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阳关的焦土还在发烫。
虾仁踩在被火烧黑的麦茬上，玄铁矛的矛尖插入土中半尺，带出的焦屑里混着暗红的血粒。昨夜黑风骑的突袭虽被击退，但关外的麦田已成一片炼狱，焦黑的秸秆缠绕着尸体，在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噼啪”声，像无数冤魂在低泣。
【灰色光幕】在视野里泛着冷红：
【当前杀伐点：】
【可兑换：“焦土燎原”（消耗点，以焦麦为引，燃起不灭之火，灼烧敌军）、“血盾”（消耗点，以自身精血凝聚护盾，抵挡致命攻击）、“狼啸箭”（30支，消耗5000点，箭簇附狼魂，可追踪目标）】
“兑焦土燎原和狼啸箭。”虾仁的声音沙哑，喉咙里像卡着焦灰。他低头看着掌心的新伤，那是昨夜与墨痕缠斗时被弯刀划破的，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黑，显然对方的兵器也淬了毒。
“伍长，毒解了吗？”小石头捧着药碗跑过来，少年的脸上沾着烟灰，药碗里的汁液泛着诡异的紫黑色，“王大娘说，这是用焦麦根熬的，能解黑风骑的蛇毒。”
虾仁接过来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往下淌，刺激得他一阵咳嗽。关外突然传来狼嗥，不是沙陀部的战狼，是更凶戾的咆哮，带着铁甲摩擦的钝响——镇北王的主力到了。
站在关墙垛口望去，野狼谷的出口处黑压压一片，五万大军如潮水般涌来，铁甲反射的晨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镇北王的“黑风骑”列在最前，骑士们穿着黑甲，坐骑是西域的异种黑马，马蹄踏在焦土上，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那是……镇北王的‘玄甲卫’。”岳鹏举的独臂按着垛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老将军望着队列中央那顶镶金的王帐，“他竟然亲自来了。”
王帐前，一个身披紫袍的身影格外醒目，正是镇北王。他没穿甲胄，手里把玩着颗夜明珠，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不是来攻城，是来赴宴。
“虾仁小儿，”镇北王的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器传来，清晰地响彻关隘，“本王给你一个机会，打开城门投降，本王封你为潼关节度使，比在这破关当炮灰强百倍。”
城楼上的守军都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兵器。有人举着断刀，有人握着锄头，甚至连伤兵都拄着木棍站起来，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虾仁将狼啸箭分给弓箭手，玄铁矛在垛口上顿了顿，矛尖的红光刺破烟尘：“镇北王，你勾结胡兵，弑君篡位，也配谈封赏？”他扬声道，“有种就来攻！潼阳关的焦土，正好埋你的尸骨！”
镇北王的笑容僵在脸上，猛地将夜明珠砸在地上：“不知死活！给我攻！三日之内，踏平此关，屠城三日！”
黑风骑的号角声骤然响起，五万大军如黑浪般扑向关隘，撞车、云梯、投石机同时发动，潼阳关的断墙在冲击下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崩塌。
“放箭！”岳鹏举怒吼。
城楼上的箭雨如蝗，狼啸箭带着尖啸，精准地射穿黑风骑的甲胄。但敌军太多了，前排的倒下，后排的立刻补上，云梯很快就靠在了关墙上，黑压压的士兵像蚂蚁般往上爬。
“用滚石！”虾仁的玄铁矛横扫，将一个爬上垛口的黑风骑挑飞。他运转“焦土燎原”，玄铁矛插入焦土，矛尖的红光顺着麦茬蔓延——那些被烧黑的秸秆突然“腾”地燃起青蓝色的火焰，火舌顺着云梯往上窜，瞬间将爬在上面的士兵烧成火人。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云梯上的黑风骑纷纷坠落，掉进火海里挣扎。
镇北王的王帐里传来怒喝，投石机突然转向，巨石带着风声砸向城楼。“小心！”虾仁一把推开身边的小石头，自己却被飞溅的碎石擦伤，左臂的旧伤裂开，血瞬间染红了战袍。
【触发“血盾”，消耗精血凝聚护盾，抵挡伤害x3】
灰色光幕的提示刚消失，三支淬毒的弩箭就射向他心口，却被一层淡红色的护盾挡住，箭簇在盾上迸成齑粉。虾仁抬头，只见镇北王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正收起弩机，那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气息比墨痕还要诡异。
