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二年十月，下邳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鹅毛般的雪花簌簌飘落，给青灰色的城墙、街巷的屋檐都裹上了一层薄白，天地间一片静谧；可枢密院的会议室里，却弥漫着与室外寒凉截然不同的紧张气息——墙角的铜炉里，木炭烧得通红，火星不时噼啪爆开，映得满室光影跳动，却驱不散众人眉宇间的凝重。
一场针对鲜卑的军事会议，正在这里紧锣密鼓地进行。
徐庶身着青色官服，手持一木杖，俯身指着面前的巨大沙盘。这张沙盘清晰勾勒出草原的山川、河流、部落分布，鲜卑人的疆域用淡青色标注，一眼望去，东起辽东、西至西域，南抵长城、北达瀚海，版图竟比如今的华夏十三州还要大不少，看得人心头一沉。
“诸位请看，”徐庶的声音沉稳有力，透过炭火的噼啪声清晰传来，“自慕容跋在下邳遇刺身亡后，草原鲜卑各部对我华夏的敌意便日益加深。此前天网（情报机构）传回的密报显示，此次策划刺杀、并暗中挑动鲜卑与华夏矛盾的，是一个名叫司马懿的年轻人。”
他顿了顿，指尖落在舆图边缘标注的“许都”上：“此人早年曾多次协助曹丕策划刺杀大丞相，是当初曹丕麾下最得力的谋士，没有之一。”
“司马懿？”荀攸猛地抬起头，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疑惑。他伸手抚过案上的卷宗，指尖划过“司马防”的名字，“早年在许都时，我便听人提及过司马防的二公子，说他聪慧过人，精通兵法谋略，是世家大族里少有的青年才俊，曹公多次邀他出山被他婉拒。
可邺城和平解决后，大丞相已签发‘十三州和解令’，既往不咎，司马懿为何不留在中原，反而跑去了草原？”
荀攸的疑惑像一颗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涟漪。
郭嘉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是啊，以司马懿的才学，若愿归顺华夏，无论为官还是投身治学，都能有他一席之地，何苦跑去苦寒的草原，与鲜卑人为伍？”
程昱也缓缓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深思：“此人心思深沉，当年协助曹丕刺杀大丞相时，便可见一斑。如今突然遁走草原，绝非一时冲动，背后定然有更大的图谋。”
法正、庞统等人，也纷纷露出疑惑之色——法正捻着胡须，目光落在舆图上的鲜卑王庭；庞统则手指敲击着案几，眉头微蹙，似乎在琢磨司马懿的动机；蒯良、陈登、阎像、鲁肃等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对手”，会议室里的气氛愈发凝重。
曹铄则一直没有说话。
“诸位的疑惑，我们已通过天网的情报初步理清。”贾诩坐在角落，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沙盘前，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从现有情报来看，司马懿自跟随曹丕策划刺杀大丞相开始，心态便已悄然变化——他本是世家大族出身，骨子里认同的是‘帝制私天下’，对于华夏推行‘公天下’的新制并不认同。
尤其是曹丕夺权失败后，司马懿担心我们清算他，第一时间逃进草原，看到草原具备对抗华夏的实力后，他藏在心底的野心进一步放大：他不甘华夏走上‘百姓为主、权力受监’的道路，认为只要联合草原各方势力，趁华夏根基未稳时将我们打垮，他便能联合世家大族和朝庭权贵，复辟帝制，重现朝廷‘士族掌权地方、君主集权中央’的局面。”
“他这是做梦！”庞统猛地拍了一下案几，语气里满是不屑，“如今华夏百姓早已尝过‘公天下’的甜头，有百姓大会监督，有律法保障民生，谁还愿意回到‘君主一言堂、士族垄断权’的黑暗里去？他想复辟帝制，先问问天下百姓答不答应！”
“士元所言极是。”阎像站起身，语气恳切，“人一旦见过光明，便再也不愿回到黑暗。以前百姓忍饥挨饿、任人宰割，是没得选；如今能吃饱穿暖、能让议员替自己说话，谁会甘心再做‘帝王的奴才’？司马懿想逆流而行，根本不可能得逞。”
“话虽如此，却不可不防。”法正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几分警醒，“诸位莫忘了，自秦制开始，华夏其实就是开启‘倒退’——商鞅、韩非那一套不好，可仍然大行其道，这并非百姓所愿，可最终还是成了定局。百姓即便不喜欢，在刀枪剑戟面前，也未必有反抗之力。司马懿敢铤而走险，必然是看清了‘草原势力+大族残余’的可乘之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法正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心中的几分轻视，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炭火噼啪作响，雪花敲打着窗棂，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一直沉默不语的曹铄，终于缓缓开口，目光落在沙盘上的鲜卑各部，语气平静：“暂时不说这些，先说说目前草原的具体情况——轲比能联合哪些部落？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贾诩立刻接过话头，指尖在舆图上依次点过“西部鲜卑”“东部鲜卑”的区域：“回大丞相，根据天网最新传回的情报，西部鲜卑的步度根、东部鲜卑的段日陆眷、宇文拓等部首领，都已同意轲比能的提议，打算在华夏三年，也就是明年春天，集结各部兵力，从幽州、并州一线南下，进攻我华夏边境。”
他顿了顿，补充道：“轲比能承诺，若能击败华夏，便将长城以南的幽州、并州之地分封给各部首领；而司马懿则为他们联合各地反华夏的力量，并且组织工匠北上，帮助其锻造兵器，甚至承诺事成后助他们在中原建立‘鲜卑属国’——双方各取所需，已然结成了临时同盟。”
曹铄的目光落在沙盘上幽州、并州的边境线上，指尖轻轻点了点“长城”二字，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窗外的雪还在下，可会议室里的气氛，却已从最初的疑惑、轻视，彻底转为了剑拔弩张的备战状态——一场关乎华夏北方边境安稳、甚至关乎“公天下”根基的大战，已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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