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里的画眉鸟啾啾叫着，和店里的风铃声凑成了热闹的晨曲。
“小文，早啊。”李大爷把鸟笼挂在门口的挂钩上，熟门熟路地走到茶桌旁坐下，“今儿得泡壶好的，我把老张也带来了，他想看看你上次说的那对铜镇纸。”
肖景文笑着应道：“早就给您备着呢。”他从茶柜里拿出周老送的龙井，热水一冲，茶叶在杯里舒展开来，满屋都是清香味。
说话间，李大爷身后跟着个戴眼镜的老者，手里还拿着个放大镜，一看就是个懂行的。“这是我老伙计，张老师，玩文房四宝的。”李大爷介绍道。
“张老师好。”肖景文连忙递上茶杯，转身从展柜里拿出那对民国铜镇纸。镇纸是貔貅造型，铜色温润，雕工精细，是他前阵子从乡下收来的。
张老师接过镇纸，用放大镜仔细看着，连貔貅的牙齿都没放过。“不错不错，”他点头称赞，“包浆自然，雕工也有力度，是个好东西。”
“您要是喜欢，按标价给就行。”肖景文指着展柜上的价签，“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张老师看了眼价签，又看了看肖景文：“你这价格可比古玩城那边实在多了。”
“开店不是一锤子买卖，”肖景文笑着说，“得让客人觉得值，才会常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镇纸唯一的缺点是貔貅的左前爪有点小磕碰，不影响使用，但我得跟您说清楚。”
张老师闻言，特意看了看貔貅的爪子，果然有个不明显的小缺口。“你这小伙子实在，”他对李大爷说，“难怪你老念叨他。”说着，爽快地付了钱，小心翼翼地把镇纸放进包里。
送走两位老人，肖景文刚坐下喝口茶，手机就响了。是上次买铜佛像的郑教授：“景文，我学生想看看清代的青花瓷，我把你店的地址发给他了，他一会儿过去。”
“谢谢您郑教授，您太照顾我了。”肖景文连忙道谢。
“你那店规矩，我信得过。”郑教授在电话那头笑，“我跟他说了，让他听你的，准没错。”
挂了电话没多久，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来了，背着个双肩包，手里拿着本《清代青花瓷鉴定》。“肖老板您好，我是郑教授的学生，叫我小王就行。”
肖景文把他领到瓷器区，指着那对赵老买走的青花瓷瓶同款的小瓷碗：“您看看这个，是清代中期的民窑精品，胎质细腻，青花发色也正。虽然不是官窑，但画工很有特色，适合新手入门。”
小王翻着书，对着瓷碗比对半天，眼里满是兴奋：“跟书上说的特征一模一样！肖老板，这个多少钱？”
“您是郑教授介绍来的，给您打个九折。”肖景文报了价，又把碗底的款识指给他看，“您看这‘大清乾隆年制’的款，虽然是民窑，但写得很规整，比一般的民窑款识讲究。”
小王听得连连点头，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临走时还说：“肖老板，您讲得太清楚了，以后我常来请教您。”
肖景文笑着送他出门，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些老客户的信任，比什么都珍贵。
下午不忙的时候，肖景文锁了店门，去古玩市场转了转。说是市场，其实就是条老街，两旁摆满了小摊，卖什么的都有，从锈迹斑斑的铜钱到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字画，琳琅满目。
他逛得很仔细，手指偶尔拿起个小物件，看看纹路，摸摸包浆，又放下。突然，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前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个巴掌大的铜墨盒上。
墨盒上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刻工不算精细，但刀法很有力度。肖景文用异能扫了一眼，发现墨盒内部的铜质带着自然的氧化痕迹，是晚清的东西没错。
“老板，这个多少钱？”他装作随意地问。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正低头玩手机，头也没抬：“一百块。”
肖景文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付了钱，把墨盒揣进兜里。这种晚清的铜墨盒虽然不算太珍贵，但做工还算规整，摆在店里当个小玩意儿卖，也能吸引喜欢文房用品的客人。
逛到傍晚，他又淘到个民国的玻璃画，画的是花鸟图，色彩还很鲜亮。摊主说是什么清代的官窑瓷，他没戳破，笑着砍了砍价，五十块钱买了下来。
回到店里，肖景文把铜墨盒和玻璃画仔细清理干净，摆在博古架的空档处。铜墨盒配着旁边的毛笔，玻璃画挨着那对青花瓷碗，倒也相得益彰，给店里添了点新趣味。
刚收拾完，苏诺桐就来了，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给你带了点晚饭，是语嫣非要让我送来的，说爸爸忙得肯定没吃饭。”
肖景文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米饭和番茄炒蛋，还有两个可乐鸡翅，都是他爱吃的。“还是你们娘俩疼我。”他拿起筷子，吃得香甜。
苏诺桐看着博古架上的新物件：“又去捡漏了？这个铜墨盒不错啊。”
“晚清的，一百块钱买的。”肖景文得意地说，“以后每周都去转一圈，多添点新东西，让老主顾每次来都有新鲜感。”
苏诺桐笑着点头：“我看行。对了，我们公司有个客户想找块好点的翡翠送领导，我推荐了你这儿，他说这周末过来看看。”
“太好了，”肖景文眼睛一亮，“我把那块金丝种翡翠摆件好好擦擦，让他开开眼。”
夕阳透过竹编灯罩，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肖景文看着满店的藏品，心里踏实又满足。
周三上午，周老带着个穿中山装的老者走进景文阁，进门就笑着说：“景文，给你带大客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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