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客栈的血腥味混着晨露,破窗透进的晨光落在关银屏苍白脸上。她紧攥布巾,额头冷汗断线般淌下,肩头毒箭仍未拔出,箭羽微颤,蓝汪汪的毒液已浸红衣襟,触目惊心。
“忍着点。”张莹莹按住她肩膀,声音发颤。
关银屏喘着气,将剑鞘塞嘴里咬住:“拔!”
张莹莹闭眼,猛地攥住箭杆一拔!“嗤”的一声,毒箭带血脱出,毒液滴在木板上,竟蚀出小坑。关银屏闷哼,脸色瞬间白如纸,咬得剑鞘咯吱响。
“快敷药!”刘禅递过解毒丹调的药膏,手心全是汗。这“见血封喉”霸道,若非关银屏内力深厚,早已气绝。
诸葛月儿蹲在旁,用银簪挑毒液,小脸凝重:“幸亏银瓶姐姐内力深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抬头看被黄浩捆在柱上的独眼龙,眼神冷厉得可怕。
刘禅提玄铁枪走过去,枪尖抵独眼龙咽喉,冰冷触感让他打颤。“谁派你们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慑人威压,“说出来,给你个痛快。”
独眼龙梗脖子,啐出带血唾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老子出卖将军,做梦!”他把“忠义”挂嘴边,忘了行的是弑主勾当。
刘禅冷笑,枪杆猛地砸他手指!“咔嚓”脆响伴撕心裂肺惨叫,小指已扭曲成诡异角度。“再问一遍,谁派你们来的?”
独眼龙疼得浑身抖,额头青筋暴起,仍硬撑:“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再断一根。”枪杆又要落下。
“是刘封!是刘封将军!”独眼龙终是撑不住,惨叫,“他说你是皇帝!是微服私访的刘禅!让我们杀了你,他好趁机夺权!”
客栈瞬间死寂,连关银屏的喘息都清晰可闻。吕玲绮捂流血的手臂,猛地抬头看刘禅,眼中满是震惊——果然!这“刘三”就是蜀汉皇帝刘禅!
张莹莹最先反应,取信鸽和密信,用诸葛亮发明的密语速写:“刘封反,速遣魏延带荆襄兵入川。”纸条卷好塞进信鸽腿上铜管,放飞窗外。信鸽扑棱棱冲上天空,朝荆州飞去。
她松口气,转身看吕玲绮,见她脸色苍白,伤口渗血,取小瓷瓶:“这是宫里金疮药,止血快,你拿去。”
吕玲绮避开她的手,目光死死盯刘禅,声音发颤:“你到底是谁?刘封是先帝义子,若你只是寻常江湖人,他怎会铤而走险派死士来杀你?”
刘禅没回答,只对黄浩道:“取最好的金疮药,给吕姑娘包扎。”目光掠过她手臂伤口——那是为护他留下的,心里像被撞了下,有些发闷。
黄浩慌忙翻出精致木盒,里面是上好金疮药和干净布条。他走到吕玲绮面前,手抖得厉害,打开药盒时竟撒了一地药粉,还差点打翻水盆。“对不住对不住!”脸涨得通红。
吕玲绮没责怪,只定定望刘禅背影。他正俯身查看关银屏伤势,动作轻柔,语气关切,和她印象中“昏庸无能”的蜀汉皇帝判若两人。能让刘封忌惮、调动魏延兵马的,除了刘禅还能有谁?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徒手毙虎的悍勇,设计除贪官的智慧,体恤百姓的心意,一一在脑海闪过。她一直不愿信,此刻死士供词像锤子,敲碎最后侥幸。
原来,她竟对仇人的儿子动了心。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冰冷,伤口仿佛更疼了。
黄浩手忙脚乱包扎,好几次扯到伤口,吕玲绮一声没吭。她看刘禅蹲在关银屏床边,听诸葛月儿说话,眉头紧锁,神情凝重。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有帝王威严,又不失人情味。
“吕姑娘,好了。”黄浩结结巴巴说,额头冒汗。他从没给这么漂亮又厉害的姑娘包扎过,手心全是汗。
吕玲绮“嗯”了声,目光仍没离刘禅。他似有察觉,回头平静对视。那目光里没有愧疚躲闪,只有坦然,仿佛在说:“是,我就是刘禅,可对你从未有过半分虚假。”
吕玲绮心猛地一颤,慌忙别过脸,不敢再看。她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原谅。父亲的死是事实,刘备的话是导火索,可眼前这个男人,又做错了什么?
客栈外传来马蹄声,该是请大夫的人回来了。刘禅起身对黄浩道:“看好死士,别让他自尽。”又对诸葛月儿说,“照顾好银屏,我去去就回。”
走到门口,他停住回头看吕玲绮,想说什么,最终只点点头,转身出去。门“吱呀”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吕玲绮望紧闭的门,忽然觉得累。靠在墙上闭眼,手臂疼痛提醒着昨夜惊险,也提醒着此刻矛盾。江湖人说“快意恩仇”,可仇恨真摆在面前,她才发现人心这么复杂。
黄浩收拾狼藉,见她脸色难看,忍不住劝:“吕姑娘,我家先生……其实是好人。当年在洛阳,他为救素不相识的老妇人,差点被刺客伤了……”
吕玲绮没说话,从怀里摸出玄铁枪穗。冰冷碎屑硌着掌心,却让混乱心绪渐平。不管他是谁,昨夜护他是心甘情愿。至于以后……她不知道。
窗外阳光渐亮,照在地上药粉上泛白光。客栈里,关银屏呼吸渐稳,张莹莹喂水,诸葛月儿收拾瓷瓶,黄浩清洗带血布条,一切向好。只有吕玲绮的心,还在仇恨与悸动间摇摆。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而她与刘禅之间,注定要纠缠下去,无论为父仇,还是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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