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卡伦王国的边境城墙早已消失在朦胧的地平线下,而前方——只有一望无际的草海,在暮色中泛着灰绿色的波浪,以及林脚底下凡人的泥浆路 。
泥浆在脚下发出咕唧咕唧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大地在故意拖拽他们的靴子。林终于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地图,在夕阳下展开。羊皮纸上的墨迹已经有些晕染,但那些蜿蜒的线条和标注依然清晰可见——只是比例尺小得令人绝望。
我的上帝啊……
真该死 !
林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指微微发抖。他反复比划着地图上卡伦王国和圣罗德尔神圣国之间的距离,又抬头看了看一望无际的草原,突然有种想把地图撕碎的冲动。
2000多公里?!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这鬼地方离圣罗德尔居然尼玛的这么远?!
奥瑟正蹲在不远处戳一朵野花,闻言转过头来:怎么了?
还怎么了?林抓狂地指着地图,看到这个了吗?我们这两个小短腿要走三个月!三个月!路上不被野狼吃了也得饿死!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惊起几只麻雀。奥瑟眨眨眼,竟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林瞪着他。
没什么,奥瑟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泥巴的手,只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脏兮兮的金发在风中轻轻晃动。这是林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不是恐惧,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单纯的、近乎天真的期待。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王国,奥瑟轻声说,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野花,第一次走在没有卫兵跟着的路上……
他弯腰摘下一朵蓝色的小花,小心翼翼地别在自己的破斗篷上。
林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低头又看了看地图,比例尺的问题确实很致命——这个时代的地图绘制者显然没有现代人的精确概念,两个国家之间画得好像只有一巴掌远,实际上却隔着千山万水。
(该死,要是早知道就想办法搞一匹马了 )
但看着奥瑟兴奋的样子,他的火气莫名消了一半。这个曾经连热饭都没吃过的王子,现在正为了一朵野花笑得像个傻子。
林收起地图,故意板着脸,你今年11岁了吧?
奥瑟点点头:嗯,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比我矮半个头?林比划了一下,我可是只有9岁。
奥瑟的眼睛瞬间瞪大:什么?!你才9岁?!
这时奥瑟才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的母亲第一次介绍林的时候好像就说了林比自己小2岁 ,不过那时自己根本没有在意 。
他的震惊简直要实体化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林忍不住得意地扬起下巴——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可、可是……奥瑟结结巴巴地说,你懂那么多,还会打架,还会看地图……
还会从皇宫里救出一个落魄的王子?林坏笑着补充。
奥瑟的脸红了,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你到底是从哪学来这么多的?
风掠过草原,掀起一片绿色的波浪。林望着远方逐渐消失的卡伦王国城墙,突然想起精灵部落的老祭司说过的话——有些人的灵魂比身体老得多。
哪来那么多问题?他最终只是揉了揉奥瑟的乱发,你这个卡伦通缉人员。现在该想想我们怎么活着走到圣罗德尔,而不是在半路上被野狼当点心。
他故意说得吓人,但奥瑟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新奇感中,甚至蹲下来研究起一队正在搬家的蚂蚁。
林!你看!它们扛着比身体还大的叶子!
那是它们的晚饭,林叹了口气,而我们的晚饭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夜幕渐渐降临,草原上的温度开始骤降。林找了个背风的小土坡,用斗篷铺了个简易的床铺。奥瑟还在兴致勃勃地收集各种野花野草,像个第一次春游的孩子。
过来睡觉了,笨蛋。林扔给他一块硬得像石头的黑面包,明天还得赶路呢。
奥瑟乖乖坐下,却突然从怀里掏出几颗红色的野果:我在那边找到的,可以吃吗?
林接过来仔细检查——圆润饱满,没有虫眼,闻起来有淡淡的甜香。确实是可食用的品种。
你运气不错,他丢了一颗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比这破面包强多了。
奥瑟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也学着他的样子啃起野果。星光渐渐明亮起来,银河横贯天际,比皇宫里任何一盏水晶灯都要璀璨。
奥瑟突然小声问,圣罗德尔真的有会飞的魔法师吗?
谁知道呢?林望着星空,但总比卡伦王国强——至少那里没人想砍我们的头。
奥瑟轻轻笑了,裹紧斗篷靠过来。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广袤的草原上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远处传来狼嚎,但此刻,就连这声音都成了冒险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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