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观一会后的第二天。
一条足以引爆整个京城商圈的消息，如同一场八级地震，从朱雀大街开始，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四海通的迎仙楼，疯了！”
——“怎么疯了？”
——“他们家从今天起，所有酒菜，全都免费！”
免费？！
这两个字，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魔力，瞬间点燃了所有京城百姓的热情。
起初，大部分人是不信的。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这百年老店，怕不是要倒闭前，最后的疯狂？
但当迎仙楼的伙计，在门口挂出了巨大的、用金粉写就的告示牌，白纸黑字地写着“开业百年酬宾，酒菜免费畅享”时，所有人都疯狂了。
无数百姓，抱着“不吃白-不吃”、“占完便宜就走”的心态，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了迎仙楼，将那原本冷清的门口，堵得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街对面，“醉仙楼”的二楼雅间里。
聚宝阁派来的大管事，也是醉仙楼的老板——孙得胜，正端着一杯美酒，看着街对面那混乱而拥挤的场面，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哈哈哈哈……”他对着身边的心腹幕僚，得意地说道，“我就说这钱万里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被我们逼急了，就只会用这种蠢招！”
“免费？他以为他是开善堂的？他那点家底，够他这么折腾几天的？”
“等着吧，”孙得胜抿了一口酒，眼神中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这叫自掘坟墓！不出十天，不等我们动手，他自己就得把迎仙楼赔个底朝天，乖乖地关门大吉！”
然而，当第一批挤进迎仙楼的百姓，得知所谓的“免费”，是需要先花十两银子，办理一张“贵宾会员卡”时，人群的热情，稍微冷却了一些。
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立刻，就有脑子活络的人，开始算起了账。
“十两银子……一天三样招牌菜，一壶酒，这在别家，少说也得三百文吧？一个月下来，那可就是九千文，将近十两银子了！这……这不等于白吃一个月吗？”
“而且还不止！你看这卡上写的，只要是会员，点别的菜，还能打九折！”
“太划算了！太划算了！”
在几个被钱万里提前安排好的“托儿”的煽动下，本就爱占小便宜的人群，瞬间被点燃了！
“办！给我办一张！”
“我也要一张！不办是傻子！”
第一天，迎仙楼的柜台前，就被挤爆了。三百二十七张会员卡，被一抢而空！三千二百七十两白银的现金，如流水般，涌入了钱万里那早已干涸的钱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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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孙得胜笑不出来了。
他预想中迎仙楼资金断裂、关门大吉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恰恰相反，迎仙楼不仅没有倒，反而客流量越来越稳定，甚至越来越火爆！
那些办了卡的客人，简直把迎仙楼当成了自家的饭堂。他们呼朋引伴，高谈阔论，每日都将那三层楼阁，挤得是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最让孙得胜想不通的是，迎仙楼的流水，不仅没有因为“免费”而降低，反而……不降反升！
那些客人，来了之后，怎么可能真的只吃那三样指定的免费菜？三五好友聚会，总要多点几道下酒的小菜吧？宴请重要的客人，总要来几样更上档次的硬菜吧？一来二去，额外的消费，积少成多，竟然比过去单纯卖饭菜时，赚得还要多！
而这，仅仅是风向逆转的开始。
第二波冲击，来得更加猛烈。
一则关于迎仙楼天价菜品——“佛跳墙”的传闻，开始在京城最顶级的权贵圈子里，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迎仙楼新出了一道神仙菜，叫‘佛跳墙’，每日只卖三份！”
“何止啊！我亲眼看到，为了抢最后一份，户部侍郎的公子和镇远侯的小侯爷，当场就叫价到了一百两白银！”
“啧啧，如今在京城，你要是没吃过迎仙楼的佛跳墙，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能吃到“佛跳墙”，在短短几天内，迅速演变成了一种全新的、足以用来炫耀的身份资本。
无数富商豪绅，为了能抢到那每日限量的三份菜品，争得是面红耳赤，一掷千金。
迎仙楼的档次和格调，被这道“饥饿营销”的菜品，瞬间拉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醉仙楼？那是什么？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吃饭的地方罢了。
真正的体面人，都去迎仙楼！
紧接着，第三波，也是最致命的一波攻势，全面展开。
“四海通联合会员”制度，正式推出！
——“迎仙楼白银会员，可在四海通布庄享受九折优惠！”
——“迎仙楼黄金会员，可在四海通旗下所有当铺，享受利息减半的优待！”
——“迎仙楼钻石会员，可获得少东家钱万里亲笔签名的新年贺卡！”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四海通的商业体系，被彻底盘活了！
那些原本因为聚宝阁打压而冷冷清清的布庄和当铺，也开始人流涌动，生意迅速回暖！
一个以迎仙楼为核心，覆盖了吃、穿、用等多个领域的商业闭环，已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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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京城商圈的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迎仙楼，天天爆满，一座难求。门口排队等候的人，从街头排到了巷尾。那张最初只卖十两银子的会员卡，其转让价格，已经被黄牛，活生生地炒到了三十两一张，而且还有价无市！
而街对面，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醉仙楼，此刻却是门可罗雀，凄凉无比。有时候一整天，都进不了一个客人。店里的伙计们，无所事事地坐在门口，羡慕地看着对面那火爆的场面。
孙得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嘴上起了满满一圈燎泡。
他也想模仿迎仙楼的模式，也想搞“会员卡”，也想搞“限量菜”。
但是，太晚了！
市场，已经被迎仙楼彻底抢占。他现在再模仿，也不过是东施效颦，徒增笑料罢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绝望地，看着迎仙楼那庞大的身影，将自己一步一步地，逼入死亡的绝境。
迎仙楼，顶层，最豪华的雅间之内。
这里，已经被钱万里，永久地，定为“玄先生”的专属包厢。
钱万里亲自执壶，为那个依旧穿着一身普通布衣的年轻人，倒上了一杯价值百金的顶级女儿红。
他的脸上，因为过度的激动和兴奋，而涨得一片通红。
他端起酒杯，双手奉上，声音因为颤抖而显得有些变形：
“先生……我们……我们……”
“我们赢了！”
叶玄看着窗外那繁华的街景，只是淡淡一笑，端起了酒杯。
一切，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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