“是镇北王的首席谋士，鬼面。”岳鹏举的声音带着凝重，“传闻他精通巫蛊之术，能杀人于无形。”
鬼面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隔着老远微微颔首，像是在致意。虾仁的破妄真眼突然刺痛——他“看”到鬼面手里握着个黑陶罐，罐子里蠕动着无数细小的虫子，正顺着风往关隘飘来。
“闭住呼吸！”他突然大喊，“是毒蛊！”
守军们纷纷用布捂住口鼻，王大娘带着妇人们往城下泼醋，刺鼻的酸味暂时挡住了蛊虫。但还是有人反应慢了，一个伤兵突然抽搐起来，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爬，很快就七窍流血而死。
镇北王的大军攻得更猛了，黑风骑甚至举着盾牌顶着火焰往上冲，关墙的缺口越来越大。虾仁的玄铁矛不知挑飞了多少敌人，矛杆上的焦痕越来越深，他的力气也快耗尽，全靠一股血气支撑。
【击杀黑风骑x76，获得杀伐点2280，当前】
【“焦土燎原”持续消耗杀伐点，剩余时长：1炷香】
【检测到鬼面释放“噬魂蛊”，可消耗杀伐点净化】
“净化！”虾仁咬着牙，玄铁矛的红光突然暴涨，青蓝色的火焰中混入金色，将飘来的蛊虫烧成灰烬。鬼面的面具下发出一声闷哼，显然受了反噬。
“就是现在！”虾仁突然跃下城楼，玄铁矛在焦土上划出一道火痕，“小石头，带二十人从密道绕去敌军后方，烧他们的粮草！”
少年愣了一下，立刻领命：“伍长小心！”
虾仁没回头，他的目标是鬼面。玄铁矛在黑风骑中劈开一条血路，焦土下的麦根被火焰唤醒，缠绕着士兵的腿，为他扫清障碍。血影步发挥到极致，他的身影在火海中闪烁，像道红色的闪电。
鬼面显然没料到他敢独身冲阵，等反应过来时，玄铁矛已到眼前。他慌忙举起黑陶罐抵挡，却被矛尖刺穿，罐子里的蛊虫涌出，瞬间被火焰烧成焦炭。
“你敢伤我？”鬼面的声音尖锐刺耳，面具突然裂开，露出张布满肉瘤的脸，“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突然撕开衣襟，胸口的肉瘤裂开，飞出一只拳头大的毒蛾，翅膀扇动着墨绿色的粉末。虾仁的血盾再次触发，粉末撞在盾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破妄！”他怒吼着，玄铁矛直刺毒蛾，红光穿透蛾身，将其钉在地上。鬼面惨叫一声，胸口的肉瘤炸开，黑色的血液溅了虾仁一身。
【击杀鬼面，获得杀伐点5000，当前】
【解锁“破蛊”成就，对巫蛊类攻击免疫】
镇北王看到鬼面被杀，气得掀翻了王帐：“给我杀了他！本王赏黄金万两！”
黑风骑疯了一样围上来，虾仁的血盾渐渐稀薄，左臂的伤口开始剧痛。就在这时，关外突然传来喊杀声——是小石头！少年带着人烧了粮草营，正领着沙陀降兵从后方杀来！
“两面夹击！”岳鹏举的吼声从城楼传来，守军们士气大振，纷纷冲出缺口，与黑风骑厮杀在一起。
厮杀声持续到残阳如血。
镇北王的大军终于退了，留下的尸体在关外堆成了小山，焦土被新的血浸透，变成诡异的紫黑色。虾仁拄着玄铁矛站在尸堆前，矛尖的红光渐渐黯淡，他的战袍已看不出原色，唯有双眼还亮得惊人。
小石头跑过来，手里捧着个水囊，少年的胳膊被箭擦伤，却笑得灿烂：“伍长！我们赢了！粮草营烧得可旺了，镇北王气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虾仁接过水囊，往嘴里倒了几口，水流顺着嘴角淌进脖子，冲开些血污。他抬头望向关隘，岳鹏举正用独臂指挥着清理战场，王大娘带着人在给伤兵包扎，降兵们则在修补被烧坏的城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透着股活下来的庆幸。
灰色光幕弹出新的提示：【击退镇北王主力，获得杀伐点，当前】【潼阳关“关魂”再次觉醒，解锁“焦土重生”——在焦土上作战，战力临时提升50%】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焦土，那里有新的绿意正在萌发，是被血和火滋养的麦种，顶破焦壳，倔强地探出头来。这便是潼阳关的魂么？无论被践踏多少次，焚烧多少次，总能从最绝望的土地里，长出新的希望。
玄铁矛在残阳下轻轻颤动，矛尖映着焦土上的血迹与新绿，像支写满不屈的笔。虾仁知道，镇北王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但他不怕。
因为他站的地方，是无数人用命守住的土地；他握的矛，凝聚着潼阳关所有的信念与勇气。
残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关隘的轮廓融为一体。焦土上的矛鸣，是胜利的凯歌，更是劈开宿命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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