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外的长亭旁,露水打湿了青草,沾在马蹄上,踏出串串湿痕。
刘禅一行收拾好行囊,黄浩正将最后一个木箱搬上马车,嘴里念叨着“这玄铁枪可得裹严实了,别磕着碰着”,手上的动作却格外小心,像是在搬运什么稀世珍宝。
关银屏检查着弓箭,张莹莹清点着路引文书,诸葛月儿则捧着她的矿石标本箱,时不时抬头望向通往城内的小路,像在盼着什么。刘禅站在长亭下,望着晨光中的襄阳城,城楼的轮廓在薄雾里若隐若现,心里竟生出几分不舍。
“嘚嘚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吕玲绮骑着匹白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雕花马鞍在阳光下闪着光,与她的白衣相映,越发显得英气逼人。她在长亭前勒住马,白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在晨光里迅速散去。
“这个,送你。”吕玲绮翻身下马,指着马背上的马鞍,语气依旧带着几分生硬,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那马鞍雕着只下山猛虎,虎目圆睁,獠牙外露,威风凛凛;鞍桥内侧却刻着四个小字——“勇者无惧”,笔锋遒劲,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
刘禅走近细看,见马鞍的皮革是用西域的沙狐皮鞣制的,摸上去又软又韧,虎口处还特意缝了层防滑的鹿皮。“这马鞍……”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吕玲绮打断。
“配你的归一枪。”她别过脸,望着远处的山影,耳根却悄悄泛红,“总不能让你的神枪,配个粗制滥造的破鞍子。”
黄浩凑过来看了看,咋舌道:“乖乖!这虎鞍怕是得值十匹好马!吕姑娘真舍得?”被关银屏瞪了一眼,赶紧缩回头,继续摆弄马车去了。
刘禅解下归一枪上的红绸穗,随手递给诸葛月儿,又从行囊里取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用玄铁碎屑编织的枪穗——墨黑色的碎屑被打磨得圆润光滑,用细铁线串成,沉甸甸的,却透着种内敛的锋芒。“这个送你。”他将枪穗递过去,“玄铁不怕磨损,配你的银枪正好。”
吕玲绮看着那枪穗,玄铁碎屑在晨光里泛着暗银光泽,比寻常的红绸穗低调,却更显坚韧。她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穗子,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随即又稳住心神,牢牢攥在手里。碎屑的冰凉顺着指尖蔓延,竟让她想起那日在铁匠铺,他抡锤时额角滚落的汗珠,烫得人心里发慌。
“谢了。”她低声道,转身就去解马鞍,动作却有些慌乱,手指好几次都没扣准搭扣。刘禅伸手想帮,她却猛地躲开:“我自己来!”
两人隔着半臂的距离,谁也没说话,只有马鞍的金属搭扣“咔哒”作响,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关银屏和张莹莹站在马车旁,看着这一幕,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诸葛月儿抱着红绸穗,突然笑道:“吕姑娘的虎鞍配夫君的枪,夫君的枪穗配吕姑娘的枪,倒像……”
“像什么?”吕玲绮头也不抬地问,手上的动作却慢了半拍。
“像并蒂莲。”诸葛月儿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不妥,吐了吐舌头,躲到关银屏身后去了。
吕玲绮的脸颊“腾”地红了,手里的搭扣“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刘禅弯腰捡起,递给她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回手,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该启程了。”张莹莹轻声提醒,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刘禅将虎鞍小心地安在自己的马背上,尺寸竟刚刚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他翻身上马,归一枪斜倚在肩头,玄铁枪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后会有期。”他对吕玲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期许。
“后会有期。”吕玲绮也翻身上马,将玄铁枪穗系在银枪上,穗子随马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告别。她望着刘禅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勒住马,立在原地。
马车缓缓驶动,黄浩赶着车,见三位夫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有些沉闷,便凑到刘禅身边,压低声音道:“刘先生,您看三位夫人,是不是有心事?关夫人老掀帘子往后看,张夫人对着信鸽发呆,诸葛夫人抱着那破枪穗傻乐……”
刘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关银屏正掀着车帘,望着吕玲绮伫立的方向;张莹莹手里捏着个信鸽哨,却没吹;诸葛月儿则把那个红绸穗系在自己的矿石箱上,嘴里念念有词。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最是磨人。慢慢来,总能化解的。”
黄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甩了甩鞭子,唱起了新编的小调:“白马走,青衫远,虎鞍玄穗心相牵……”唱到一半被关银屏从车里扔出个苹果砸中脑袋,赶紧改口,“夫人莫恼,老奴唱错了,该唱‘一路平安到巴蜀’……”惹得车厢里传来一阵轻笑,沉闷的气氛顿时消散了不少。
马车行至襄阳城外的岔路口,一只信鸽“扑棱棱”落在张莹莹的手臂上。她解下鸽腿上的纸条,展开一看,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洛阳内阁有消息了。”她将纸条递给刘禅,“欲封吕玲绮为‘昭武校尉’,招安她麾下的部众。”
刘禅接过纸条,见上面写得详细:“查吕玲绮勇冠三军,素怀忠义,其部众皆为并州旧部,骁勇善战。今特封昭武校尉,许其率部驻许昌城外,听候调遣。”字迹是内阁首辅的亲笔,透着股沉稳的气度。
关银屏凑过来看了,挑眉道:“看来内阁也知道她的本事,这是想将她收入麾下。”
诸葛月儿抱着矿石箱,笑道:“这下好了,她想躲也躲不开了。昭武校尉,听着就威风,比在江湖上漂泊强多了。”
刘禅将纸条递给黄浩收好,望着许昌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吕玲绮的心结,吕布的旧怨,终究要在阳光下,一点点解开。
而此刻的岔路口,吕玲绮依旧立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银枪。玄铁枪穗在她掌心留下冰凉的触感,像个不会消失的印记。她摸了摸枪穗,忽然调转马头,轻轻夹了夹马腹,白马会意,朝着与刘禅一行相同的方向,缓缓跟了上去——不远不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薄雾,将道路照得暖洋洋的。马车的轱辘声,马蹄的踏水声,黄浩不成调的歌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银枪轻响,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奇特的乐章。
谁也不知道前路会有多少波折,但那只虎鞍,那个玄穗,早已将两颗看似遥远的心,悄悄系在了一起。就像这漫漫长路,纵然有岔口,终会在某个转角,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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