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的莫斯科，初冬的雪粒子敲打着冶金学院的玻璃窗，在窗台上积起薄薄一层白霜。何雨柱坐在教室后排，指尖在笔记本上快速滑动，将教授口中关于高炉热风炉的技术参数一一记下。前排传来同屋学员低低的鼾声，他却毫无倦意——灵泉水浸润过的大脑像台精密的仪器，将那些拗口的俄语术语与复杂的计算公式自动拆解、归档。
这次出国进修的三十多人里，多数人把心思放在了企业管理课上。毕竟这门学问弹性大，哪怕学不精，回国也能凭着留洋经历混个管理岗位。唯有何雨柱，开学第一周就抱着课程表扎进了教务处，硬是在企业管理之外，塞进了《耐火材料性能》《轧钢工艺原理》《机械制造基础》三门硬核课程。
柱子，你这是自找罪受。同批来的李干事私下劝他，咱们是厨子出身，学这些炼钢打铁的技术，能顶什么用？
何雨柱只是笑笑，继续低头啃那本砖头厚的《钢铁冶金手册》。他心里清楚，在这个年代，光靠炒菜的手艺撑不起长久的根基。唯有攥住轧钢厂的核心技术，才能真正站稳脚跟。更何况，灵泉水赋予的过目不忘能力，让他学这些东西事半功倍——前一晚刚看过的转炉炼钢流程图，此刻正清晰地印在脑海里，连炉体倾角的精确数值都分毫不差。
他的异常勤奋很快引起了一位老教授的注意。瓦西里·伊万诺维奇是学院里出了名的技术狂，一辈子扎根炼钢车间，对纸上谈兵的学员向来不假辞色。那天何雨柱在实验室调试轧机模型，发现传动齿轮的咬合角度有半毫米偏差，顺手用锉刀修正了角度。这一幕恰好被巡视的瓦西里撞见，老人推了推老花镜，突然用生硬的中文问：你懂齿轮传动？
何雨柱心里一紧，忙收敛锋芒：在厂里跟机修师傅学过点皮毛。他不敢说自己是上一世看过1965年版的《机械设计大典》才看出问题——那本书里关于齿轮模数的计算方法，比现在的教材先进了整整十年。
瓦西里却来了兴致，拉着他讨论起轧机轴承的磨损补偿方案。何雨柱故意拣着50年代的成熟技术作答，即便如此，也让老教授啧啧称奇：你比那些拿着博士文凭的蠢货强多了。
从那天起，何雨柱成了瓦西里实验室的常客。他跟着老人在布满油污的图纸上标注改进意见，在旧式轧钢机前拆装零件，偶尔灵光一闪提出的炉温调控方案，总能让生产效率提升几个百分点。老人对他愈发信任，甚至默许他进入学院的内部资料室。
每次进资料室，何雨柱都像做贼般谨慎。他会先借着查阅公开文献的由头，把想看的资料摊在桌上，趁着管理员转身的间隙，用沾了灵泉水的指尖快速扫过页面。那些关于碱性转炉除尘技术的参数、硅钢片轧制工艺的流程图，便悄无声息地存入脑海。有次他在角落翻到一本关于重水提纯的手写笔记，泛黄的纸页上详细记录着电解槽的电流密度与温度控制，他强压着心跳，装作整理文件的样子，用了十分钟就将整本书了下来。
除了在学院，何雨柱还迷上了莫斯科的旧货市场。周末的伊兹梅洛沃市场像个巨大的藏宝洞，在堆积如山的套娃和旧唱片里，时常能淘到意想不到的宝贝。他用一块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上海产机械表，从一个退伍老兵手里换了本《坦克发动机维修指南》；又用半斤从国内带来的茉莉花茶，换得一套1955年版的《电子管收音机电路图集》——那里面关于红星-54收音机的七管超外差设计，比厂里正在生产的型号灵敏度高出三成。
中国人，要军工图纸吗？一个裹着军大衣的男人曾在角落拦住他，酒气里混着危险的气息。何雨柱瞥了眼对方手里的牛皮纸包，隐约看到字样，不动声色地摇摇头——空间里存着的资料已经足够，没必要冒这个险。
11月的一个周六，何雨柱去郊外的旧书店淘书，路过一片白桦林时，突然听到压抑的呼救声。他拨开及腰的枯草走过去，正撞见三个蒙面人把一个金发姑娘往面包车里拖。姑娘的狐皮围巾被扯落在地，露出的手腕上有明显的淤青，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何雨柱没多想，抄起地上的粗树枝就冲了过去。他在轧钢厂练过几年擒拿，加上灵泉水淬炼的力气，对付这三个酒气熏天的家伙绰绰有余。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已经用树枝别住领头者的手腕，顺势抬脚踹在另一个人的膝盖上。第三个家伙掏出匕首刺来，被他侧身躲过，手肘狠狠撞在对方肋骨上。不过半分钟，三个绑匪就滚在雪地里哼哼唧唧。
