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城外的官道旁,徐荣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他手里攥着根烧焦的树枝,地上的土被划得乱七八糟,旁边插着的“埋伏圈规划图”木牌,上面只歪歪扭扭写了“挖坑”两个字。
“将军,咱们真要在这儿设埋伏啊?” 副将张苞凑过来,手里还拎着个没吃完的麦饼,“曹操那五千人,看着人多,其实都是些没打过仗的新兵蛋子,咱们直接冲上去不就完了?”
徐荣白了他一眼,把树枝一扔:“你懂个屁!董相国说了,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摆个埋伏圈,显得咱们专业。”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直打鼓——董卓昨天半夜派人来传命令,说曹操要追击,让他带三千士兵在荥阳设伏,可他接到命令时,士兵们还在长安城外的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连兵器都没来得及清点。
“可咱们就三千人,还没准备好陷阱,怎么设埋伏啊?” 张苞咬了口麦饼,渣子掉了一地,“总不能让士兵们徒手去抱石头砸吧?”
徐荣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远眺着通往洛阳的官道——路面坑坑洼洼,两边是半人高的草丛和低矮的土坡,倒是个设埋伏的好地方,就是时间太赶了。“没办法,赶鸭子上架也得干!” 他大手一挥,喊来旁边懒洋洋坐着的士兵们,“都给我起来!别躺着了!赶紧挖坑、搬石头,搭埋伏圈!”
士兵们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一个个无精打采,有的揉眼睛,有的打哈欠,还有个士兵嘴里嘟囔着:“刚从酒馆回来,还没睡够呢……”
“睡什么睡!” 徐荣一脚踹在旁边一个士兵的屁股上,“再磨蹭,曹操的兵都到跟前了!挖到一块石头,赏半块麦饼;挖一个坑,赏一块!”
这话一出,士兵们眼睛瞬间亮了。刚才还蔫蔫的一群人,立马抄起身边的锄头、铁锹(都是从路边农户家里借的),往官道两边的土坡上跑。有个士兵跑得太急,差点摔进旁边的水沟里,手里的锄头飞出去,正好砸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掉下来几个野果子,他捡起来塞嘴里,一边嚼一边挖坑:“这果子比麦饼还甜!”
徐荣看着士兵们终于有了干劲,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转头对张苞说:“你带一百人,去前面的岔路口放哨,看到曹操的队伍,就放狼烟——记住,别放太早,也别放太晚,等他们走到一半再放。”
“好嘞!” 张苞把剩下的麦饼塞怀里,带着一百个士兵就往岔路口跑,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喊:“将军,挖到的石头够不够大啊?太小了砸不死人!”
“能砸懵就行!” 徐荣挥了挥手,又开始指挥士兵们挖坑——坑不用太深,能绊倒马就行;石头不用太大,能砸疼人就够。毕竟,他们这埋伏圈,纯属临时抱佛脚,能把曹操的队伍搅乱就成功了。
士兵们挖得热火朝天,有的挖坑,有的搬石头,还有的偷懒,把路边的野草拔下来,往坑里铺,假装是陷阱。有两个士兵为了抢一块大一点的石头,吵了起来,一个说“这块石头是我先看到的,该赏我一块麦饼”,另一个说“是我先搬起来的,麦饼该归我”,两人吵着吵着就推搡起来,结果“扑通”一声,一起摔进了刚挖好的坑里,引得其他士兵哈哈大笑。
徐荣走过去,把两人从坑里拉出来,没好气地说:“再吵架,麦饼全扣了!赶紧干活!” 两人立马不吵了,拍了拍身上的土,赶紧去搬石头。
忙活了约莫一个时辰,太阳渐渐升高,官道两边的土坡上,终于挖了几十个坑,坑里乱七八糟堆着石头、树枝,有的还铺了层野草,远远看去,倒是像那么回事。士兵们累得满头大汗,蹲在地上喘气,手里攥着刚领到的麦饼,狼吞虎咽地吃着。
“将军,这样就行了吧?” 一个士兵嘴里塞满麦饼,含糊不清地问,“曹操的兵来了,掉进坑里,肯定得懵。”
徐荣围着埋伏圈转了一圈,皱了皱眉——坑挖得太浅,石头也太少,而且排列得乱七八糟,一眼就能看出是临时挖的。“不行,再加点料!” 他指着旁边的草丛,“把那些带刺的野草拔下来,塞进坑里,再往坑边撒点碎石子,让他们看不清坑在哪。”
士兵们哀嚎一声,只能放下没吃完的麦饼,又去拔野草、撒石子。有个士兵不小心被野草刺扎了手,疼得直咧嘴,骂道:“曹操这狗娘养的,害得老子遭这份罪!等他来了,非得把他扎成刺猬不可!”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张苞的喊声:“将军!曹操的队伍来了!已经过岔路口了!”
