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扒着飞天梭的边缘，活像只探头探脑的松鼠，一会儿指着左边喊师尊往左偏点，一会儿又嚷嚷右边好像有岛影。陈轩操控着法宝，只觉这小家伙比船头的罗盘还灵——也难怪，毕竟未来要当韩跑跑的人，认路本事肯定差不了。
飞天梭在陈轩的法力驱动下，活像道被拉长的白线，嗖嗖地划破天空。别看陈轩已是结丹修士，到了这外星海也得夹着尾巴守规矩——这里的规矩可不是什么宗门戒条，全是前辈们用命换来的生存指南。
头一条就是不能贴着海面飞。据说有些海妖老祖宗，就算在海底趴着，也能隔着几百丈海水，跟吸面条似的把海面上的活物卷下去。真遇上这主儿，陈轩自保没问题，但被当成空中外卖可不是什么体面事。
第二条更绝——还不能飞得太高。谁能想到天上也有航空管制？那些飞行妖兽跟天上的强盗似的，见了单身修士就组团围殴。结丹期是厉害，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啊，真被一群尖嘴利爪的家伙盯上，就算能赢也得掉层皮。
每年从各妖兽岛出发的修士，十个里有两三个没回来，不是成了海妖的点心，就是成了飞禽的零食。陈轩可不想给这些妖兽加餐，于是一边满负荷外放神识当雷达，一边让韩立当了望塔，师徒俩跟开战斗机似的，小心翼翼地往深海扎。
一路还算顺当，就远远瞅见一群海妖在海面上开派对，为首那只六级妖兽，脑门上长着根螺旋形的角，看着就不好惹。陈轩咂咂嘴，拉着韩立绕了个大圈——不是打不过，主要是没必要为几只低阶食材浪费力气，他们的目标可是更值钱的深海珍品。
***
三天后，韩立突然指着前方大喊：师尊你看！
陈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浮着座火红色的小岛，全是用鲜红色珊瑚堆成的，在阳光下亮得晃眼，活像块被打翻的胭脂盒。
红瑚岛！韩立捧着海图玉简兴奋道，这是最近的珊瑚岛，玉简上说这儿风水好，妖杰地灵！
陈轩没说话，驾着飞天梭绕岛飞了三圈，确认没什么埋伏，才稳稳降落在岛上。这岛不大，呈不规则的环形，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珊瑚礁，踩上去咯吱咯吱响，跟踩在碎玻璃上似的。
落地第一件事，就是布置阵法。陈轩大手一挥，搬出三套压箱底的阵盘：颠倒五行阵天风狂烈阵幻形天罗阵，三套阵法层层叠加，别说两三只七级妖兽，就算来个结丹期修士误入，也得脱层皮才能出来。
阵法中心就设在那片平整的珊瑚岩上。陈轩指着岛中央，等会儿种上霓裳草，保准那些妖兽跟赶集似的往里冲，到时候咱们就能瓮中捉鳖，哦不，是阵中收妖
韩立手脚麻利，按陈轩的吩咐插好最后一面阵旗，拍了拍手上的灰：师尊，搞定了！
试试阵效。陈轩屈指一点面前的三块阵盘，霎时间红瑚岛周边亮起青、白、黄三道光罩，跟套了三层保鲜膜似的。几道光芒闪了闪，突然地一下消失了，周围海面恢复如初，别说妖兽，就算修士站在边上，也看不出这儿藏着杀阵。
陈轩满意点头，掏出三面阵旗递给韩立：这是副控法器，你拿着。真遇上扎堆的妖兽，别客气，直接开阵绞杀——记住，省着点用灵石，阵法启动一次可贵了。
韩立赶紧接过来收好，转身开始他的秘密任务——种霓裳草。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个玉盒，打开的瞬间，一道淡淡的霞光冒了出来，里面躺着株寸许长的灵草，单茎十三叶，通体白茫茫的，看着跟裹了层糖霜似的。
这就是霓裳草？陈轩挑眉。他早听说过这草的底细，表面上是株没人要的废草，实则是修真界的妖兽荷尔蒙。
韩立小心翼翼地把草拿出来，解释道：这草能跟着环境变色，种在红珊瑚上就变红，种在黑礁石上就变黑，跟变色龙似的。
陈轩心里偷笑——这算什么？真正厉害的是它能催情啊！修士们嫌弃它没用，那是没发现它的终极用途：越是高阶的妖兽，繁殖能力越差，可这霓裳草只要年份够，就算是十级妖兽见了，也得当场荷尔蒙飙升。到时候别说主动送上门，说不定还会带着一起来，简直是买一送一的好事。
他已经开始盘算：拿这草催催血玉蜘蛛，让它们多生点小蜘蛛；再催催金背螳螂，最好能搞出一支螳螂军团。要知道金背螳螂可是铁火蚁的天敌，等去了虚天殿，碰上那些啃法宝跟啃饼干似的蚂蚁，直接放螳螂出去，保管把它们啃得连渣都不剩。