快跑！何雨柱扯掉姑娘嘴里的布条，自己却转身往相反方向走。他注意到其中一个绑匪腰间的枪套——那不是普通混混能有的东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等！姑娘的声音清亮如冰凌，我叫卡佳，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何雨柱脚步没停，摆了摆手消失在树林深处。他没看到，卡佳捡起他掉落的纽扣，碧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探究——那枚纽扣上沾着的铁锈，与城东军工厂的特种钢材成分完全一致。
回到宿舍，何雨柱才发现工装外套上少了颗纽扣。他找了颗相似的缝上，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一周后，瓦西里突然把他叫到办公室，指着沙发上的年轻人说：何，这位是伊戈尔，他父亲想请你吃顿便饭。
何雨柱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那年轻人穿着考究的呢子大衣，递来的名片上印着全苏钢铁联合会理事。他心里咯噔一下，对方无名指上的戒指，分明与那天绑匪枪套上的徽章同款。
抱歉，周末要补课。何雨柱欠了欠身，语气诚恳，举手之劳，不值得特意感谢。
伊戈尔没坚持，只是笑了笑：听说你在研究轧钢机液压系统？我们厂里刚到了台新设备，或许你有兴趣看看。
这是接触核心技术的好机会。何雨柱心里盘算着，嘴上却依旧客气：如果方便的话，想学习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何雨柱成了伊戈尔所在工厂的常客。他借着参观的名义，把那台号称全苏最先进的轧钢机摸了个透——从液压管路的走向到控制系统的布线，连每个阀门的型号都记在心里。卡佳偶尔会出现，穿着休闲服，绝口不提那天的绑架事件，只在有他专注看图纸时，悄悄观察他手指的老茧——那是常年握锉刀和炒勺才有的痕迹。
圣诞节前，工厂调试新型高炉，卡佳特意邀请何雨柱去现场。当看到控制台上那些精密仪表时，他心里一动——这玩意的温度传感原理，与空间里那本《重水反应堆设计》里的冷却系统如出一辙。他装作研究管道走向，在角落站了足足半小时，直到把所有参数刻进脑子里，才不动声色地回到人群中。
离开工厂时，卡佳塞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圣诞礼物。打开一看，是条灰色羊毛围巾，织得不算精致，边缘还有点歪歪扭扭。第一次织这个。她的脸颊泛起红晕。
何雨柱想起雨水也在给自己织围巾，心里一暖：谢谢，很暖和。
除夕夜，何雨柱独自在宿舍煮饺子。窗外飘着雪，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他摸出卡佳送的围巾围上，突然想起四合院里的景象——聋老太太此刻大概正坐在炕上纳鞋底，雨水织着围巾念叨他，秦淮茹和孩子们或许在吃年夜饭......他从空间里摸出半瓶二锅头，对着东方遥遥一敬。
等着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这个冬天，莫斯科的雪下得格外大，却盖不住何雨柱心里的火焰。他知道，自己带回的不仅是技术，更是能让家人、让工厂、让这个时代变得更好的火种。当春天来临时，这些藏在脑海深处的知识，终将在祖国的土地上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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