徐荣心里一紧,抬头往官道尽头看——果然,远处扬起一片尘土,隐约能看到队伍的影子,正朝着这边快速赶来。“快!都躲起来!” 他压低声音,挥手让士兵们躲进草丛和土坡后面,“记住,等他们走进埋伏圈,我喊‘放’,你们就往下扔石头、射箭!”
士兵们赶紧叼着麦饼,钻进草丛里,有的趴在土坡后面,有的躲在树后面,手里紧紧攥着石头、弓箭(弓箭大多是断弦的,纯属摆设),紧张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队伍。
曹操的队伍走得很快,士兵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嘴里还哼着小曲——他们还在惦记着曹操承诺的财宝,根本没注意到路边的埋伏圈。曹操骑在马背上,走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攥着缰绳,心里盘算着怎么追上董卓,怎么抢财宝,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将士们,再加把劲!前面就是荥阳,过了荥阳,就能追上董卓了!” 曹操回头喊了一声,士兵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队伍渐渐走进了埋伏圈,前面的士兵踩着坑边的碎石子,根本没注意到脚下的坑。突然,一个士兵“啊”的一声,掉进了坑里,被里面的石头硌了脚,疼得直叫:“谁挖的坑啊!疼死我了!”
后面的士兵没防备,被他一挡,也跟着掉进了几个坑里,顿时传来一片惨叫声:“哎哟!我的腿!” “这里有刺!扎死我了!”
曹操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喊“小心”,就听见旁边的土坡上有人大喊:“放!”
紧接着,草丛里、土坡后,瞬间冒出一群士兵,手里拿着石头、断弦的弓箭,朝着曹操的队伍扔了过来。石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虽然没砸伤人,但把士兵们吓得够呛;那些断弦的弓箭,根本射不出去,扔过来跟扔棍子似的,有的还差点砸到自己人。
“有埋伏!” 曹操大喊一声,心里暗骂“不好”——他怎么也没想到,董卓竟然真的设了埋伏,而且还是这么简陋的埋伏圈。
可他的士兵们没经过多少训练,哪里见过这阵仗?一听到“有埋伏”,又看到石头砸过来,瞬间乱了阵脚。有的士兵转身就跑,有的士兵拿起锄头、长枪胡乱挥舞,还有的士兵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喊着“别杀我,我投降”。
“别跑!跟他们拼了!” 曹操大喊着,拔出腰间的佩剑,想冲上去指挥战斗。可他刚往前冲了两步,就被一个逃跑的士兵撞了一下,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徐荣躲在土坡后面,看着曹操的队伍乱成一团,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这临时搭建的埋伏圈,效果这么好!他站起身,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大喊:“冲啊!杀了曹操,董相国重重有赏!”
士兵们一听有赏,也顾不上害怕了,从草丛里、土坡后冲出来,朝着曹操的队伍扑过去。他们手里的武器虽然简陋,有石头、锄头,还有的拿着木棍,但胜在人多(其实也就三千人,比曹操的五千人少,但曹操的队伍乱了),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混在一起,场面混乱得像一锅粥。
张苞带着放哨的一百个士兵,也从岔路口跑了回来,手里拿着石头,朝着逃跑的士兵扔过去,一边扔一边喊:“别跑!把财宝留下!”
曹操看着混乱的队伍,心里又气又急——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董卓会派这么一支“杂牌军”设埋伏,更没算到自己的士兵这么不经吓。他挥着佩剑,砍倒了一个冲过来的敌兵(其实是敌兵自己不小心撞上来的),大喊:“都给我稳住!不过是些临时拼凑的埋伏,怕什么!”
