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潮湿的海风裹着油麻地暗巷里的馊臭，钻进密不透风的地下室。于清明背靠着渗着水珠的墙壁，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勃朗宁手枪，枪身的冷意透过汗湿的衬衫，勉强压下他心头的焦躁。
“堂主，兄弟们把油麻地、旺角翻遍了，连何雨柱的影子都没摸着！”手下阿坤垂着头，声音发颤，“港警现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宵禁令到后半夜都没松过，弟兄们出去打探，已经折了三个了！”
地下室里挤着十几个复兴社成员，个个面带菜色，袖口还沾着前几日火拼时的血渍。于清明猛地将手里的烟蒂摁在满是霉斑的木箱上，火星溅起时，他眼底的狠厉几乎要溢出来：“折了三个？何雨柱那边呢？他带着几十号人，总不能凭空消失！”
另一个瘦高个手下哆嗦着开口：“听说……听说何雨柱与大圈帮的胥传贵走得很近，现在人可能藏在胥传贵的堂口里。那胥传贵是出了名的‘笑面虎’，港警都不敢轻易招惹，我们……我们没法硬闯。”
“胥传贵？”于清明咬牙切齿，指节攥得发白，“一个偷渡过来的帮派分子，也敢跟我复兴社作对！”他突然想起湾湾总部发来的电报，纸上“办事不力，速除隐患”八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自从何雨柱到香江，复兴社在港的三个据点被端，和日本人的武器交易黄了，连他们的保护伞警署的李兆基、周世昌都成了枪下鬼，再拿不下何雨柱，别说他这个“堂主”保不住，整个复兴社在香江的势力都要垮台。
“堂主，要不……我们先撤去湾湾？”阿坤小心翼翼地提议，“港警现在盯着我们太紧，何雨柱又有大圈帮护着，硬拼我们占不到便宜。”
“撤？”于清明冷笑一声，抬脚踹翻身边的木箱，里面的子弹散落一地，“总部让我‘速除隐患’，我要是带着一群败兵逃回去，下场你想过吗？”他蹲下身，捡起一颗子弹，在掌心搓出刺耳的摩擦声，“何雨柱不是要报仇吗？我就给他个机会——我当饵，设个局，让他有来无回！”
众人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愕。于清明将子弹塞进枪膛，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通知下去，让所有能动的弟兄集合，今晚子时，在维多利亚港的废弃货轮‘东海号’上等着。再放消息出去，就说我要带着复兴社的核心机密，坐船逃往湾湾，只有‘东海号’这一艘船。”
“堂主，这……这不是明摆着让何雨柱来杀您吗？”瘦高个急得直跺脚，“那何雨柱下手狠辣，还有空间异能，我们根本拦不住！”
“拦不住？”于清明眼神一冷，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铺在木箱上，“这是‘东海号’的结构图，货轮底层有三间密室，我让人在里面装了炸药，只要何雨柱敢上船，我就炸了整个货轮，让他和我们同归于尽！”他指着图纸上的通风管道，“另外，让二十个弟兄带着冲锋枪，守在通风口和楼梯口，他就算有空间异能，也躲不过漫天子弹。”
众人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倒吸一口凉气——于清明这是铁了心要和何雨柱拼命。阿坤咽了口唾沫：“堂主，那您的安全……”
“我自有办法。”于清明从抽屉里拿出一套水手服，“货轮后舱有艘救生艇，等炸药引爆前，我会趁乱坐船离开。到时候，整个香江都会以为我和何雨柱同归于尽，我再悄悄去湾湾，总部不仅不会怪我，还会赏我！”
夜色渐深，“于清明将乘‘东海号’逃往湾湾”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遍了香江的地下世界。胥传贵的堂口里，何雨柱正看着龙一递来的情报，指尖的烟卷烧到了指尖，他却浑然不觉。
“老板，这明显是个陷阱！”龙一急得嗓门都高了，“于清明手下还有一百多号精英，‘东海号’那么大，肯定藏满了埋伏，我们不能去！”
胡俊伟也跟着劝：“是啊老板，我们已经端了复兴社在港的大部分势力，于清明就是丧家之犬，早晚能找到他。没必要为了他，把兄弟们的命都搭进去！”
何雨柱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晓棠的仇，不能等。”他想起王晓棠倒在婚礼上的模样，鲜血染红的红棉袄，还有她最后说“好冷”时的眼神，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于清明害死晓棠，毁了那么多兄弟的命，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
“可是老板，他们是有备而来，我们去了无异是只身犯险啊！”龙二急得直拍桌子，他的胳膊还缠着绷带，那是前几日和复兴社火拼时留下的伤……”
“我知道。”何雨柱打断他 “但是找不到于清明，这是一次机会”今晚子时，我们去‘东海号’。”
龙一还想再劝，却被何雨柱的眼神拦住了——那眼神里，有复仇的决绝，还有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让他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当晚十一点，何雨柱带着六十名队员，趁着夜色，悄悄登上了靠近“东海号”的小渔船。海风吹得船身摇晃，队员们手里的冲锋枪泛着冷光，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视死如归。何雨柱站在船头，望着远处“东海号”模糊的轮廓，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手枪——这一次，他一定要让于清明血债血偿。
十一点五十分，小渔船停靠在“东海号”的船尾。何雨柱做了个手势，队员们分成三组，悄无声息地爬上货轮。货轮上一片漆黑，只有驾驶舱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一组跟我去驾驶舱，二组守在楼梯口，三组去底层检查有没有埋伏！”何雨柱压低声音下令，率先摸向驾驶舱。刚走到走廊拐角，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打在墙上迸出火花。
“有埋伏！”何雨柱大喊一声，迅速躲到铁桶后面，抬手对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连开三枪。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复兴社成员倒在地上。紧接着，更多的枪声响起，子弹像雨点一样砸过来，队员们纷纷找掩护，和复兴社的人交上了火。
“老板，底层有炸药！”三组组长赵月亮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急促，“好多炸药，用的是定时装置，还有十分钟就炸了！”
