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殷梨亭自然是喜不自胜 —— 武当七侠终得重新聚首,这份团圆之乐让他心头暖意融融。
尤其与他最为亲近的五哥张翠山,更是频频执杯劝酒,言语间满是久别重逢的关切与喜悦,直让他心头发热。
酒逢知己千杯少,殷梨亭不觉便饮得多了。脑袋昏沉如灌了铅,脚步更是踉跄虚浮,最后还是小道童将他扶回房中歇息。
他一头倒在床上,只觉天旋地转,酒意的后劲如潮水般涌来,头疼得像是要裂开,喉咙更是干得冒火。
“水……”
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来,去桌边寻水喝,脚下却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一双手却及时扶住了他,随即那人轻缓地扶他坐回床沿,端来一杯温水,温柔地递到他唇边。
“六哥,喝些水吧。”那声音轻柔婉转,似藏着万千柔情,如春风拂过心田。
殷梨亭迷蒙着双眼望去,心头猛地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人身姿高挑,肤色胜雪,挽着高髻,眉目清丽如画 —— 不是纪晓芙,还能是谁?
“晓芙妹子?”
“嗯,六哥,是我。”
纪晓芙轻轻将他扶稳,手掌顺着他的后背缓缓轻抚,帮他舒缓不适。
“你…… 你不是在光明顶吗?”
殷梨亭满心诧异,可醉酒的他思绪混沌,只觉得眼前人影似真似幻,仿佛是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境。
“六哥,你喝醉了。”
“哦…… 原来是酒后的美梦啊。”
殷梨亭喃喃自语,目光痴痴地锁在心上人脸上,嘴角不自觉地漾起傻笑,“竟如此真切。”
他还想好好看看心上人,对方竟突然扑进他的怀中,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声音带着一丝微颤:“六哥,你喜欢我吗?”
殷梨亭浑身一僵,如遭雷击。心中的礼教纲常时刻提醒着他不可逾矩,可这是梦啊!
既然是梦,又何须被世俗规矩束缚?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情愫,反手紧紧回抱住她,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喜欢!我当然喜欢你!”
他正想将积攒多年的心意尽数倾诉,唇瓣却突然被一双温软的唇轻轻覆住。紧接着,便是一阵深情与温柔的掠夺。
殷梨亭浑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心口,过往所有被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如积蓄多年的山洪冲垮堤岸,决堤奔涌。
他彻底迷失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温存中,不由自主地回应起来……
而房门外,张无忌怔怔地望着身旁的父亲张翠山,脸上满是纠结:“爹,这个办法是不是有点…… 不太妥当?”
他搜肠刮肚,也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才好 —— 过分?有违侠义?还是…… 缺德!
只因此刻房内与殷梨亭相对的,根本不是纪晓芙,而是她的女儿杨不悔。
方才正是张翠山给杨不悔出的主意,让她假扮生母的模样接近醉酒的殷梨亭。
杨不悔本就与纪晓芙有九分相似,再加上刻意仿照母亲的发髻与衣着打扮,又恰逢烛火昏黄、殷梨亭醉意蒙眬之际,自然难辨真伪。
“你也说过,这两人本就有天定的缘分。可你六叔对纪姑娘的执念太深,若不趁此机会推一把,他这辈子注定要孤独终老。”
张翠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笃定,“咱们这是成人之美,他还得谢咱呢!”
“……” 张无忌一时语塞。他知道父亲的初衷是好的,可这过程实在太过荒唐,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走了,后面的事,咱们不便窥探。”张翠山拉着张无忌,悄然退去,只待次日再来查看结果。
翌日,日头高悬,暖意渐浓。突然,殷梨亭的房间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喝:“啊!不悔!!!你怎么在这!”
紧接着,殷梨亭衣衫凌乱地冲出房门,脸上满是震惊与懊悔,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踉跄着跑出几步,猛地停住脚步,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竟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话音未落,他扬起手掌便要朝着自己天灵盖拍下。
“六弟,住手!” 张翠山装作路过,疾冲而出,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何至于要寻短见!”
“五哥!” 殷梨亭见是他,更是羞愧难当,挣扎着想要挣脱,“你快让我死!我…… 我竟酒后玷污了不悔侄女,此生何以面对天下人,何以面对晓芙与师父!”
“啊?!” 张翠山故作惊愕,眉头紧锁,“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先冷静下来,慢慢说!”
“哪有什么误会?错事已然铸成,唯有一死,方能赎罪!”殷梨亭挣扎得愈发激烈,眼中满是决绝之意。
张翠山见状,抬手便给了他一记耳光,厉声道:“又不是你吃了亏,你要死要活干什么?”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直接将殷梨亭打懵了,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地疼,脑中的混乱也消散了几分。
张翠山冷眼看着他:“该如何处置你,也该不悔说了算,轮不到你自己寻死觅活!”
此时,杨不悔也已整理好衣衫,快步赶了出来,急切地唤道:“殷六哥!”
张翠山急忙暗中给她使了个眼色,随即沉声道:“不悔侄女,这禽兽就在这儿!你想如何处置,我给你撑腰!”
