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尖竟然轻而易举地没入了岩石近寸许。
虽然力量很快耗尽,但裂纹已然产生,他随后用普通的力气撬动,便将那块顽固的矿石完整地挖了下来!
效率提升了何止一倍!
林风看着手中那块沉甸甸的矿石,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激动。
他找到了正确使用这丝力量的方法,不是蛮干,而是将其作为最关键处的“催化剂”和“破甲锥”。
接下来的尝试印证了这一点。
虽然每次精准引导都让他事后头痛欲裂,精神萎靡,但挖掘的效率却实实在在地提高了。
他甚至开始有能力在完成最低限额的矿石后,偷偷藏起一两块品质稍差、不易察觉的小矿石,将其砸碎,磨掉棱角,塞进那个越来越鼓囊的、隐藏在岩缝中的破布包里。
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或许能在黑暗中投掷吓阻追兵,或者用于别的用途的“武器”。
力量的微光,正在逐渐照亮他前行的道路,虽然依旧狭窄而昏暗。
然而,就在他逐渐熟悉这股力量,甚至开始生出一点点渺茫信心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当他试图将力量极度凝聚于指尖,尝试无声撬动一块岩壁看看后面结构时,精神力的消耗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成功撬下那块岩石的瞬间,他眼前猛地一黑,剧烈的头痛如同斧劈,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两步,右臂那丝力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虚脱感。
更糟糕的是,这短暂的异常,恰好被一个例行巡视路过此地的监工瞥见了。
那监工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脸色惨白,扶着岩壁剧烈喘息的林风,眉头皱了起来:“病痨鬼,你他妈又搞什么鬼?”
林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脑因剧痛和恐惧一片空白。
要被发现了?
监工那带着疑惑和审视的喝问,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因力量掌控带来的微弱欣喜,将林风重新拖回冰冷的现实。
剧烈的头痛和脱力感依旧撕扯着他的神经,但更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要被发现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得他头皮发麻,他几乎能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严酷的拷问、秘密的暴露、以及随之而来的绝无幸免的死亡。
求生的本能在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猛地弯下腰,不是回答监工的问话,而是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
他咳得浑身颤抖,面目扭曲,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这并非完全伪装,精神力的过度消耗和突如其来的惊吓,确实让他本就脆弱的肺部如同刀绞,这咳嗽至少有七分真实。
而这极致的痛苦表现,恰好成了最好的掩护。
那监工被这突如其来的、仿佛濒死般的剧烈反应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嫌恶和警惕的表情,仿佛怕被传染上什么痨病。
他原本升起的那点疑心,被这极具冲击力的病态表现冲散了大半。
“妈的,真他妈晦气!”监工骂骂咧咧地又退后一步,不再看咳得快要蜷缩在地上的林风,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睛,“要死就死远点,别他妈死在这里碍事!”
说完,他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快步离开了鹰嘴岩区域。
直到监工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风才缓缓止住咳嗽,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背后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头痛和肺部的灼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好险……
刚才那一刻,他真的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次意外给他敲响了警钟。力量的微光固然诱人,但使用它的风险也巨大无比。每一次引导,都必须更加谨慎,绝对不能再出现这种失控的情况!尤其是在监工的视线范围内!
接下来的几天,林风变得更加低调和内敛。他依旧运用那丝力量提升挖掘效率,但更加注重控制和隐蔽,宁愿慢一点,也绝不让身体出现任何明显的异常反应。他挖掘出的矿石数量稳定在一个“挣扎求存”的范围内,既不至于少到立刻被惩罚,也绝不多到引人注目。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张屠的杀意,并未因他看似顺从的挣扎而消散,反而像潜伏的毒蛇,变得更加阴冷和耐心。
这天下午,张屠再次来到了鹰嘴岩。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远远站着审视,而是慢悠悠地踱步到林风附近,皮靴踩在碎石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林风的心瞬间绷紧,全身肌肉都进入了戒备状态,但表面上,他依旧低着头,吃力地挥动着镐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来人。
“啧,还没死呢?命挺硬啊。”张屠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在林风身后响起。
林风停下动作,转过身,垂下头,声音嘶哑卑微:“监工大人……”
张屠没有接话,只是用那双毒蛇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风,目光在他那件被汗水反复浸透、结满盐霜的破烂衣衫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他磨得血肉模糊的手掌和瘦削得惊人的手臂。
“看来鹰嘴岩这地方,还挺养人?”张屠忽然嗤笑一声,语气捉摸不定,“我看你最近……气色好像好了点嘛?挖的石头也多了些?”
林风的头皮瞬间炸开!来了!他终于还是注意到了!
他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弯下腰,爆发出早已准备好的、痛苦的咳嗽,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咳咳……大人明鉴,小的……小的只是怕死,拼了命……也不敢偷懒……咳咳咳……”
一边咳嗽,他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张屠的皮靴。
张屠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咳嗽,那沉默带来的压力,比任何呵骂都更加可怕。
终于,林风的咳嗽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艰难的喘息。
“怕死?”张屠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怕死就好。我就喜欢怕死的人,懂事。”
他向前踱了一步,靠近林风,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浓重的汗臭和血腥味。他伸出鞭柄,用那冰冷坚硬的末端,轻轻抬起林风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林风被迫迎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心脏狂跳,却只能竭力维持着恐惧和顺从的表情。
“告诉我,”张屠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毒蛇吐信,“老陈头死之前……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或者……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果然是因为老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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