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脱下舒适的研究服，换上一套漆黑紧绷的特制作战服。
新材料柔性凯夫拉混合蛛丝蛋白，穿在身上几乎没有重量，却能抵御常规枪械的射击。内衬的银线符文阵列接触皮肤便微亮，一股暖流包裹全身，隔绝了山林的湿冷。
腰间斜挂着一柄新铸的长剑，剑柄的金属质感冰凉。
他抽出半截剑，剑身在林间幽光下反射出冷光，剑刃上激光蚀刻的破甲符文细密如画。
战术背心的每个口袋都塞得满满当当，爆破符、冰冻符、土墙符，各类符箓分门别类插好。
这身行头，让他看起来不像士兵，倒像个移动的军火库。
神农卫小队队长张勇打量着秦政这身夸张的装备，眉头拧了起来。他皮肤黝黑，目光像鹰隼。他接到的命令是带秦顾问执行一次低烈度清剿，并确保其万无一失。
可眼前这位，怎么看都不像需要保护的人。
“秦顾问，”张勇嗓门洪亮，“丑话说在前面，战场不是实验室，子弹不长眼。跟紧我们，别擅自行动，否则你的小命我保不住。”
“明白。”秦政点头，将长剑归鞘。
此次任务目标是秦岭外围的一处林区。
灵气复苏后，山里的一群野猪发生变异，体型变得和小卡车一般大，皮毛硬化，性情凶残，已有数名村民遇害。对神农卫这种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王牌部队而言，这种任务和郊游差不多。
一行六人搭乘直升机在目标区域外降落，徒步潜入广袤的山林。
林中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脚踩腐殖土的轻响。队员们呈战斗队形散开，警惕地端着武器，保险已经打开。
秦政却闭上了眼睛。
踏入山林的瞬间，他磅礴的神魂之力如无形潮水席卷而出。
一个远超雷达探测的鲜活世界，在他脑海中展开。
方圆五公里内，每棵树的年轮，每片叶的脉络，每只蚂蚁的触角，溪流在石缝间的潺潺流动……整个世界的信息，化作数据洪流涌入他的意识。
他能“听”见三百米外，松鼠抱着松果啃食的“咔嚓”声。
他能“闻”到一公里外，幽谷中野花绽放的淡香。
世界在他的感知里，清晰无比。
那几头变异野猪在他的神魂领域中，如同黑夜里的篝火，格外醒目。它们体内狂躁混乱的灵气，像污浊的色块，破坏了山林的和谐。
“停。”秦政开口，声音虽轻，却清晰传到每个队员耳中。
队员们立刻定住，寻找掩体，摆出防御姿态。
张勇扭头看他，满是疑问。
“前方两百米，三点钟方向，岩石裂缝后藏着三头。”秦政睁开眼，语气平淡，“另有两头从左翼九点钟方向包抄，距离一百五十米，一分钟后进入冲锋距离。”
他的描述极为精确，不像感知，更像有无人机在做实时战况直播。
张勇愣住了，对身旁的侦察兵一挥手。
侦察兵立即拿出生命探测仪，对准秦政所指的方向。几秒后，侦察兵脸色发白，他捂住嘴，压低声音道：
“报告队长！热成像和灵气波动显示，目标数量、位置，跟顾问说的一模一样，一个像素都不差！”
这句话让所有队员脑袋嗡的一声。
他们齐刷刷扭头看向秦政，表情变了。
这是人吗？这是人形雷达吧！
“一组正面压制，二组跟我干掉侧翼！”震惊过后，身为队长的张勇立刻下令。
接下来的过程不能称为“战斗”，更像一场由秦政导演的处决。
“正面目标准备冲锋，它们在刨地。”秦政话音刚落。
岩石裂缝后，三头小象般的变异野猪冲了出来，粗重的喘息声震耳。但神农卫队员已在秦政提醒下架好特制步枪。
“开火！”
穿甲弹组成火网泼洒过去。
“左翼目标加速，它们利用树木做掩护，注意规避冲撞路线。”秦政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勇带两名队员绕到侧翼，便看到两头野猪在林间冲撞，撞断了好几棵碗口粗的树。但它们的每次变向和加速，都被秦政提前一秒“剧透”。
它们引以为傲的冲撞，撞上一面符箓催生的厚实土墙，把自己撞得头晕眼花。它们坚硬的皮毛能抵挡子弹，但队员们击中的却是其最弱的眼睛，口腔和腹部。
整个过程，秦政只是安静站在原地，脚步都未挪动一下。
他偶尔屈指一弹，一道劲风拂动远处的树叶，发出轻响。这声响吸引了冲锋中野猪的注意，让它扭了一下头。就是这停顿的瞬间，它的头颅暴露在狙击手的瞄准镜中。
“砰！”
又或者，一根腐土下的藤蔓活了过来，缠住一头野猪的后腿。只这一下，就让它势不可挡的冲锋变成一个滑稽的狗啃泥。
不到二十分钟，五头怪物般的变异野猪全部被击毙。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顺利得不真实。
神农卫小队成员连作战服的边角都未被蹭破。
任务结束，队员们开始打扫战场，收集变异生物样本。
秦政走到一头被击中头部的野猪尸体旁，它巨大的身躯还在抽搐，温热的血液混着泥土，散发着腥气。他伸手抚摸野猪僵硬如钢针的皮毛。
内心一片死寂。
没有生死一线的紧张感，也没有战胜敌人的成就感。
什么都没有。
他低头看了一眼腰间崭新的长剑，它从头到尾，都没有被拔出的机会。
这不叫战斗。
他转过身，张勇正大步走来，脸上是任务轻松完成的笑意。
“顾问，你这能力可真是神了！有你在，咱们小队的伤亡率直接降到零啊！”
秦政没有理会他的恭维。
他看着张勇，语气平静，内容却不容辩驳。
“上校，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张勇脸上的笑容僵了。
“这只是在清理几只挡路的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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