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跃倒在原地。
他的那只鹦鹉似乎感应到了事情的结束，飞了回来。
加西亚降落到韩跃的肩膀上。
“韩跃...韩跃...”
“快醒醒！”
“快醒醒！”
“别死，别死。”
齐斯南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想站起身，身体却有些不受控制，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
“快起来。”秋没有选择关心，只是立马把齐斯南拉了起来。
“韩跃！韩跃，你没事吧？”林麦清靠近他，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
韩跃毫无波澜地躺在地面上，双眼全部闭上了。
看起来是没什么事情。
林麦清摸了摸他的鼻息。
还活着。
“走吧，你们先回去，我在这里等一下他醒过来。”林麦清把视线从韩跃身上移开，转移到了其他散落在教室各处的队员身边。
大家鱼贯而出，相继离开了现在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教室。
“韩跃那个爆炸箭真的很厉害...”齐斯南在回去的路上跟身边的人回忆刚刚的惊险。
“还有那个激光，他的机械手臂原来有这么多用处吗？”施塔望想起来看见的那个把黑板打碎的激光束。
“有点酷。”萧绳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星星，她看起来很喜欢那个功能齐全的机械手臂。“而且他超级讨小动物喜欢，好羡慕。”
萧绳也很喜欢那些毛茸茸的东西，但那只叫小咪的猫或者其他比较常见的小动物总是会被她吓跑。
“他那个手臂还会弹射，之前见过。”宋虚檐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大家都不知道的韩跃手臂的新功能。“小型捕杀装置。”
“我房间还有小动物贴纸，不过是粉色的，等韩跃回来我们给他贴上吧。”萧绳想起来自己囤了很多可爱的东西，而正是那些东西塞满了落红最大的房间。“哼哼...主角的赐福。”
“他们都不觉得韩跃的机械手臂是机器人的象征吗？”齐斯南听着他们刚刚毫不在意的话，忽然觉得自己担心韩跃会在落红被歧视是一件相当多余的事情。
“可能因为他们本身也就是在幸存者营地里面被排斥在外的人吧。”齐斯南环顾四周，看着他们或吵闹或平静地聊着天，笑了一下。
“如果身为‘怪物之子’的他们都不互相理解的话，也就没有人会去尝试着理解他们了。”
“对了，蒋老师已经走了。”
齐斯南忽然想起来那些散落一地的作业纸。
它们大多数已经被毁掉了。
“所以...”
齐斯南停顿了一下，卖了一个关子。
“本周没有作业！”
“好耶！”
萧绳更开心了，蹦蹦跳跳地跑得更快了。
韩跃在失去身体控制权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失去自我的意识。
他只能看着他自己胡乱使用着自己的机械手臂。
他的异能很奇特，就是机械本身。
韩跃不害怕受伤，很多东西也伤害不到他。
甚至通过摄入零件就可以修复机体。
副作用很明显吗？
韩跃没有感觉。
他想起在落红的那群人，他现在也没办法记起他们的样貌和性格。
韩跃不在乎人类很久了，他只在意他的动物们。
他想等着林麦清失去耐心离开之后自己再爬起来，独自一人回到落红休息室。
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林麦清固执地坐在他身边，不肯挪动一下。
韩跃不理解林麦清的行为。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韩跃？你醒了。”林麦清看见他睁开了眼睛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韩跃这么回答他和他的鹦鹉，不算说实话，也不算撒谎。
“看来我还得补充一下你的异能解析。”
林麦清这么说着，先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韩跃也随后爬起来。
在最后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被他毁坏的教室。
破败不堪。
就像是过去的自己。
韩跃回到落红属于自己的房间。
加西亚蹭蹭他的手，飞回了自己的架子上。
他一个一个走到了他所饲养的动物的面前。
按照烂熟于心的习惯，把它们一个一个安顿好。
“小咪。”
韩跃招招手叫它过来。
那只橘白色的猫咪优雅地走了过来，蹭蹭他伸出来的手，对着他叫了两声。
“嗯，我知道了。”
韩跃很温和地用正常的那只手摸着小咪。
“辛苦你照顾其他人了。”
小咪叫了两声，似乎很骄傲。
韩跃不会觉得小咪经常性把这些小动物们放出去会怎么样。
他不太在乎。
陪了一下每一只小朋友，韩跃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那套题目，真讨厌。”
韩跃首次有了那样的想法。
“明明做过那么多次，却还是想剥夺我作为人类的身份吗？”
韩跃想起来在幸存者营地换掉被迫截肢的右臂之后，其他人看他的眼神。
“人类真的很高贵吗？”
韩跃想到了过去自己还是人类的那段时光。
“明明跟现在也差不多啊。”
韩跃的过去是一个地下拳场的打手。
他们崇尚血腥暴力，宗旨是不把对方打到昏迷或者死亡不会停手。
韩跃其实挺厉害的，他不怎么输。
但人总是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每当这个时候，那些为他压下赌注的人都会不断地因为他的失败而怪罪于他。
拳场可不会保护他。
但他曾经反抗过。
很显然，这是拳场不允许的。
“韩跃，你知道的吧，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客人们的要求而存在的啊，如果没办法满足他们对胜利的渴望的话，他们为什么要为你压下赌注呢？”
所以被追责之后，他都会想：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输掉比赛的压力一直跟随着他，没有一刻离他而去。
还有其他冠冕堂皇的人类们的负面情绪。
韩跃最后选择不再用自我做出选择，只是听从其他人的指示。
在他每次失败之后，没有人会来关心他。
有且仅有他在地下饲养的小动物们会靠近他，帮他抚平伤痕。
末世开始之后，困在地下的人类闯进了他的房间，抢走了他的动物们。
他很想阻止，但看见情绪激动的他们，韩跃只能不断回想起他们曾经对他的谩骂和失望。
变成了食物。
韩跃最后选择离开了地下，自己去寻找一个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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