可没人听他的,士兵们还是一个劲地往后跑,有的甚至把武器扔了,轻装上阵逃跑。有个士兵跑的时候,不小心把手里的糙米团掉在了地上,后面的士兵一脚踩上去,滑倒了一片,引来更多的惨叫声。
徐荣看到曹操还在顽抗,心里有点急——他怕曹操缓过神来,组织士兵反击,毕竟曹操的人比他多。他眼珠子一转,大喊:“兄弟们,别跟他们硬碰硬!往坑里推!把他们推坑里去!”
士兵们一听,觉得这主意好,纷纷围上去,把曹操的士兵往坑里推。有个敌兵被推得掉进坑里,正好压在之前掉进去的那个士兵身上,两人一起惨叫:“救命啊!要被压死了!”
曹操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被推入坑里,心里涌起一股绝望——他的追击大计,难道就要毁在这个临时搭建的埋伏圈里?他咬了咬牙,调转马头,想往队伍后面跑,组织士兵撤退,结果刚跑了两步,就被一个坑绊倒了马,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差点被马压到。
“将军!您没事吧?” 夏侯渊赶紧冲过来,把曹操扶起来,“快撤吧!再不走,就被他们包围了!”
曹操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兵,又看了看乱成一团的队伍,只能叹了口气:“撤!快撤!”
夏侯渊扶着曹操,骑上一匹没被绊倒的马,转身就往回跑。其他士兵看到将军跑了,跑得更快了,有的甚至跟着曹操往回跑,把武器、粮草扔了一路,官道上到处都是丢弃的锄头、长枪、粮袋,还有士兵们没吃完的糙米团。
徐荣看着曹操的队伍狼狈逃窜,心里乐坏了,挥着大刀大喊:“追!别让曹操跑了!抓住曹操,赏十块红烧肉!”
士兵们一听有红烧肉吃,跑得比兔子还快,跟在曹操的队伍后面追,一边追一边扔石头。有个士兵扔石头太用力,把自己的胳膊甩脱臼了,疼得直哭,还不忘喊:“别跑!我的红烧肉!”
曹操和夏侯渊骑着马,拼命往前跑,身后的喊杀声、惨叫声越来越远。曹操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的队伍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心里又气又悔——早知道就不听那些士兵的,不追董卓了,现在倒好,不仅财宝没抢到,还被这么一支“杂牌军”打得落花流水,传出去都得让人笑掉大牙。
徐荣追了一段路,看到曹操跑远了,而且自己的士兵也累得跑不动了(毕竟刚吃了麦饼,跑太快容易消化不良),就停下脚步,挥了挥手:“别追了!收兵!”
士兵们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在树上,嘴里还在念叨着:“红烧肉……我的红烧肉……”
徐荣看着地上丢弃的武器和粮草,心里美滋滋的——虽然没抓住曹操,但打跑了他的队伍,还缴获了这么多东西,回去跟董卓复命,肯定能得到赏赐。他走到一个坑边,看着里面压着的两个敌兵,笑着说:“你们俩,别装死了,出来吧,跟我回去领赏(其实是当俘虏)。”
两个敌兵一听,赶紧从坑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么一个临时搭建的埋伏圈里。
徐荣让人把缴获的武器、粮草收拾好,又把俘虏绑起来,带着队伍往长安方向走。路上,张苞凑过来,得意地说:“将军,您这埋伏圈设得太妙了!虽然是临时搭建的,但效果比正经埋伏圈还好!”
徐荣摸了摸胡子,得意地笑了:“那是!我是谁?徐荣!对付曹操这种愣头青,用这种临时埋伏圈,刚刚好!” 他心里却在想:幸好曹操的士兵不经吓,不然这埋伏圈根本不管用。
而逃跑的曹操,一路马不停蹄地往联军大营跑,心里把董卓、徐荣,还有那些摆烂的诸侯,都骂了个遍。他发誓,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整顿军队,下次再遇到董卓,一定要打回来,把今天丢的面子,全挣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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