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里的日子甜得发腻，苏晓晓变着法儿地折腾新鲜玩意儿。这日，她指挥着孙悟空用平整的青石板和质地坚硬的灵木，叮叮当当地敲打出了一张符合规格的“中式台球桌”。又寻来颜色各异的灵石，打磨成光滑圆润的球体，最后用富有弹性的蛟筋固定上木棍，做成球杆。
孙悟空抱着他那根金光闪闪的“主球杆”——其实是他那根能随心变化的金箍棒所化，只是此刻缩小了尺寸，收敛了宝光——一脸狐疑地看着桌上那十五颗色彩斑斓的灵石球和一颗白球。
“这又是何种戏法？”他甩了甩身后毛茸茸的长尾，尾尖无意识地扫过地面，带起几片桃瓣。自从关系亲密后，他那条尾巴越发藏不住情绪，放松时便像现在这样悠闲轻晃。
苏晓晓忍着去摸一把那诱人尾巴的冲动，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解规则：“这个叫‘中式台球’。看到没，白球是母球，用球杆击打它去撞别的球。要把属于自己花色的球，全色或者花色，全部打进球袋，最后再打黑八……呃，就是那颗黑色的灵石球，就算赢。”她指了指桌沿六个网袋。
“简单。”孙悟空听完，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觉得这比五子棋也复杂不到哪里去，无非是撞击与力道控制。他尾巴自信地向上翘了翘，尾梢卷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那可不一定哦，”苏晓晓看穿他的心思，狡黠一笑，“不光要进球，还要讲究走位，让白球停在能继续击打下一个目标球的位置。宝宝，这可考验控制了。”她故意又喊出那个让他跳脚的称呼。
果然，孙悟空耳根微红，尾巴瞬间僵直了一瞬，随即有些恼怒地拍打了一下地面，激起细微尘埃。“少废话，开局！”
第一局，苏晓晓执杆先行。她俯身，瞄准，姿势虽不专业，却也像模像样。出杆！白球撞击彩球堆，散开，一颗全色球应声落袋。
“漂亮！”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孙悟空抱着他的“金箍球杆”，站在一旁观看，尾巴尖却不自觉地随着白球的滚动轨迹微微摆动，像是在默默计算角度和力道。轮到他自己时，他学着苏晓晓的样子俯身，但猴王的体态让他姿势显得有些别扭。他更依赖的是那超凡的目力和对力量的精准掌控。
一杆击出，力道迅猛，“砰”的一声，目标球干脆利落地砸入袋口，白球却因为力道过大，在桌面上疯狂旋转弹跳了好几圈，最后差点飞出台面。
“噗——”苏晓晓忍不住笑出声，“大力出奇迹啊空空？可惜白球停死啦，没法连续进攻了。”
孙悟空的尾巴顿时耷拉下来，有些烦躁地扫了扫，显然对自己的失误很不满意。他抿着唇，金眸紧紧盯着台面，不服气道：“下一杆俺老孙必进！”
然而，台球的魅力就在于它的不可控与精妙。接下来的几杆，孙悟空虽然凭借超强的学习能力和控制力，很快掌握了基本准度，甚至打出了几个难度不低的反弹球，但在细腻的走位和局势判断上，还是逊色于早有概念的苏晓晓。
他专注于进攻时，那尾巴会紧张地绷直，尾尖微微颤抖，仿佛在帮他瞄准；当他打出一杆好球，白球稳稳停在理想位置时，尾巴便会得意地、小幅度的快速摇晃几下，像只被顺毛捋舒服的大猫；而当他失误，尤其是白球摔袋或者给苏晓晓留下绝佳机会时，那尾巴就会瞬间炸毛，蓬松一圈，没好气地重重拍打一下地面，引得苏晓晓偷笑不已。
“哎呀，看来这局我要赢咯。”苏晓晓看着台面上所剩无几的球，自己目标球位置俱佳，故意逗他。
孙悟空眉头紧锁，盯着复杂的球局，尾巴焦躁地左右摆动。他试图计算所有可能的路线，却发现这小小的球桌，变化竟如此繁多。眼看苏晓晓就要清台获胜，他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之前苏晓晓教过的“防守”概念。
轮到他击球时，他并未选择进攻一个难度极高的球，而是用金箍棒（球杆）轻轻一碰白球，白球柔柔地滚过去，恰恰挡在了苏晓晓最后一颗目标球和袋口之间，形成了一杆精妙的“斯诺克”。
“呀！”苏晓晓傻眼了，看着被白球挡得严严实实的路线，哭笑不得，“你学坏了！居然会防守了！”
孙悟空看着她吃瘪的表情，之前输球的郁闷一扫而空，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那条原本焦躁摆动的尾巴，此刻也高高翘起，尾梢愉悦地卷动着，充分展示了主人扳回一城的得意心情。
“兵不厌诈。”他学着苏晓晓平时说话的样子，挑眉道。
最终，这局棋还是苏晓晓凭借更丰富的经验险胜。但她赢得绝不轻松，孙悟空的进步速度堪称恐怖。
放下球杆，苏晓晓凑到他身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飞快地在他那根还在无意识晃动的、毛茸茸的金棕色尾巴尖上摸了一把。
触感温暖柔软，像上好的绸缎。
孙悟空身体猛地一僵，尾巴“咻”地一下缩了回去，藏到了身后，只留一点尾尖警惕地露在外面，微微颤动。他瞪向她，脸颊又有些泛红：“作甚！”
“奖励呀！”苏晓晓理直气壮，眼睛笑成了月牙，“我们空空学得这么快，打得这么好，尾巴还会帮忙计算和表达心情，多可爱！”
“胡言乱语！”孙悟空斥道，语气却没什么力道，那点露在外面的尾尖，在最初的警惕后，又悄悄地、试探性地，重新晃悠了起来。
台球桌上方寸间的碰撞，是智慧与力量的游戏。
而那条泄露心事的尾巴，则是独属于他们二人之间，最生动、最无法掩饰的晴雨表与情感纽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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