不过眼下有个小问题——他只有一只母螳螂。陈轩摸着下巴琢磨：看来还得找只公螳螂，总不能让人家单亲妈妈凭空生崽吧？
***
韩立可不知道陈轩的虫群大计，他正忙着给霓裳草安家。这草看似娇贵，实则皮实得很，往珊瑚礁上一插，浇点海水就能活。韩立在草边上盘膝坐下，装模作样地开始打坐，眼角余光却偷偷瞟着陈轩。
陈轩多精明，一看他这模样就懂了——这小子要动小瓶里的绿液了。那可是韩立的命根子，当年在七玄门就靠这玩意儿发家，如今用来催熟灵草，效果比最好的催生阵还灵。
我去那边打坐，有事喊我。陈轩识趣地找了块离得远的珊瑚礁，自己盘膝坐下。他可不想当电灯泡，再说了，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的好，省得韩立又胡思乱想。
果然，陈轩刚走，韩立就松了口气。他不是怕陈轩抢绿液，而是怕陈轩为了替他保密，又用什么伤元神的秘法抹掉记忆。当年他不懂，现在才知道，那些记忆秘术跟玩火似的，一个弄不好就把自己烧成白痴。要不是陈轩修炼《大衍诀》，他真得天天提着心过日子。
其实这都是韩立自己脑补的——陈轩当年根本没动什么秘术，纯属演了场戏。但这层窗户纸谁也没捅破，有些默契，看破不说破才最美好。
韩立不再犹豫，掏出那个比拇指还小的玉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滴绿液，跟滴眼药水似的滴在霓裳草上。绿液一沾草叶，瞬间就渗了进去，原本蜷缩的叶子轻轻颤了颤，像是伸了个懒腰。
三天后，霓裳草的叶子果然有了展开的迹象，一股奇异的香味慢悠悠地飘了出来，闻着有点像花蜜混着海水的味道，凡人闻了没感觉，可对妖兽来说，这简直是顶级香水加催情剂的组合。
韩立赶紧从储物袋里掏出阵旗，在霓裳草周围插了个小阵——这是陈轩教他的封灵阵，能控制气味扩散范围，先从小范围开始试验，免得一下子引来太多妖兽，把阵法灵石耗尽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妖兽上钩了。
***
又过了几天，第一批终于上门了。一群三四级的海蛇，跟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往岛中心爬，它们鳞片上还沾着海泥，一看就是从老远赶来的。
陈轩冲韩立使了个眼色，手指在阵盘上轻轻一点。只听的一声，三道阵法光罩突然亮起，那些海蛇刚反应过来，就被五行之力搅成了肉泥，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开门红！韩立兴奋地跑去收拾战利品，把蛇胆、蛇鳞分门别类收好，跟个刚开张的杂货铺老板似的。师徒俩二一添作五，分赃分得明明白白。
又过了几日，终于来了只像样的——五级石甲蟹。这螃蟹跟小推车似的，背壳硬得能挡住低阶法器，两只大螯咔嚓咔嚓挥舞着，看着挺唬人。
陈轩还是没出手，就坐在珊瑚礁上嗑瓜子（当然是灵瓜子），看着阵法启动。只见天风狂烈阵卷起无数珊瑚碎屑，跟刀子似的往石甲蟹身上招呼，没一会儿就把它的硬壳划得千疮百孔，最后被颠倒五行阵一绞，成了堆带壳的碎肉。
师尊你这阵法也太厉害了！韩立看得目瞪口呆。
陈轩得意地扬扬下巴：那是，你师尊我可是阵法宗师。别说五级妖兽，就是六级来，也能让它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就是启动一次太费灵石，划不来。
他心里打得精明：六级妖兽还是亲自出手更划算，用阵法杀，赚的灵石还不够填阵法消耗的；至于韩立的傀儡？那玩意儿比阵法还费钱，保养一次够买半船灵米了，能省则省。
夕阳西下时，红瑚岛恢复了平静，只有海风卷着淡淡的霓裳草香，往更远的海面飘去。陈轩望着远处翻涌的浪花，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深海大客户，还在后面等着呢。而韩立则在清点今日的收获，小脸上写满了今天也是发财的一天的满足——师徒俩的诱妖大计，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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