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后门新开的烤鱼店生意火爆，空气中弥漫着辣椒、花椒和烤鱼特有的焦香。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秦如欢和林锦瑶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红色的烤炉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鲜嫩的鱼肉在红油汤汁中微微颤动。
林锦瑶显然心情极好，一边小心翼翼地挑着鱼刺，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系里最近的趣闻，脸颊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秦如欢安静地听着，偶尔动筷子夹一块鱼肉，动作不疾不徐。筑基之后，他对食物的需求似乎减弱了一些，更多是品尝味道，感受这份难得的平静。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哟，这不是林锦瑶学妹吗？真巧啊！”
一个略显油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秦如欢抬头，看到那个之前在教学楼下告白失败的张学长，正带着几个狐朋狗友站在桌旁，脸上挂着故作爽朗的笑容，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在林锦瑶和秦如欢之间逡巡，带着明显的不甘和挑衅。
林锦瑶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眉头蹙起，语气冷淡：“张学长，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看到学妹，过来打个招呼。”张学长嘿嘿一笑，目光转向秦如欢，带着几分审视和不屑，“这位是？不介绍一下？”
他身后的几个同伴也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哄笑，试图营造压迫感。
若是以前的秦如欢，或许会选择无视，或者用更冷漠的态度让对方自讨没趣。但此刻，他刚刚突破筑基，体内灵力充盈，神识敏锐，心境也与往日不同。这种程度的挑衅，在他眼中如同蝼蚁呓语，连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资格都没有。
他甚至没有放下筷子，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了那张学长一眼。
没有怒目而视，没有厉声呵斥。
仅仅就是一眼。
但这一眼，却让张学长和他身后的几人如同被无形的冰水浇头，瞬间僵在原地！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太深邃，太平静了！仿佛他们所有的念头、所有的虚张声势，在那双眼睛里都无所遁形，如同被剥光了扔在雪地里。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恐惧感，不受控制地从心底窜起，让他们头皮发麻，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张学长脸上的笑容凝固，变得比哭还难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同伴更是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秦如欢收回目光，重新夹起一块鱼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淡淡地对林锦瑶说：“鱼要凉了。”
林锦瑶也愣住了。她没感觉到任何灵压或气势，只是看到张学长几人突然脸色惨白，如同见了鬼一样，然后灰溜溜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快速离开了烤鱼店，连头都不敢回。
“他们...怎么了？”林锦瑶茫然地眨眨眼。
“可能突然想起来有什么急事吧。”秦如欢面不改色地扯谎。
林锦瑶将信将疑，但看着秦如欢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以及张学长几人狼狈逃窜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有点暗爽。她哼了一声：“算他们识相！”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太影响林锦瑶的心情，她很快又重新活跃起来。秦如欢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那份因为力量提升和准备探索新区域而带来的紧绷感，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守护这样的笑容，值得。
吃完饭，将林锦瑶送回宿舍楼下，看着她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楼道里，秦如欢脸上的些许柔和迅速褪去，重新恢复了那种沉静的思索状态。
力量到了筑基期，是一个质的飞跃。无论是灵力总量、质量，还是对术法的掌控，都远非炼气期可比。是时候再次深入元泱界了。
锈铁岭研究站外围的探索，获取的信息虽然震撼，但也留下了更多谜团。天枢城，作为当前元泱界保存神机纪元知识最完整的秩序势力，无疑是获取更多情报、了解世界真相的最佳去处。而且，苏九之前离开时，也曾说过“若有所需，可来天枢城寻我”。
他需要更系统的知识，关于修炼，关于历史，关于源兽，关于...妖族。
想到妖族，他脑海里浮现出刘六六那软萌胆小、只会抱大腿和偷吃的小狗模样。
六六是六六，那些不知道多少万年前的老黄历，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个小挂件，一个需要他庇护的小麻烦精而已。何必让过去的阴影，影响现在？
想通了这一点，他心里那点因历史信息而产生的芥蒂便烟消云散。
回到出租屋，他没有立刻穿梭。而是先去了趟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几根包装最豪华、肉量最足的淀粉肠和一大包混合肉干。想到刘六六看到这些“美食”时那亮晶晶的眼睛和摇成风扇的尾巴，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准备好“贡品”，他锁好门，握紧盒子。
意识沉入，时空转换。
...
元泱界。
时间恢复流动。刘六六正蜷成一团睡得香甜，小鼻子一动一动，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秦如欢的出现惊醒了她。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是秦如欢，立刻欢喜地“呜”了一声，就要扑过来。
然后，她的动作顿住了。
小鼻子用力地嗅了嗅，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死死盯住了秦如欢手里那个散发着诱人肉香的塑料袋！
“如欢！你回来啦！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好香！比牛肉干还香！”她激动得原地转圈，尾巴疯狂摇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秦如欢看着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将塑料袋打开，拿出一根热乎乎的淀粉肠，剥开包装。
刘六六立刻扑上来，啊呜一口咬住，烫得直吐舌头也不肯松口，哼哼唧唧地吃得无比满足。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秦如欢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吃完，我们要出发去个新地方。”
“新地方？”刘六六一边奋力咀嚼，一边含糊地问，“去哪里呀？有好吃的吗？”
“天枢城。”秦如欢看着远方，目光深邃，“那里是这个世界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应该...有不少好吃的吧。”
更重要的是，那里可能藏着他追寻的答案。
他看着狼吞虎咽的刘六六，心中已无阴霾。无论过去如何，无论未来怎样，至少此刻，他带着他的小挂件，吃饱喝足，然后，一起去闯那片更大的天地。
天枢城，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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