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蒂哈德球场，客队更衣室。
“砰！”
一声巨响。更衣室的大门被重重关上，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也隔绝了所有的退路。
何塞·穆里尼奥站在房间中央，那张总是挂着嘲讽笑容的脸，此刻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一个个扫过他的球员。
从卡西利亚斯到拉莫斯，从c罗到厄齐尔。每个人的球衣都被汗水浸透，但比身体更疲惫的，是他们的眼神。上半场被曼城那不讲理的菱形中场绞杀得体无完肤，像一根刺，扎在这些心高气傲的巨星心头。
空气凝固了，压抑得让人窒息。只有空调的出风口发出微弱的嗡嗡声。
突然，穆里尼奥笑了。那是一声极度刺耳、极度轻蔑的冷笑。
“你们是谁？”
他轻声问道，声音不大，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脸上。
没人回答。
“我问你们是谁？！”穆里尼奥陡然提高了音量，咆哮声在更衣室里回荡，“是穿着白色球衣的小丑吗？是来曼彻斯特旅游的观光客吗？还是被一只阿根廷矮脚虎吓破胆的懦夫？！”
他走到拉莫斯面前，手指几乎戳到这位硬汉的鼻子上。
“塞尔吉奥！你是队长！但我只看到你像个木桩一样被那个阿根廷人撞开！那个特维斯才多高？一米七？你呢？你被他像推土机一样推开了！你的硬度呢？你的血性呢？都被你留在了马德里的发廊里了吗？！”
拉莫斯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但他没有反驳。他知道，那是耻辱，无法辩驳的耻辱。
穆里尼奥又猛地转身，目光如刀，刺向了坐在角落里的安赫尔·迪马利亚。
“安赫尔！你在哪里？！上半场四十五分钟，我甚至以为我们少打一人！你在右路像个幽灵一样消失了！为什么？因为你怕那个科特迪瓦人（图雷）的身体？还是怕那个法国人（克里希）的速度？”
“你总是想内切，想走中路。但你没发现吗？曼城的中路就是个陷阱！楚风、德容、图雷，他们在那里筑起了一道墙！你每次内切就是往墙上撞！愚蠢！”
迪马利亚低下了头，羞愧难当。
“还有你们，哈维，萨米！”穆里尼奥指向中场核心，“你们被楚风一个人戏耍！你们的传球线路被切断，你们的身体对抗完败！你们在怕什么？怕那个中国人吃了你们吗？！”
最后，他走到了c罗面前。
两人对视。
“克里斯蒂亚诺。”穆里尼奥的声音低沉下来，却更加冰冷，“你说你要金球奖。你说你要证明你比梅西强。但今晚，我只看到一个只会抱怨、只会摊手、连球都拿不到的可怜虫。”
“那个36号，他在你的地盘上撒野。他在用表现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世界第一。”
“你甘心吗？”
c罗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不甘心！”葡萄牙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很好。”穆里尼奥转身，走到战术板前，拿起笔，狠狠地敲击着板面。
“既然不甘心，那就给我听好了！上半场我们像白痴一样在和他们拼中场。那是找死！那是曼奇尼给你们设的圈套！菱形中场的优势就是中路人数多，我们在那里和他们纠缠，就是以短击长！”
他在战术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叉，叉掉了中场区域。
“下半场，战术彻底改变！我要你们把球场……拉开！”
穆里尼奥的笔尖在战术板上飞速移动，勾勒出一幅全新的蓝图。
“哈维（阿隆索）！”他在两名中卫之间画了一个圈，“你退回来！退到佩佩和塞尔吉奥中间！形成三后卫出球体系！我就不信特维斯敢追到我们的禁区里来！把距离拉开！用你的长传，像发射导弹一样，直接轰炸他们的身后！”
“梅苏特（厄齐尔）！”他指向右路，“别在中路和那个荷兰屠夫（德容）肉搏了！你去右边！去打那个科特迪瓦人（图雷）的身后！他喜欢前插，他防守意识差，他身后就是草原！那是你的舞台！用你的传球，把曼城的肋部给我切开！”
“安赫尔（迪马利亚）！”
“在，教练！”天使站了起来，眼中重燃战意。
“换位！去左路！和马塞洛、克里斯一起，把曼城的右路给我炸烂！”穆里尼奥的笔在左路疯狂画圈，“理查兹助攻上去就回不来，那里是我们的走廊！我要看到你们三个人在那个区域制造混乱！不惜一切代价，撕开他们的防线！”
最后，他看向了本泽马和c罗。
“卡里姆，回撤！到中圈来接应！把孔帕尼带出来！做墙！给克里斯和安赫尔架炮！你不需要进球，你需要做支点！”
“至于你，克里斯。”
穆里尼奥看着自己的同胞，眼神变得狂热。
“我不要求你回防了。你就站在越位线上！像一头饥饿的狼一样盯着他们的后卫！只要阿隆索的长传出来，只要厄齐尔的直塞出来，你就给我跑！跑死他们！用你的速度，用你的射门，去告诉那个中国人，谁才是真正的神！”
“下半场，我们的阵型不再是4-2-3-1，而是4-3-3！甚至4-1-4-1！利用球场的宽度，绕开他们拥挤的中路，直接打击他们的两翼和身后！”
战术布置完毕。
更衣室里的气氛变了。不再是压抑，不再是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爆发的、毁灭性的能量。
佩佩一边系鞋带，一边发出低沉的咆哮。拉莫斯正在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眼神凶狠。c罗的眼神，已经变得如刀锋般锐利。
卡西利亚斯作为队长，走到了每个人身边，击掌鼓励。“兄弟们，这是伯纳乌的荣耀！我们不能输！”
“先生们。”
穆里尼奥站在门口，拉开了大门。门外，喧嚣的声浪涌入。
他转过身，留给所有人一个孤傲的背影。
“这是欧冠半决赛。这是伯纳乌的尊严之战。”
“如果我们要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现在，出去。”
“要么赢，要么死！”
“hala madrid！”拉莫斯怒吼一声，带头冲了出去。
“hala madrid！”
白色的风暴，再次席卷而出。这一次，他们带着獠牙。带着复仇的怒火。带着属于皇家马德里的，不可侵犯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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