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米的距离，若是说存在于这二者之间的这段距离还存在有什么东西的话，那就只能是战意了。
空间已被切割的破碎，无论是何种气体，此刻更是没了一点存在的可能。
破碎的空间，燃烧而起的战意。
切磋又如何？既然是试成色，又怎么能不拿出点真东西出来呢。
莫分生死，但是也仅仅是莫分生死。
到了立地境这个层次，砍得只剩半个脑壳那也能重新长回来，甚至不存在后遗症。
林龙归眸中慈色尽敛，九柄本命兵刃悬于身后，剑鸣刀啸之声汇成杀伐乐章，兵魂战体催动到极致。
刀枪剑戟，棍斧鞭锤，林立周身，背后一张麟纹大弓已是弓开弦绷，磅礴的能量汇聚其上。
“好小子，好快的一刀，比我更快。在杀势上，我亦落了下乘。”林龙归的声音里透露着赞许。
“再来。”
话音未落，林龙归背后云纹大弓弓弦震颤，一道已凝练至实质的灵力箭矢破空而出，箭簇裹挟着撕裂混沌的锐啸，竟比先前的刀剑攻势更快三分。
第一击，二者之间尚有不短的距离，而如今不过五米之距，破空而出的箭矢又如何能抵挡了？
更何况与此同时，其余八柄本命兵刃齐齐而动，刀斩斧落、剑刺鞭舞，截然不同的攻势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杀网。
每一道兵刃虚影都蕴含着实打实的立地境巅峰之威。
九把兵刃齐出，再配合林龙归本人凝麒麟身而做出的攻势，他竟是一心十用，进行十种截然不同的攻击。
而面对如此恐怖的全方位杀招。
文子仲不闪不避，脚步踏动间竟也生出瞬移之效，刀光如月华倾泻，后发先至地撞上每一道攻来的兵刃。
阴冷如月的刀，流水似华的刀，变化无穷的刀，截江断流的刀，涵盖万象的刀，照应天地的刀，杀人的刀。
这便是“日月山河”。
可惜文子仲如今所使的只是不完整的残篇，有阴无阳，尚不能将此刀刀意推演至圆满。
但是好消息是，文子仲这一路走了又是千葬玉朽，又是阴胎生死的……对“阴”可是熟得不能再熟。
缺少了“阳”的那一半，反而将自己手中所舞之刀的“杀绝”之势推演到了一个不该有的巅峰。
林龙归十方杀招，那文子仲便以一刀对之、破之、伐之。
比任何攻势来得都快的一箭，文子仲手中的卧麟已是不偏不倚的竖劈而落，毫无退让的直接斩到了那枚灵力之箭上。
若是之前的“阴晴圆缺”，那文子仲可能会尽可能的靠细微操作来偏转这最危险的一击，以最小的代价将对方的攻击无效化。
但是此刻，文子仲用的是“日月山河”。
“日月山河”这名字可是文子仲自己起的，这招本来的名字可是“天杀地绝”。
既是杀绝天地，偏转？技巧？最小代价的利益化考量？
通通不需要！
面对此世万象，唯有兵刃攻伐。
面对天地万物，唯有一杀。
一刀劈落的瞬间，竟将那道撕裂混沌的灵力箭矢生生斩为两半，裹挟的杀势亦是将这被一分为二的灵力箭矢当场震碎至无。
干脆利索。
犹如热刀过黄油一样，毫无阻碍。又似菜刀拍豆腐一样，触之即碎。
然而一刀劈碎箭矢，杀势却依然未收敛，未停止。
因为八柄本命兵刃已至眼前。
刀风如狱，斧威裂地，剑影穿心，鞭势缠魂，枪头龙啸，戟劈坠云，棍点散花，锤倾陆沉。
八种巅峰攻势从八个方位封死所有退路，连同林龙归递出的一掌。
虽然十面攻势如今已破其一，但此刻九方压力依旧如天塌地陷的绝阵。
观战众人只觉呼吸一窒，青袍老者都动了下场救人的心思——这等攻势，便是寻常通天境都要避其锋芒，文子仲就算不是寻常人，但是到底还是一个初入立地境的小子，怎能硬接？
显然，青袍老者对挂壁的认知还不够充分，他只知道文子仲离谱，却不知道文子仲能有多离谱。
所谓挂壁，就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谈何称得上挂壁二字呢。
击溃眼下的九方攻势如此，以地伐神亦是如此。
撞了！
攻与攻，再度碰撞在一起。
以一敌九，以杀绝一势战九武之技。
八柄本命兵刃撞入其中，如泥牛入海，原本摧枯拉朽的攻势竟迟滞了刹那，甚至有了隐隐后退的的感觉。
但是也仅仅是略有停滞，若只此八兵，那或许真要被文子仲这一刀击溃。
但是，林龙归，这八兵的主人如今也在这攻势之中。
强大的从来不是武器，而是手持武器的人。
有林龙归这位九兵武圣的引导，八兵之威的停滞只是一时的，横压而过才是它们该有的姿态。
而文子仲亦是感觉到了天平正在倾斜。
以一刀之力抗击十面攻杀，还是太吃力了，毕竟这“天杀地绝”之招，虽有一往无前的“天地”，但却缺少了万物囊括的“天地”。
“杀绝”虽锐，但过刚易折，难尽全力。
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寻常立地境的攻击，而是九兵武圣林龙归的倾力杀招，被另一位通天境承认跨越了立地境巅峰该有的战力的杀招。
呵，自己还是太飘了。
居然想在没有任何buff加持的情况下，打败林龙归这位成名已久的老前辈。
为帅者，众兵拱卫，王称九宫。
为将者，率卒而征，霸于八方。
不好意思了林老，我可能要小开一下挂了。
林龙归本是已有优势，但是心底却突然激起一股子凉意。
对，就是凉意。
好似有什么令人胆寒的东西出现了。
不过不仅有凉意，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份炽热，一份已经有些陌生的炽热。
这种炽热，上一次出现，还是林龙归已立地境二阶逆伐立地境五阶时出现的，那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儿了。
这是独有的，属于名为挑战者的炽热。
文子仲的气势狂增、劲增，比立地境巅峰还要更强、更霸、更凶。
这是文子仲之前从未有过的，完全不加掩饰，不加收敛，没有任何隐藏的气势。
而如今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此刻文子仲的气势已在一个不合常理的林龙归之上。
九方攻势？
只此一刀，必可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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