何雨柱心里一沉，对着对讲机喊：“赵月亮，带兄弟们赶紧撤出来，去后舱找救生艇！”他转头对龙一喊：“龙一，跟我去抓于清明！”
两人冒着枪林弹雨，冲向驾驶舱。驾驶舱的门被锁死，何雨柱抬脚踹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何雨柱，想找我？来底层密室吧，我在这儿等你。”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往外跑，“龙一，快撤！”
可已经晚了。底层传来一阵巨响，炸药被引爆了，货轮剧烈摇晃起来，天花板上的铁架和木板纷纷掉落。何雨柱被震得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龙二正抱着一个受伤的队员，从浓烟里跑出来：“老板，二组……二组折了五个兄弟！”
何雨柱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咬着牙，对着对讲机喊：“所有人，立刻去后舱集合，坐救生艇撤离！”
队员们互相搀扶着，往後舱跑。复兴社的人还在疯狂开枪，子弹打在身边的铁桶上，发出“砰砰”的巨响。胡俊伟拿着冲锋枪，对着后面追来的复兴社成员扫射，大喊：“老板，你们先走，我断后！”
何雨柱刚要回头，就看到一颗子弹打在胡俊伟的胳膊上，胡俊伟闷哼一声，却还是继续开枪。“胡俊伟，跟我走！”何雨柱冲过去，拉着胡俊伟就跑。
後舱的救生艇只剩下三艘，队员们赶紧跳上去。何雨柱最后一个登上救生艇，回头看向“东海号”——货轮已经燃起大火，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夜空，还有十几个复兴社成员被困在船上，发出绝望的惨叫。
“老板，于清明……于清明不在船上！”龙一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海面，“我看到一艘小快艇，往湾湾方向开了，肯定是于清明！”
何雨柱顺着龙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艘小快艇的影子，在夜色中越来越小。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于清明，你跑不掉的！”
救生艇在海面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靠岸。队员们个个伤痕累累，有的还在流血。何雨柱看着死去的八个兄弟，他们的脸还带着年轻的稚气，却永远停在了这个夜晚。他蹲下身，轻轻合上一个队员的眼睛，声音哽咽：“兄弟们，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他站起身，对着胡俊伟说：“胡俊伟，给每个死去兄弟的家里，捎去五千块钱，告诉他们的家人，他们是英雄，以后家里的生活我们全照顾着。”
胡俊伟点点头，眼里满是泪水：“老板，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当天下午，何雨柱带着队员，突袭了复兴社在香江的最后一个据点——位于铜锣湾的一家赌场。赌场里的复兴社成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队员们控制住了。何雨柱站在赌场大厅里，眼神冰冷得像寒冬的雪：“凡是和复兴社有关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队员们按照何雨柱的命令，开始清理复兴社的残余势力。这一夜，香江的地下世界血流成河，近四百个和复兴社有关联的人，包括他们的家人，都倒在了枪口下。港警接到报案，却只是在远处观望——他们早就听说了何雨柱的狠辣，没人敢轻易招惹这个“煞神”。
胥传贵的堂口里，胥传贵看着眼前的何雨柱，心里直发怵：“何先生，复兴社在港的势力已经被彻底铲除了，您……您还满意吗？”
何雨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眼神空洞：“于清明呢？查到他的消息了吗？”
“查到了。”胥传贵连忙报告说，“于清明买了飞往湾湾的机票，今早从启德机场起飞走了。”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很好。”他转头对龙一、龙二说：“龙二，你在这里养伤，等伤好了，我给你们留下足够的资金，帮胡俊伟建一个何安公怀，并帮他打理好保安公司。龙一，你留下帮他们处理手续，给兄弟们办好转港证件，保证他们的安全。”
“老板，您要干什么？”龙一心里一紧，“您不会是想一个人去湾湾吧？”
“对。”何雨柱点点头，将威士忌一饮而尽，“于清明害了晓棠，害了那么多兄弟，我必须亲手杀了他。你们留在这里，照顾好兄弟们，等我回来。”
“老板，不行啊！”龙二急得要站起来，却被伤口扯得疼得皱眉，“湾湾是复兴社的总部，那边势力庞大，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危险也得去。”何雨柱的声音坚定，“晓棠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胡俊伟：“这里面有五百万港币，用来开保安公司，给兄弟们发工资，不够再找我要。”
胡俊伟接过银行卡，眼泪掉了下来：“老板，您一定要保重，我们等您回来。”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他转身走进里屋，让胥传贵帮忙办了两套假身份——一套叫“陈峰”，是做电子产品生意的商人；另一套叫“李伟”，是“陈峰”的助理。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提着一个公文包，独自走进了启德机场。他通过安检时，心跳得飞快——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但他不后悔。
飞机起飞时，何雨柱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香江，心里默念：“晓棠，等着我，我一定会为你报仇。兄弟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
机舱里，广播传来空姐温柔的声音：“尊敬的乘客您好，本次航班将飞往台北松山机场，预计飞行时间一小时四十分钟……”
何雨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抚摸着怀里的银耳环——那是王晓棠的遗物，也是他唯一的念想。他知道，台北的危险比香江更甚，但他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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