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东海刑警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秦月瑶靠在椅子上，眼睛里全是血丝，桌上的咖啡早就凉了。她整晚没睡，脑子里全是叶凌霄医院走廊里，他那恐怖的气势，还有他离开时冰冷空洞的眼神，一遍遍重放。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很短。
“东郊三号码头，废弃仓库有你要的东西。”
秦月瑶一下坐直了，困意瞬间消失。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有这口气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跟叶凌霄脱不了干系。
她抓起外套和车钥匙，没吵醒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冲出了警局。
吉普车在没人的街上飞驰，天刚蒙蒙亮。海风灌进车窗，又咸又湿但吹不走秦月瑶心里的疑惑。
三号码头，死一般地安静。
巨大的龙门吊立在晨光里，满是铁锈。
秦月瑶把车停在远处，拔出腰上的枪握在手里，用集装箱当掩护，一步步靠近那座孤零零的废弃仓库。
空气里的味儿不对。
不光是海水的咸腥，还夹着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以及一种……像是化学品和烂肉混在一起的臭味。
仓库的铁门没关严，被风吹得“吱呀”响。
秦月瑶屏住呼吸，侧身闪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这个见惯了凶案现场的老刑警，胃里也一阵翻腾。
仓库中间，是七摊分不清形状的烂肉，黑紫色的毒血流了一地，散发着那股恶臭。这根本不像人的尸体，倒像是被什么强酸给融化了。
而在仓库另一头，一个瘦得脱了形的黑袍人瘫在墙角，四肢扭曲得非常诡异，胸口还有一点微弱的起伏。他睁着一双死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嘴巴张着下巴好像被卸了，口水混着血沫往下流。
人还活着，但眼神里只剩下空的绝望。
秦月瑶的视线扫过全场，最后停在黑袍人身后的混凝土墙上。
墙上，有一个清晰的人形坑陷了进去，蛛网一样的裂纹从坑的中心朝四周炸开。
她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那些冰冷的裂纹。
这不是炸的。
这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撞出来的。
秦月瑶的心脏猛地一抽。
她想起了叶凌霄在医院里展现出的力量，想起了他离开时不管不顾的样子。
是他。
绝对是他。
她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找回刑警的专业。她没先管那个活口，而是掏出手机给队里打电话。
“一组二组，全部出动！带上法医和技术科最高防护！地点，东郊三号码头废弃仓库重复最高防护！”
挂了电话，她才慢慢走向墙角的黑袍人。
“你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秦月瑶蹲下身，枪口没放下，声音很冷。
黑袍人眼珠动了动，看向她。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想说话但下巴脱臼了，一个字都说不出。他的眼神里没有求救，只有一种吓破了胆的恐惧，像是看到了鬼神。
秦月瑶皱起眉，伸手想检查他的伤。
就在这时，她看到黑袍人破烂的袖子里，露出了一个黑铁令牌的角，上面刻着个狰狞的鬼脸。
她用枪管轻轻一挑，令牌掉了出来。
令牌入手冰冷，正面是鬼脸，背面用古篆刻着两个字——
幽冥。
秦月瑶瞳孔猛地一缩。
幽冥殿！
这个只在绝密档案里出现过，传说中搞人口贩卖、暗杀、练邪功的神秘组织，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就在东海市！
这案子，已经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
很快，警笛声由远到近，大批警察冲了进来，看到仓库里的惨状，个个脸色都白了。
“队长，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年轻警员小李捂着鼻子，差点吐出来。
“封锁现场，通知市局，请求军方生化防护单位支援。”秦月瑶站起身，脸色凝重地命令道，“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可能有剧毒。”
她把那枚“幽冥”令牌装进证物袋，目光又一次看向墙上那个人形坑。
技术科的人围着那个坑，一脸的不敢相信。
“队长，初步检测，墙是c50高强度混凝土，没有爆破痕迹。这个坑……像是被一个高速移动的人形物体，纯靠动能撞出来的。”一个老法医推了推眼镜，语气全是懵的，“要撞成这样，冲击力至少等于一辆满速的重卡。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秦月瑶沉默地听着，没吭声。
她走到仓库门口，清晨的海风吹着她的短发。
所有事都连起来了。
苏清雅被绑架。叶凌霄不顾重伤，硬闯出医院然后，这里就多了一个被端掉的幽冥殿据点。
他没杀人，只废了那个黑袍人，然后发了条匿名短信让自己来“收尸”。
他在解决麻烦，也是在给警方递信息。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他明明有那么强的力量，为什么还要借警察的手？
还有那七摊烂肉，那个被废掉的幽冥殿成员，那面被一击撞塌的墙……
叶凌霄，你到底是谁？
是好是坏？
一个又一个问题压在秦月瑶心头。她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一个新世界的边，一个普通人不知道的、充满危险的里世界。
而叶凌霄，就站在那扇门的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证物袋。这个案子，明面上叫“幽冥殿重大案件”，但在秦月瑶心里，真正的案卷名只有一个——
叶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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