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匪船的活计乱糟糟的,像捅了马蜂窝的后院。
几个渔民正七手八脚地把匪船上的破烂往岸上搬,有锈得掉渣的弯刀,有漏底的酒坛,还有半箱发霉的糙米,扔得沙滩上到处都是。
黄浩蹲在一旁,拿着根细铁丝,正费劲地抠船缝里嵌着的铜钱,嘴里嘟囔着:“这帮水匪真抠门,连个银角子都没留下……”
“黄浩快来!你看这是什么!”诸葛月儿的声音突然从一艘匪船底下传来,又惊又喜,像发现了藏在沙子里的珍珠。她半个身子钻在船底,只露出条扎着绿绸带的辫子,正使劲往外拽什么东西。
黄浩撇下手里的铁丝,颠颠地跑过去:“诸葛夫人又找到啥宝贝了?该不会是水匪藏的银子吧?”
众人也跟着围过去,只见诸葛月儿正对着块嵌在船底的黑石发呆。那石头通体墨黑,像被浓墨泡过似的,表面坑坑洼洼,还沾着些湖底的淤泥,毫不起眼。可奇就奇在,船底的木板都被水泡烂了,这石头却坚硬异常,边缘还嵌进船板半寸深,像是长在上面似的。
“这石头怪得很。”诸葛月儿从腰间拔出匕首,试着往黑石上刮了刮。只听“噌”的一声脆响,匕首尖竟卷了刃,火星子溅起来半寸高,可黑石表面却光溜溜的,连道白痕都没留下。她眼睛瞪得溜圆,举着卷刃的匕首惊呼:“我的天!这石头比马钧先生新造的精钢还硬!”
她使出吃奶的劲想把石头搬出来,小脸憋得通红,黑石却纹丝不动,像长在船底的老树根。“夫君快来!我搬不动!”她朝岸边的刘禅喊道,声音里满是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刘禅正帮关银屏清点匪船上缴获的弓箭,闻言走过来,弯腰打量那块黑石。石头约莫有西瓜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附着的淤泥被水冲掉后,露出细密的纹路,像凝固的水波。他伸手试了试,入手竟异常冰凉,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而且沉得惊人——他暗自用力,才勉强把石头从船底拔出来,抱在怀里时,胳膊都微微发颤。
“好沉!”关银屏伸手掂了掂,惊讶道,“这么小块石头,怕是有几百来斤吧?”寻常的黑石,这么大也不过三四十斤,这石头的重量明显不对劲。
刘禅抱着石头,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石面,脑海里突然闪过系统资料里的描述——“天外玄铁,陨石核心所化,硬度远超凡铁,密度为精铁三倍,可铸断金裂石之神兵”。他强压着心头的激动,不动声色地对众人道:“这石头倒是罕见,看着结实,留着或许能派上用场。”
黄浩赶紧找来块上好的丝绸,小心翼翼地把黑石裹起来,嘴里念叨:“这么硬的石头,砸核桃肯定带劲……”被诸葛月儿瞪了一眼,赶紧改口,“不不不,诸葛夫人说得对,这是宝贝,得好好收着。”他捧着丝绸包,踮着脚往马车跑,走到车后,掀开底板上块松动的木板,露出个暗格,小心翼翼地把石头放进去,又用棉花塞紧,生怕磕着碰着。
夜里宿在集镇的客栈,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刘禅借着月光,悄悄从暗格取出那块黑石。丝绸滑落,黑石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暗银光泽,断面处的金属纹路像极了凝固的闪电。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石头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像玉佩相击,却比玉佩更沉稳。
“若铸成长枪……”他喃喃自语,指尖顺着石头的棱角游走,脑海里已经勾勒出长枪的模样——枪杆用这玄铁锻打,枪尖淬以寒铁,握把缠上防滑的鲛绡,长度比寻常长枪略短三分,却更趁手,既能横扫千军,又能精准点刺,定能断金裂石,无坚不摧。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他迅速将黑石重新裹好藏起,走到窗边一看,只见吕玲绮正站在客栈的院子里,银枪斜倚在廊柱上,手里拿着块布,似乎在擦拭枪杆。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马车这边瞟,显然是对白天那块黑石起了好奇。
次日清晨,黄浩端着食盒往吕玲绮住的客房走——这是刘禅特意吩咐的,毕竟人家昨日帮着退了水匪,总得尽些地主之谊。刚走到门口,就被吕玲绮拦住了。
“黄管事,”她靠在门框上,银枪就立在脚边,目光落在黄浩手里的食盒上,语气却意有所指,“昨天你们从匪船底弄出来的黑石,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用丝绸裹着藏进暗格?”
黄浩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刘禅嘱咐过“此事勿对外言”,赶紧摆出副糊涂脸:“啥黑石?哦你说那个啊,就是块硬点的石头呗。我们家先生啥都稀罕,前阵子还把块破瓦片当宝贝呢。”他嘴上应付着,转身要走,却没留神脚下的门槛,“哎哟”一声差点绊倒,手里的食盒晃了晃,幸好没掉地上。
他这踉跄一下,倒不是装的——早上从暗格取东西时,不小心碰了下那块黑石,明明看着不大,却重得惊人,差点把他闪个跟头。此刻被吕玲绮盯着,他更心虚了,含糊道:“姑娘慢用,老奴先回去了。”
吕玲绮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黄浩是个老实人,撒谎时眼神都飘,可他刚才差点绊倒的模样,却不像装的。“如此重的石头……”她喃喃自语,银枪的枪尖在地上轻轻划着,“寻常黑石哪有这分量?怕是不一般。”她想起父亲吕布的方天画戟,枪杆用的是西域玄铁,虽不如这黑石沉重,却也坚硬异常,难不成……这是块更罕见的铁石?
早饭时,诸葛月儿还在念叨那块黑石:“夫君你看,我用它的粉末试着和铁水融在一起,铸出来的小刀片能轻松削断铜钱!”她从怀里掏出片指甲盖大的小刀片,往铜钱上一划,“当啷”一声,铜钱竟被削成了两半。
关银屏和张莹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张莹莹轻声道:“若真能用来铸兵器,咱们的将士可就如虎添翼了。”
刘禅夹了块鱼干给诸葛月儿,笑道:“先别声张,这石头罕见,免得引来觊觎。”他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吕玲绮正站在对面的屋檐下,手里端着碗粥,眼神却直直地盯着这边,显然是听见了诸葛月儿的话。
四目相对,吕玲绮迅速移开目光,低头喝粥,耳根却悄悄泛红。刘禅也收回视线,心里暗道:这姑娘倒是机警。
他夹起一块菱角,慢悠悠地剥着壳,心里却在盘算:这玄铁若真能铸枪,或许……能让吕玲绮亲眼看看,何为“能护佑百姓的神兵”。
黄浩埋头喝着鱼汤,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刘先生,刚才我听集镇上的老渔民说,十年前云梦泽落过一颗流星,火光把半边天都照亮了,掉进湖里时,水花溅起好几丈高……”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诸葛月儿眼睛一亮:“难道那黑石是……流星?”
刘禅剥菱角的手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来,这云梦泽还真是块宝地。而窗外的吕玲绮,握着粥碗的手指微微收紧,银枪的枪缨在晨风里轻轻颤动,像藏着个未解的谜团。
阳光越升越高,集镇的青石板路渐渐热闹起来。谁也不知道,那块被藏在马车暗格里的黑石,会在日后掀起怎样的波澜。但至少此刻,它像个沉默的秘密,连接着青衫书生的雄心,白衣侠女的好奇,还有即将被锻造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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