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陈阳告别母亲,再次前往古玩市场。
经过一夜修炼与万象引灵阵的滋养,他气息愈发内敛深沉,眸光开阖间,偶有精芒流转。
虽衣衫依旧普通,但那份超然物外的气质却难以完全掩盖。
棚户区通往主城的早班公交拥挤而嘈杂。
陈阳立于角落,周身仿佛有无形气墙,人群挤到他附近便会不由自主地滑开,竟无人能真正触碰到他衣角。
他闭目养神,对周遭的汗味、喧哗置若罔闻,心神沉入对那缕真元的细微锤炼中。
来到古玩一条街,时间尚早,但已有不少摊主出摊,游客稀疏。
陈阳缓步而行,神念如水银泻地,细致地扫过两侧摊位。
大部分物件依旧灵气黯淡,偶有微光,也稀薄得可怜,且标价虚高,毫无入手价值。
他并不急躁,万年心性,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走过半条街,并未发现值得出手之物。正欲转向另一条更专业的玉石巷时,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带着惊喜从旁边传来。
“哎呀!小先生!真是您啊!幸会幸会!”
陈阳转头,只见昨日在“聚宝斋”遇见的钱老板正从一家茶馆里快步走出,身边跟着那位戴眼镜的老者顾问。
钱老板今日换了身更显富态的唐装,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丝毫不见昨日的尴尬。
“小先生,您今天又来淘宝贝?”
钱老板搓着手,态度近乎殷勤。
昨日陈阳那神乎其技的眼力,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深知这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
陈阳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钱老板毫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更热情了几分:
“小先生眼力如炬,佩服佩服!昨日多亏您指点,不然老钱我可就栽大了!”
他压低声音,“那聚宝斋的老周,今天都没敢开门,嘿嘿。”
旁边的老顾问也恭敬地拱手:
“小先生昨日一番指点,令老夫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陈阳神色平淡:
“举手之劳。”
“对小先生是举手之劳,对我们可是省了大笔冤枉钱,还学了真东西!”
钱老板笑道:
“相逢即是有缘,小先生若是不嫌弃,今天由我做东,陪您逛逛?这市场里几家老店老板我都熟,或许能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话说得委婉,实则想借机观摩学习,甚至希望能捡个漏。
陈阳看了他一眼,略一沉吟。
有钱老板这地头蛇在,确实能省去些与店家扯皮的琐碎,便点了点头:
“可。”
钱老板大喜,连忙侧身引路:
“小先生请!您今天想侧重看哪类?瓷器、玉器、还是杂项?”
“随意看看。”
陈阳语气依旧平淡,脚步却已向前走去。
有钱老板陪同,效果立竿见影。
沿途不少摊主店主都认得这位豪客,纷纷打招呼,态度热情,介绍货物时也不敢过分夸大其词。
陈阳走走停停,目光大多一扫而过,并未停留。
钱老板和老者顾问亦步亦趋,屏息凝神,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试图从中学到点什么,却发现陈阳始终面色如常,深不可测。
行至一拐角处,一个摊位堆满了各种锈迹斑斑的铜钱、铜器,看起来多是些不值钱的破铜烂铁。
摊主是个面色愁苦的中年汉子,蹲在一旁抽着旱烟,对来往顾客并不热情。
陈阳脚步微顿,目光落在摊位角落一尊不起眼的青铜蟾蜍镇纸上。
那蟾蜍仅有婴儿拳头大小,通体覆盖厚厚绿锈,造型古朴,但表面磨损严重,甚至有一条不易察觉的裂纹,看起来毫不起眼,与周围杂物混在一起。
但在陈阳神念感知中,这小小蟾蜍内部,却蕴藏着一小团极其凝练、几乎完全内敛的庚金灵气!
其精纯程度,远超昨日那黑陶罐,只是被一层奇异的外壳和厚厚的锈迹完全封锁,不露分毫。
“老板,这个怎么卖?”
陈阳指向那青铜蟾蜍。
摊主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道:
“那个啊…搭头,给五十块拿走吧。”
他显然没把这破玩意当回事。
钱老板和老者顾问立刻瞪大眼睛,仔细打量那蟾蜍,却怎么看都是个破烂,心中疑惑不解。
陈阳并未还价,直接从母亲给的生活费里拿出五十元递过去。
他如今身无长物,这点钱还是能省则省。
摊主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破烂真有人要,连忙接过钱,生怕陈阳反悔。
钱老板忍不住低声问道:
“小先生,这…这东西有何玄机?”
