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蒂亚斯允站到一边让她先进去，就像那天晚上那样。
莱拉毫不犹豫地进来了，但与那晚不同的是，她没有在接待室停留。
她径直去了他的卧室。
马蒂亚斯控制不住嘴角上翘，但他选择不去质疑她，只是单纯地跟着她。
他期待着她今天为他准备的一切。
虽然她以前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但他现在保持怀疑。
当莱拉走到他房间的门口时，她犹豫起来。
然而，她也希望这件事能尽快完成。
她抓住门把手，但没有打开门。
【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你也该尽一下你的职责了。】
这是他的话，是她的信鸽带给她的话。马蒂亚斯在她身后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观察她是否有进一步的动作。
正当他要问她时，莱拉迅速地转动了旋钮，一脸坚定地走了进去。
他继续默默地走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观察她的行动。
他靠在紧闭的门上，双臂交叉在胸前，继续观察着她。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他卧室的中央，摆弄了一会儿手指后，毅然走向他的走去。莱拉把自己的东西：眼镜、围巾、手套和外套，一一放在床头柜旁，整齐地摆放好。
【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你也该尽一下你的职责了。】
她不禁想，他是多么粗鲁，竟要求她履行他们的交易。
她确实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回想起他的信只会让她愣在原地，她不想这样的。
他还不如直接告诉她，让她当他的情人。
考虑到公爵对自己的身体所做的一切，现在不愿意luo 体也很可笑。
最重要的是，莱拉不想再像初夜那样悲惨了，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主动选择。
“哈……”
马蒂亚斯看着半 luo的莱拉，叹息不已。
……
莱拉把脱下的衣服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取下固定头发的别针。
光滑的脖颈和顺着肩膀滑落的发辫，很快就变成了金色的波浪，覆盖在白皙的后背上。
马蒂亚斯被眼前的莱拉迷住了……
莱拉抬起那只用力握住手臂的手，抚摸遮住额头的头发，她乖乖地坐在床尾，等着他……
她那种毅然决然地做着疯狂的事情的气魄不知到哪里去了，浑身哆哆嗦嗦，微微颤抖着。
马蒂亚斯慢慢地向莱拉走去，莱拉因为视线不知如何安放而手忙脚乱，最后，她垂下眼睛，俯视着自己的脚尖。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马蒂亚斯嘲笑地问道，掐住莱拉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
莱拉一言不发，就只是看着他，咒骂的话逼到了嗓子眼，差点脱口而出。
“……我的角色。”
虽然她语气很犀利，但声音很紧张，听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
“你的角色是什么？”
情况渐渐变得有趣，马蒂亚斯的眼神越加锋利，莱拉惊慌失措地回过头来。
“你很清楚。”
莱拉稍微蜷缩了一下肩膀，但并没有避开他俯视的目光。“因为这是公爵定的。”
由于呼吸急促，马蒂亚斯将自己视线落在了莱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竟然模仿光着身子坐着的淑女。
在嘲笑她荒唐下场的时刻，马蒂亚斯的目光依然徘徊在莱拉身上。
再次对上她大大的眼睛，马蒂亚斯露出了无奈的笑。
‘花钱买女人的心情会这么糟糕吗？’
笑容消失后，马蒂亚斯的眼睛里只充满了赤裸的光芒。
马蒂亚斯睁开了缓慢闭上的眼睛，抚摸着莱拉的头，似乎是在夸奖一个好孩子。这是一只温柔的手，甚至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嘴角的微笑也是如此。
就在莱拉内心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的时候，那只原本抚摸她头的手一下子掐了她的脖子。
……
马蒂亚斯骑在一个想掐死她的这个女人身上的瞬间，笑了一下，挂在白色大理石壁炉上的镜子映照出了他的身影。
那个过着完美平静日子的马蒂亚斯·冯·赫哈特消失了，一个男人，因为生平第一次这么渴望一个东西而被扭曲。
直到莱拉急促的呼吸几乎停止，马蒂亚斯才从床上站了起来。
筋疲力尽地趴在地上的莱拉，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
‘真是万幸。’
莱拉得到呼吸第一个想到就是这句话。
‘现在真的结束了，真是万幸，真是万幸。’
莱拉静静地等待着，好像死了一样，她害怕再次刺激到那个人。
莱拉卷起一张皱得乱七八糟的床单，蜷缩着身子，只求公爵赶快离开。
不出所料，他的脚步越走越远，她松了一口气。
‘如果再来一次，我会崩溃的。’
但是莱拉放心太早了，已经原本走远的公爵脚步声又开始接近了。
莱拉握着床单，手关节发白。
只要抬起头就能确认情况，但她不想和他对视，光是眼神交锋就让莱拉恨之入骨了。
莱拉左右为难，只是傻傻地祈祷，这时穿衣而来的公爵抚摸着莱拉的头。
就像开玩笑似的，他还把手指当作梳子梳了一下莱拉的头发。
然后，就听到公爵扑哧一声笑了。
“干得好，莱拉。”他低着头低声说。
公爵再一次的抚摸给莱拉带来一种耻辱感，仿佛自己是一个卖身女子，莱拉的手微微地颤抖。
