙找不到了。”
丁凡的眼睛眯了起来。
好一个“突发急病”，好一个“钥匙找不到”。
他上任的第一天，第一道命令，就被人用这种最经典，也最无赖的官僚主义手段，给顶了回来。
这是下马威。
也是在试探他这位新书记，到底有多少斤两，手里的剑，究竟是真铁，还是木头。
办公室主任在电话那头大气都不敢出，等着丁凡的雷霆之怒。
然而，丁凡却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
“这样啊。”他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轻松，“你安排一下，派两个同志，买点水果，去慰问一下城建档案馆那位生病的老师傅，转达我的关心，跟他说，身体要紧，让他好好休养。另外，再给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张队长打个电话，就说我说的，请他派两个最专业的开锁师傅，去帮财政局的同志们，找一找那把‘丢失’的钥匙。”
办公室主任愣住了，一时间没明白这操作。
丁凡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慢悠悠地补充了最后一句：
“哦，对了，慰问那位老师傅的时候，顺便提醒他一下。就说纪委最近在搞干部健康普查，他这种情况，很可能符合我们‘重点关怀’的标准。如果明天他的病还不见好，纪委的同志们，会亲自登门，为他进行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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