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阁门前，一辆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停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车门打开，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中年男人，面相威严。他肩章上的龙形徽记，说明他来自神州守护总局的核心层，地位很高。
这人叫秦岳。
他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中山装，但气场很强。
老头双眼开合时，似乎有阵法符文在闪动，一看就是个阵法行家。
当秦岳和老头一行人踏入庄园范围，即使事先看过情报，还是一齐变了脸色，满脸震惊。
“这……这灵气！”
随行的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喊出声。
这里的灵气浓得快要变成雾了，吸一口气，就感觉有纯粹的能量在冲刷身体，说不出的舒服。
这哪是什么私人庄园，简直是传说中的洞天福地！
那个被称为王老的老头，更是身体一震，他死死盯着庄园深处，浑浊的老眼里爆发出精光。
“鬼斧神工！真是鬼斧神工！”
他嘴里念叨着，脚步都有些发飘。
作为神州守护局的首席阵法顾问，王老见过的奇阵不少，但没一个能和眼前这个比。
这根本不是人能布置出来的，简直是偷了天地的力量！
秦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震惊，对着庄园深处大声说：“神州守护总局秦岳，奉命前来拜会楚真人！”
他的声音用上了真气，传出很远，姿态放得很低。
片刻后，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庄园里传来。
“请进。”
笼罩庄园的阵法，无声无息地开了一个口子。
秦岳和王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迈步走了进去。
穿过阵法，里面的景象更让他们心头剧震。
亭台楼阁，灵植遍地，空气里全是香味。几只仙鹤在水边散步，看到生人也不怕，只是好奇地歪了歪头。
这和之前那个废弃的样子完全不同。
客厅里，楚玄已经泡好了茶，正坐在主位上。
他甚至没起身，只是抬了抬眼，伸手示意。
“秦部长，王老，请坐。”
面对这种近乎傲慢的态度，秦岳却不敢有任何不满。
修真界，强者为尊。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两人依言坐下，看着眼前这个平静的年轻人，心里很复杂。
“楚真人好手段，一夜之间，就把这片废地改造成了修炼圣地，秦某佩服。”秦岳先开口，话说得很诚恳。
楚玄喝了口茶，没接话。
“不知秦部长今天来，有什么事？”
秦岳和王老对视一眼，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他定了定神，沉声说：“楚真人，我就直说了。您这座三才聚灵阵，对整个神州都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现在是末法时代，灵气越来越少，我们的人才培养也遇到了瓶颈。如果能推广这个阵法，对国家和人民都是大好事。”
秦岳的语气放得很低，但话里带着试探和压力。
“我代表神州守护总局，希望楚真人能以大局为重，和我们‘分享’此阵的布置方法。当然，官方绝不会让真人白白付出，任何条件，您都可以提。”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怪。
话虽客气，但意思谁都懂——让楚玄交出技术。
楚玄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反而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他没直接回答秦岳，而是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王老。
“王老是阵法高手，对这阵法应该很感兴趣吧？”
王老身体一震，连忙站起来，对着楚玄拱了拱手，神情恭敬：“不敢当。在楚真人面前，我这点本事不算什么。您这个阵法太厉害了，我看了就心痒难耐，还请真人不吝赐教。”
楚玄笑了笑，站了起来。
“赐教谈不上，一起看看倒是可以。王老有兴趣的话，不妨跟我走一走。”
他知道，对付这种专家，就要用对方最骄傲的专业实力，把他彻底压垮。
王老大喜，连忙跟了上去。
秦岳也立刻起身跟在后面，想看看楚玄到底要干什么。
楚玄领着王老在庄园里走，随手指点着几个阵法节点。
“这里是生门，引东方乙木之气。”
“那边是休门，纳北方癸水之精。”
“至于景门，则合南方丙丁之火……”
王老起初还能跟上，不住地点头，但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脸上的表情从高兴变成凝重，再到困惑，最后是满脸茫然。
楚玄说的每个节点都符合阵法原理，但把它们组合起来，就完全超出了王老的认知。
这套阵法的运行逻辑，让他感觉自己一辈子学的东西都成了笑话。
走到一处假山旁，王老终于忍不住停下，指着一块看着很普通的青石，问了个他自认为很高深刁钻的问题。
“楚真人，这里是阵眼之一，为什么不用符文，反而用一块凡石镇压？这样一来，灵气不是会在这里堵住吗？恕我愚钝，实在不明白。”
这是他观察半天才找到的“破绽”，想借此试试楚玄的深浅。
秦岳等人也立刻竖起了耳朵。
楚玄听了，只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没回答，反而反问：“王老，你主修的应该是上古坤元宗的‘后土载物阵图’吧？”
王老一愣，下意识地点头：“真人好眼力。”
“以后土为基，倒也算正宗传承。”楚玄语气平淡，“可惜，传承有缺陷，走错了路。”
王老脸色微变：“还请真人指教！”
楚玄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块青石上轻轻一点。
“你只知道阵法要用土做根基才稳固，却不知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真正的根基，不是土，而是混沌未开之前的那个‘一’。”
“你的阵法，只做到了‘载物’，却忘了‘生发’。所以你的阵法布出来，虽然稳，但也死气沉沉，灵气运转的效率，十不存一。如果我没猜错，王老你停在金丹中期顶峰，已经有二十年了吧？就是因为你的道，从根子上就歪了。”
轰！
楚玄这番话，像一道雷狠狠劈在王老的脑子里！
“混沌……‘一’……生发……”
王老愣在原地，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都散了。
困扰他二十年、怎么也想不通的瓶颈，在这一刻，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整个人像被雷劈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脸色由白变红，额头上全是汗。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哈哈哈哈！”
王老突然疯了似的哈哈大笑，随即猛地转身，在秦岳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对着楚玄深深弯下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听您一席话，胜我百年苦修！”
“楚真人的阵法造诣，我……心服口服！”
这一拜，是彻底服了。
秦岳完全傻眼了。
他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脑子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带来谈判的最大筹码，神州守护局的首席阵法专家，竟然被对方三言两语就给说服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楚玄的技术，根本不是他们能用任何手段搞到手的。
双方的层次，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上。
秦岳脸上发烫，他立刻收起了所有小心思，再看楚玄时，态度已经从平等的尊重，变成了仰视。
他快步上前，也对着楚玄深深鞠了一躬。
“是我鲁莽了，还请楚真人恕罪！”
楚玄平静地受了这一礼，淡淡地说：“技术可以交流，但传承没法复制。合作可以，但三清阁的核心，不许窥探。”
秦岳闻言，心里松了口气。
“真人高义！我明白了！”他立刻表态，“我马上上报总局，承认三清阁在京城的合法地位，并提供官方最高级别的便利。只希望以后有难，三清阁能作为我神州守护局的盟友，一起渡过难关。”
“可。”楚玄点了点头。
送走失魂落魄的秦岳一行人，庄园里又恢复了安静。
楚玄回到客厅，刚准备继续参悟道藏，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是姚千雪。
她的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切。
“老板，查到了。”
“七煞门的‘染鼎计划’，有新线索了。”
姚千雪递过来一份加密文件，压低声音。
“线索指向了故宫的地下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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