‘不要哭。’
莱拉坚定着这个决心。所以，在那漫长而残酷的情事中也没有哭泣。
因为现在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没过多久，就传来卧室门关上的声音，然后很快就传来了别屋前门一开一关的声音，公爵似乎完全离开了。
莱拉这才坐起来，揉了揉肿了的嘴唇，有淡淡的血迹，虽然很痛，但不是什么大伤。
小心翼翼地下床，踩在地板上，莱拉在不经意转移视线的时候看到了自己，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挂在布幔上的镜子里的自己。
虽然莱拉想要对此视而不见，但双眼却呆呆地盯着镜子。
无关紧要的男人，无关紧要的事。
脑子虽然这样思考着，但身上留下的伤痛却难以抹去。
照这样下去，莱拉觉得自己还是穿不了衣服，于是拿出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帕，擦干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身体。
虽然几次因为不得不停手大喘气，但始终没有哭，莱拉对自己深感欣慰。
离开空荡荡的别墅，向小屋走去的路上，莱拉避开了明亮的月光，只走在阴影处。偶尔发现石块或空心橡子皮，她会毫不犹豫地往路边一脚踹去。
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只不过是他一场小小的泄愤之后，可以轻易忘掉的事情。
【我亲爱的莱拉，】
那封想忘记的信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在到达小屋后，莱拉安静地躲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把所有其他信件都烧了，却始终没有扔掉那封信，她找到了那最后一封，紧紧握住了，靠在床上坐了下来。
【我亲爱的莱拉，你愿意嫁给我吗？】
又一次求婚，这听起来像个愚蠢的笑话，但这是凯尔最真诚的忏悔。
【爷爷给我留下了一笔遗产，明年春天，过了我的十八岁生日，我就有资格随心所欲地处理这笔财产了。这不算是一大笔钱，但足以在大学街找个小房子，让我们俩完成学业。如果你介意这样匆忙结婚，我们可以把时间推到毕业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所以，莱拉，跟我去拉兹吧。再考一次，我相信你肯定能及格，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你还记得吧，莱拉？从小时候开始，我们就愉快地聊天。有一天，我会成为医生，你会成为研究鸟的学者，我们过着幸福的生活。我还在憧憬着那一天，而在我的未来里，总是有你。我亲爱的朋友和情人，在未来，我的妻子，我的孩子的母亲莱拉，我亲爱的莱拉。
我爱我的父母，我也知道他们有多爱我，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但是莱拉，这并不能让我像被逼走一样，走上一条我不愿意走的路。妈妈认为的幸福不是我想要的幸福，那是妈妈的虚荣。
如果随着时间流逝，妈妈能真心接受你就好了，但如果不能，那件事就那样接受吧，这也并不意味着我要放弃家人，我会自己去寻找我的幸福。所以莱拉，你愿意成为我的幸福吗？
当然，现在的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伟大的事情。离开父母的庇护，还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像爱我的世界一样爱你。我会好好珍惜你好好珍惜，不会伤害你的，莱拉。
请不要顾虑其他，只考虑你自己。如果你的心和我一样，莱拉，请一定告诉我。我会去接你，然后跟我一起离开吧，到我们俩都能幸福的地方。】
莱拉把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烛火熄灭，黎明破晓时分。
每当描绘与凯尔的幸福未来时，莱拉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公爵给她带来的噩梦。
只不过，现在噩梦成为了现实。
听到比尔叔叔醒来发出的微弱动静时，莱拉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然后把那封珍惜抚摸了很多遍的信塞进房间一边的炉子里，信很快就化为灰烬消失了。
黑森回到副楼看望自己主人的时候，注意到早先准备在接待室的蛋糕还没动过。
虽然连这么小的事都要过问主人显得很愚蠢的，但他还是舍不得扔掉，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蛋糕，而是一位手艺非常不错的阿维斯面包师制作的。
但是公爵并不爱吃这种甜食，所以这不可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
黑森反复深呼吸，收起心来，先敲了敲公爵卧室的门，然后接到许可命令之后才走进卧室。
像往常一样，公爵正在看报纸。
黑森走过去，站在离马蒂亚斯几步远的地方。
“主人，那蛋糕要不要再重新安排一下？”
黑森的问题使公爵慢慢地抬起头来。
“不，不需要。”他冷冷地回答。
黑森疑惑地看着桌子，马蒂亚斯的目光很快又转向报纸。
“那么剩下的蛋糕是……”
尽管知道这是个愚蠢的问题，黑森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
公爵翻过一张报纸，漫不经心地答道。
“扔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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