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街头比剑门关热闹十倍,青石板路被马蹄磨得锃亮,商铺幌子五颜六色,绸缎庄伙计吆喝,酒肆飘出酒香,空气里满是活泛气息。
黄浩赶车,东张西望:“都说成都富庶,果然名不虚传……”
刘禅掀帘看着街景,嘴角带笑。比起洛阳庄重,成都像热情汉子,敞开胸怀接纳四方。街角糖画摊前,老艺人用糖汁画龙凤,引得孩童叫好;对面茶馆里,说书先生讲刘备父子入川故事,茶客拍案。
“前面堵着了。”关银屏按剑柄,马车减速。前方围满人,议论声老远就听见。
一道身影突然从人群冲出,“噗通”跪在车前。白发老妇穿打补丁的粗布衣,攥着破布,抱住车轮哭诉:“官爷!救救我儿!求求您救救我儿啊!”
她声音嘶哑,字字像从喉咙挤出来,听得人心紧。周围百姓叹气,却没人敢劝,显然怕惹麻烦。
刘禅跳下车扶起老妇:“老人家,有话慢慢说,先起来。”老妇用力过猛,浑身发抖站不稳,黄浩搬来石头让她坐下。
“官爷是外地来的吧?”老妇缓过气,浊泪滚落,“昨日来群当兵的,凶神恶煞,要征我儿去南中打仗。他才十五,半大孩子,连锄头都没握稳,怎能去战场送死?”
她摊开手心,是半截撕碎的文书,纸边皱巴巴。上面有“征兵”“南中”字样,落款“副军将军刘”,印章模糊,透着蛮横。
“副军将军刘?”关银屏皱眉,“西川掌兵的只有刘封,定是他。”
张莹莹下车安抚:“老人家别急,你儿子被带去哪儿?兵卒说何时出发?”
老妇抹泪:“说要凑够三千人,三日后去南中。不光征我儿,街坊壮丁都被拉走,有户人家的儿子才十三,也被抢了……”她哭到晕厥,诸葛月儿取来水囊喂她。
“黄浩,”刘禅沉声道,“找家茶馆,让老人家细说。银屏,去军营附近看看。”
黄浩扶老妇往茶馆走,百姓见他们肯管,松了口气,有人悄声:“刘将军太不像话,去年才征兵,今年又来,还专挑半大孩子……”
茶馆里,老妇喝了热茶,情绪稍稳。她说姓王,老伴早逝,靠儿子挑水过活。昨日来的兵卒持刘封令牌,说南中蛮族叛乱要征兵,十五岁以上男子都得去,反抗就按通敌论处。
“他们连安家粮都不给,”王婆抹泪,“只给这半截文书,说回来再补。可去南中打仗九死一生,我儿要是没了,我也活不成了……”
正说着,关银屏回来,身后跟着个小伙子,脸上青肿,嘴角淌血,显然被打过。“这是从军营逃出来的,”关银屏道,“我在巷子里撞见,正被兵卒追打。”
小伙子跪下:“官爷救命!刘封是骗人的!南中根本没叛乱,他想扩兵怕朝廷不准,才编理由强征!我们被拉去的,稍反抗就被毒打,昨晚还有个兄弟被活活打死了!”他掀起袖子,胳膊满是青紫伤痕,“小的趁夜逃出,还是被发现,求官爷为民做主!”
刘禅心头火起,拳头捏得咯咯响。自己当年入川最看重民心,三令五申“不可强征百姓”,刘封竟强征少年,草菅人命,败坏父亲基业!
“黄浩,”他强压怒火,声音带寒意,“把王婆哭诉和这小兄弟供词写成文书,送成都太守府彻查!”
黄浩借来笔墨,趴在桌上疾书。王婆和逃兵补充细节,字字泣血,茶客义愤填膺,有人拍桌:“刘封这是要毁了成都啊!”
黄浩写完文书,吹干折好揣进怀。他没注意,茶馆门口货郎盯着他,见他出来,放下担子钻进小巷。
成都太守府不远,黄浩将文书交门房,叮嘱:“紧急公务,务必立刻交太守。”门房不敢耽搁,赶紧送入。
没多久,文书到了刘封府中。刘封正在书房喝酒,心不在焉敲桌子。他确实在扩兵,南中平叛是假,想掌更多兵权是真——诸葛亮掌朝政,魏延握荆州兵权,他这“先帝义子”只在西川当副军将军,早憋着气。
“将军,太守府文书。”亲卫递上。
刘封拆开,越看脸越沉,“啪”地拍桌,酒盏震倒:“好个‘刘三’!敢管到老子头上!”
他想起前几日手下回报,有荆州来的青衫男子气度不凡,带几个厉害女子,持沉重铁枪,当时没在意,此刻想来,“刘三”身高相貌竟和洛阳小皇帝隐隐相合!
“不对!”刘封拍案而起,眼里闪狠光,“定是小皇帝微服私访!他不好好待在洛阳,跑到西川,必是查我兵权!”
他对亲卫道:“去叫跟踪‘刘三’的人来!我倒要看看,这位‘刘三先生’有多大能耐!”
亲卫领命,书房只剩刘封粗喘。他走到窗边望成都方向,拳头捏白。自认比刘禅有才干,当年若不是诸葛亮庞统力保,皇位本是他的!如今刘禅送上门,倒省了功夫……
茶馆里,刘禅安抚王婆和逃兵,承诺给公道。关银屏站窗边望刘封府方向,皱眉:“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张莹莹捻着信鸽哨:“我再放飞信鸽,让李严大人知晓。”李严掌西川政务,虽与刘封面和心不和,绝不会坐视他败坏法纪。
刘禅看着街上百姓,清楚刘封野心不止强征兵丁。这场风波才刚开始。但他不怕,如父亲当年面对刘璋猜忌,坚守“善待百姓”初心,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
茶馆外阳光正好,照在青石板上晃眼。没人注意,街角阴影里,几双眼睛冷冷盯着门口,像蛰伏的野兽,等待捕猎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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