杨不悔快步上前,“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眼中含泪,声音带着哭腔:“张五伯,此事不怪他,错全在我!是我趁他醉酒,故意引诱于他。”
“你…… 你怎可如此胡闹!” 殷梨亭闻言不由大惊失色。
“我没有胡闹!”杨不悔仰起脸,泪水滑落,却语气坚定,“世人常说父债子偿,那母债女偿,又有何不可?当年我娘欠你的婚约,今日便由我来偿还!”
“说得好!不悔侄女真是明事理的好姑娘!”张翠山在一旁连连点头,转头看向殷梨亭,“六弟,你听听,不悔说得多么合情合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五哥,这是什么歪理!” 殷梨亭急得直跺脚,“不悔是晓芙的女儿,我怎能做出这等有违伦理的背德之事!”
“殷六叔,即便没有我娘的婚约在前,我杨不悔对你也是情真意切,此生非你不嫁!”
杨不悔望着他,眼中满是痴情与坚定。
“不行!绝对不行!”殷梨亭依旧不肯松口,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张翠山的束缚。
可就在此时,张翠山却突然松开了手,殷梨亭一个用力过猛,身形踉跄,向前跌出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好!那你便去死吧!我也不拦你了!”张翠山怒声斥道,“你倒是一死百了,可不悔呢?你让她今后如何立足?难道要让她终生背负污名,孤独终老吗?”
“张五伯,不会的。 杨不悔立刻接口,眼中带着决绝,“只要殷六哥自尽,我便即刻随他而去,绝不独活于世!”
“你!” 殷梨亭又惊又怒,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不悔,你怎能如此任性!怎能说这般傻话!”
“六弟,选吧。”张翠山冷冷地看着他,“要么娶了不悔,对她负责到底;要么,你俩便一起死,到时候我会将你们合葬一处,也算是了了你们的情分。”
“唉 ——!” 殷梨亭仰天长叹一声,心中满是挣扎与痛苦。他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声音沙哑:“你们…… 让我日后如何面对晓芙,如何面对别人……”
“你怎么如此迂腐!”张翠山恨铁不成钢地斥道,“连师父都比你开明!我娶你嫂子、无忌带回那位蒙古郡主,哪一件不是惊世骇俗之事?师父都能坦然接纳,怎么你年纪轻轻却如此死板?”
张翠山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殷梨亭心中的死结。他心中的坚冰总算有了一丝松动。
其实,面对杨不悔这般执着而深沉的情意,他又怎能不动心?只是心中对纪晓芙的执念太深,又过不了伦理这道坎。
可他也清楚,纪晓芙与杨逍才是真心相爱,即便如今她记忆全失,与自己也再无可能。
而杨不悔的一片赤诚,他又怎能视而不见,让她因自己而毁了一生?
“罢了…… 事已至此,我殷梨亭,定会对不悔负责到底。”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向杨不悔,有愧疚,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稍后,我便去拜见师父,向他老人家请罪。若他准许,我便与你成婚;若他要责罚,我也心甘情愿领罚。”
“嗯!我与你一同去!若是师父不答应,我便陪着你一起跪,直到他点头为止!” 张翠山见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转向杨不悔,“不悔侄女,你先回房歇息片刻,我陪老六去见师父。”
“多谢五哥。”殷梨亭此刻还蒙在鼓里,丝毫不知自己早已被张翠山卖了,反倒对他感激涕零。
“好的,张五伯。” 杨不悔立刻转涕为笑,偷偷给张翠山比了个大拇指。
“傻丫头,以后该叫五哥了。”张翠山冲她挤了挤眼,随即扶着殷梨亭,一同朝着张三丰的居所走去。
事情的发展正如张翠山所料。张三丰听闻前因后果,非但没有责罚,反而温言劝慰殷梨亭,让他放下过往的执念,珍惜眼前人。
张翠山心中暗忖,或许是师父当年与郭襄女侠的往事,让他格外体谅痴心之人,但凡遇到有情之人,便总想成人之美。
征得张三丰的同意后,下一步便是征求杨逍的意见。
张翠山让张无忌修书一封,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详细写明,寄给杨逍。他料定,杨逍一定会同意。
一来他对殷梨亭心存愧疚,二来也盼着女儿能得幸福,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愿殷梨亭一直惦记着纪晓芙。
旁观了一切的张无忌,不由得对父亲心生佩服。
虽说父亲的法子实在有些难以评说,但最终却将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既促成了一段姻缘,又解了多年的纠葛。
同时,一个疑问也在他心中悄然升起:这一世的父亲,似乎与他记忆中的模样截然不同。他变得更加懂得变通,也愈发圆融开朗。
不过,张无忌很快便释然了。
上一世,他与父亲相处的时日本就短暂,且大多是在与世隔绝的冰火岛上,父亲或许本就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是未曾展露罢了。
更何况,这一世父亲在大都潜伏了十余年,若不善于周旋应变,又怎能安然活到今日?
殷梨亭的婚事尘埃落定,张翠山又去寻了师父张三丰一趟。
一来,是此前帮丐帮创造内功心法之事,想向师父请教一二;二来,他也想探究一番,九阴、九阳两门绝世奇功,是否当真无法一齐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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