他实在看不出名堂。
陈阳拿起蟾蜍,指尖在其背部某个极其隐蔽的凸起处轻轻一按,同时一丝微不可察的真元渡入。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蟾蜍竟从中间裂开一条细缝,一股锐利之意隐隐透出!
钱老板和老者顾问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滚圆!
陈阳却瞬间合拢蟾蜍,那股锐利之气立刻消失无踪。他淡淡道:
“些许小机关,有点趣味。”
钱老板和老者面面相觑,心知绝不止“趣味”那么简单!
但那瞬间透出的气息,让他们心惊肉跳,绝非寻常!
两人看向陈阳的眼神更加敬畏。
正当陈阳准备将蟾蜍收起时,一个略带傲慢和急切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等等!那蟾蜍,我出一千!卖给我!”
只见一个穿着名牌运动服、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身材健硕的保镖。
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手中的蟾蜍,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神情。
他刚才远远看到陈阳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虽未看清,但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简单。
钱老板脸色一沉:
“这位朋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东西这位小先生已经买下了。”
那青年瞥了钱老板一眼,似乎认出他,语气稍缓但依旧傲慢:
“钱老板啊?这东西我看上了,让你这位朋友开个价吧。”
他直接对陈阳道:
“小子,一千块,够你赚了吧?把东西让给我。”
他语气带着施舍的意味,仿佛一千块是多大恩惠。
陈阳看都没看他,直接将蟾蜍放入口袋,转身欲走。
那青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上前一步拦住陈阳:
“喂!跟你说话呢!听不懂人话?一千块嫌少?两千!够你这种人大半个月工资了吧?”
陈阳终于抬眼,目光平淡地扫过他:
“不卖。”
青年被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突,但随即恼羞成怒:
“妈的!给你脸不要脸!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赵万山!”
万山集团董事长赵万山,在江城也是排得上号的富豪。
钱老板脸色微变,上前打圆场:
“原来是赵少,失敬失敬。不过这东西确实是这位小先生先买下的,您看…”
“我管谁先买的!”
赵少不耐烦地打断。
“我看上了就是我的!五千!小子,最后一口价!”他瞪着陈阳,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周围已有不少人被吸引,围观过来。
陈阳眼神微冷。蝼蚁聒噪,烦不胜烦。
他并未动怒,只是看着那赵少,淡淡开口:
“你印堂发黑,山根隐有断纹,今日必有血光之灾。与其在此强夺他人物件,不如速回家中,紧闭门窗,或可避过一劫。”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钱老板和那老者顾问。
这…这怎么突然改成看相算命了?
赵少也懵了一下,随即暴怒:
“你他妈咒我?!找死!”
他气得脸色通红,挥手就对身后保镖吼道,
“给我教训他!把东西抢过来!”
两名保镖立刻面露凶光,上前抓向陈阳。
陈阳身形未动,只是在那两名保镖即将近身的瞬间,脚下似乎极其“巧合”地挪动了半步,同时手指微不可察地弹了两下。
两名保镖只觉得脚下一滑,仿佛踩到了香蕉皮,下盘瞬间失控,“哎哟”两声,竟是互相撞在一起,狼狈地摔倒在地!
一人额头正好磕在旁边摊位凸出的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另一人脚踝扭伤,抱着脚惨叫起来!
赵少看得目瞪口呆,脊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这…这他妈也太邪门了!
然而,陈阳的目光却依旧落在他身上,语气平淡:
“灾劫已应,但未全消。你戾气缠身,血光未退。”
“放你妈的屁!”
赵少又惊又怒,看着周围人怪异的目光,只觉得面子丢尽,理智被怒火烧尽,竟自己挥拳冲向陈阳。
“老子先让你见血!”
他刚冲出两步,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脸朝下狠狠摔在地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鼻梁断裂声响起!
“啊——!”
赵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双手捂脸,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手和地面!
真正的血光之灾,应验在他自己身上!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地上惨叫的赵少,又看看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做的陈阳,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一语成谶!字字应验!
这年轻人…是神仙还是魔鬼?!
钱老板和老者顾问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看向陈阳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陈阳俯视着地上痛苦翻滚、血流满面的赵少,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现在,信了?”
赵少哪里还说得出话,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陈阳不再看他,对脸色发白的钱老板淡淡道:
“走吧。”
他迈步向前,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惊恐地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无人敢阻拦,无人敢直视。
钱老板和老者顾问哆哆嗦嗦地跟上,腿脚都有些发软。
今日之后,古玩一条街,必将流传起一个关于神秘年轻人的恐怖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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