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张千军和张海楼砍柴，用来烧水做饭。
三个人之中，只有张千军会做饭。
他炒了三个菜，又开了一坛酒。
张家驻湘西办事处，再一次开张了。
吃完饭，四人说好了明天一早进百乐京。
洗澡的地方在厨房后面，是一个四方形的砖头池子。
张停离和张海琪，关死了 四周的房门，又吹熄了油灯。
房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皎洁的月光从洞里透了下来。
两具胴体精致美丽，完美无缺，在月光下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张千军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翻出了他师父的古琴，胡乱的弹了起来。
张海楼一个人躺在屋子外面一棵巨大的槐树上面，两眼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张海楼今天是有几分醋意的。
张海琪活了那么久，在她的生命中，像张千军师父一样的人，能有多少个。
张海楼看着月亮，对面的树干上放着老道士的尸骨。
“你说我们到底喜欢她什么呢？”张海楼疑惑地问道。
第二天一早，东方既明。
张停离他们三人已经醒了，张千军去把张海楼拖了起来。
四个人吃了几个糍粑，算是一顿早饭。
早上一早出发，四个人傍晚才进百乐京。
城里面，到处是彩灯和红绸，还有人放鞭炮。
张海楼随便抓了一个路人问，原来是有人娶亲，怪不得处处见红，装饰喜庆。
进了城就是不一样哈，城里面吃喝逛耍，应有尽有。
张海琪和张海楼在一处卖银饰的摊子面前。
张停离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在看耍杂耍的。
看到精彩处，也学着周围的人拍手喝彩。
张海楼在摊子上挑挑拣拣，挑出了三件银饰递给张海琪。
张海琪神色复杂，笑看了张海楼一眼，“对我献殷勤没用，我是你妈，少琢磨。”
张海楼完全没有因为张海琪的拒绝而羞愤，他把银饰往自己脸上比了比。
“我给自己挑的，不行吗？”
张海琪看着张海楼在大众广庭之下，学着女儿家的姿态，搔首弄姿。
有不少人看了过来，她连忙离张海楼远了几步。
“我教的好，我教的好，不能当街打儿子，”张海琪强行压下内心的不爽。
这时候，送亲的队伍到了他们这儿了。
新娘子看着戴着银饰的张海楼，停下了马，她身后的队伍也跟着停下。
新娘子走到张海楼面前，不管张海楼的不知所措，一把撕开了他的衣服，看见了他脖子下方因为热而显现的文身。
新娘子一口咬在张海楼的脖子上，低声道：“救我。”
张停离看见这边的情况不对劲，想过来看看。
可是还不等她过去，张海楼条件反射，一把推开新娘子。
新娘子被推出去四五米，头磕在青石板地上，一下子昏了过去。
张海楼懵了，还是张千军一把拉住张海楼，开始往巷子里狂奔。
几乎同一时间，送亲队伍里的人，手里的银刀出鞘，下马追了过去。
张停离和张海琪，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瞬间明白对方的想法。
张海琪去替换新娘子，张停离去追张海楼和张千军。
张千军一边跑还一边问张海楼，“我们进百乐京才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张海楼也很无语，“我没干什么事情啊。”
他不仅没有惹事，还被新娘子当众撕了衣服，咬了一口，在他妈面前失了清白。
躲过后面丢过来的刀，张海楼继续说，“我就是骚了一下。”
得亏张千军来过百乐京，熟悉百乐京的路。
两人一路逃窜，冲过一座石桥，送亲的人就像是在忌讳什么一样，不再追过来了。
两个人不敢停下，继续往人群里挤过去。
在张千军的话里，石桥这边叫八两界。
两边的牙司不和，他们不敢追过来，不过他们肯定会和这边的牙司要人，他们还是要赶快离开这里。
至于张停离和张海琪，张海楼并不担心，她们两人脱手肯定比自己快，他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和张千军吧。
这个地方，他们不能待太久。
张千军带着张海楼，去找位于河流下游的五两界。
五两界，这里的穷人居住的地方，哪里没有牙司管。
两人顺着河流，一路往下。
他们找了一个摊子，摊子是卖吃食的。
两个人坐了下来，张千军终于有机会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海楼看了看四周，吸了口冷气，“你也是张家人，你觉得族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千军翻了个白眼，“这是你的破事，怎么还扯到族长？”
“再说我也没见过族长，我怎么知道。”
张海楼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
“刚才那个新娘，是看到我的文身才停下马的，她让我救她。”
“我们张家人的文身都很特殊，而她却一眼就确认了文身在我身上的地方，而且还向我求救。”
“她似乎很了解我们这种人。”
“可是我们初来乍到，这里除了我们就只有族长了。”
“族长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和别人说自己的文身。”
“要么就是不小心被看到的，但是这种情况她应该不会这么了解文身。”
“要么就是关系不一般，张家人的文身遇热则显，能看到文身，而且还关系不一般，那就是在——。”
张海楼暧昧的做了一个动作，“享受敦伦之乐的时候。”
“但我听说，族长性情淡漠，别说男女之事，就连话都不怎么说。”
“可是族长，居然在这百乐京，和别人聊文身，伦敦入巷。”
“百乐京出美人，刚才那新娘子，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
“如花美眷在侧，族长吃的一口好菜，那行径却是个狂徒。”
张千军觉得张海楼的推测，有些离谱，却又有点道理。
不过张千军觉得，具体怎么回事，还是要找到他们家族长才知道。
张海楼还在说：“可是，你看，现在那姑娘出嫁，还向我求救，那嫁的肯定不是我们族长。”
“我们族长，不会没被人家姑娘家里看上吧。”
张千军现在也被张海楼带到阴沟里了，甚至开始觉得他们家族长很可怜。
看上的姑娘，结果人家人没有看上他，甚至立马将姑娘嫁了人。
他甚至有同病相怜的感觉，族长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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