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戏诸侯一事,虽意外截获了恭王与匈奴往来的密信,却也引得朝野震动。不少老臣上书劝谏,言说帝王不该为博红颜一笑而妄点烽火,险些引发大乱。
萧珩这几日面色不豫,连带着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低气压中。
沈娇娇却浑然不觉似的,照样吃喝玩乐,甚至变本加厉地“作”起来。
这日清晨,她突发奇想要在御花园的锦鲤池里泛舟采莲,命宫人连夜造了一艘小巧精致的画舫。结果画舫才下水,她就嫌“晃得头晕”,非要上岸不可。
上岸后又不肯好好走路,偏要宫人抬着步辇在花园里转悠,一会儿嫌日头太晒,一会儿嫌花香太浓,折腾得所有随行宫人汗流浃背。
“陛下到——”远处传来太监的通传声。
宫人们如蒙大赦,纷纷跪地迎接。
萧珩大步走来,面色依然沉郁。他这几日忙于处理恭王与匈奴勾结的后续事宜,已是疲惫不堪,看到沈娇娇这般胡闹,眉头锁得更紧。
“娇娇,莫要胡闹。”他声音中带着难得的严厉。
沈娇娇却从步辇上跳下来,扑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袖晃啊晃:“陛下~臣妾闷得慌嘛!这宫里一点好玩的事情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陛下,天牢那边出事了!恭王旧部赵将军在狱中闹着要见陛下,说是有重要军情禀报,否则就咬舌自尽!”
萧珩眼神一凛:“赵将军?可是那个号称恭王麾下第一猛将的赵擎?”
“正是。”
沈娇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赵擎...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沙场点兵,一个虬髯将军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末将誓死追随殿下!”
她甩甩头,将那些模糊的画面甩开,扯着萧珩的衣袖:“陛下,带臣妾一起去嘛!臣妾还没见过天牢是什么样子呢~”
萧珩本想拒绝,但看着沈娇娇期盼的眼神,想到她前几日立下的功劳,终是叹了口气:“准了。但不许胡闹。”
天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朽的气息。沈娇娇一手用香帕掩鼻,一手紧紧抓着萧珩的衣袖,看似害怕,眼睛却好奇地四处张望。
赵擎被铁链锁在牢房最深处。他浑身是伤,显然受过重刑,但一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见到萧珩,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铁链束缚。
“罪将赵擎,参见陛下。”声音沙哑,却依然有力。
萧珩冷眼看着他:“听说你有重要军情要禀报?”
赵擎抬头,目光扫过萧珩身后的沈娇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坚定道:“是。但罪将只能告诉陛下一人。”
萧珩沉吟片刻,对左右道:“退下。”
侍卫们迟疑道:“陛下,此贼凶猛,万一...”
“无妨。”萧珩摆手,“卸了他的镣铐,你们都退到牢外等候。”
沈娇娇却不依:“陛下,臣妾也要听!”
萧珩皱眉:“娇娇,听话。”
“不嘛不嘛!”沈娇娇跺脚,“臣妾就要在这里陪着陛下!万一这贼人对陛下不利,臣妾还能...还能咬他!”
这话说得天真又任性,萧珩无奈摇头,终是默许了。
镣铐卸下,侍卫退到牢外。赵擎活动了下手腕,忽然跪地叩首:“陛下,罪将愿以重要军情,换家人一条生路。”
“那要看你的军情值不值得。”萧珩冷声道。
赵擎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恭王殿下在漠北秘密训练了一支精锐骑兵,装备精良,人数约有三万,就藏在...”
他的话突然顿住,眼神变得决绝:“不!末将不能背叛殿下!”
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抽出藏在靴中的短剑——那显然是狱卒疏忽留下的——直刺向自己的咽喉!
“殿下!末将来世再效忠于您!”赵擎嘶吼着,剑锋已触及皮肤。
电光火石间,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扑上前去。沈娇娇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夺下了赵擎手中的短剑!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要上前制止的萧珩。
沈娇娇握着滴血的短剑,站在赵擎面前。她脸上依然带着娇憨的笑容,眼神却冷冽如冰。
“赵将军这是做什么?”她声音轻软,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既然要死,何不死得痛快些?”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抖,短剑划过一道寒光,精准地割断了赵擎的咽喉!
血花飞溅,染红了她鹅黄色的衣裙。赵擎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缓缓倒地。
沈娇娇丢开短剑,拿出香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血迹,语气轻描淡写:“本宫送你个体面,不必谢了。”
整个牢房死一般寂静。萧珩震惊地看着沈娇娇,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都愣住了。
“陛下...”侍卫长不知所措。
萧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收拾干净。赵擎...试图行刺朕,已被就地正法。”
这个解释显然漏洞百出,但无人敢质疑。
沈娇娇却像没事人似的,蹦跳到萧珩身边,扯着他的衣袖:“陛下,这里好可怕,我们快走吧~臣妾的衣裳都脏了,要回去换新的...”
萧珩深深看她一眼,终是握住她的手:“好。”
走出牢房时,沈娇娇似乎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短剑,剑柄上的剑穗应声而落。她弯腰拾起,随手揣入袖中。
回到椒房殿,沈娇娇借口要更衣,支开了所有宫人。独自在内室,她从袖中取出那个沾血的剑穗。
剑穗是用特殊的金线编织而成,样式别致。沈娇娇仔细端详着,手指在穗间细细摸索。忽然,她眼神一凝——剑穗的结法很是奇特,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金线,果然从里面取出一枚小巧的金钥。钥身刻着细微的纹路,似是某种图腾。
更让她心惊的是,包裹金钥的是一小块绢布,上面用血写着四个小字:“凰主归漠北”。
沈娇娇的手微微发抖。凰主...又是这个称呼。恭王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何一次次提及“凰主”?
她将金钥握在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几分。这枚金钥,必定事关重大。赵擎临死前的那出戏,恐怕就是为了将这枚钥匙送到她手中。
为什么是她?难道恭王旧部也认为她就是...
脑海中突然一阵刺痛,无数画面纷至沓来:漠北的风沙,连绵的帐篷,一个白衣男子执着她的手,将一枚类似的钥匙放在她掌心...
“阿璃,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男子的声音温柔而偏执,“终有一日,你会回到这里,成为漠北最尊贵的凰主...”
沈娇娇猛地摇头,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她将金钥小心藏好,血书则就着烛火烧成灰烬。
当萧珩晚间来看她时,只见她正对着一堆新衣挑挑拣拣,似乎完全忘记了白天牢中的血腥一幕。
“这件太艳,这件太素...都不好看!”她撅着嘴,将衣服一件件扔到地上,“陛下,明日陪臣妾去尚衣局挑些新料子可好?”
萧珩注视着她,眼神复杂:“娇娇,今日在牢中...”
“哎呀别提了!”沈娇娇扑上来捂住他的嘴,娇嗔道,“想起那个血淋淋的场景,臣妾晚上要做噩梦的!陛下快陪臣妾用膳,臣妾饿了呢~”
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萧珩终是将疑问咽了回去。
或许,那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吧。他的娇娇,怎么可能那般冷静地杀人呢?
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转身时,沈娇娇眼中的娇憨瞬间褪去,只剩一片冰冷的清明。
恭王,漠北,凰主...这场戏,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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