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出击？”石和长老木都被高阳大胆的想法惊住了。木岩村现在如同惊弓之鸟，能偏安一隅已是万幸，主动去招惹黑山堡，在他们看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是直接攻击黑山堡。”高阳看出他们的担忧，解释道，“是破坏他们获取‘引兽香’的渠道。或者，如果我们能先一步找到，并控制在自己手里，甚至……研究出克制它的方法。”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黑山堡悬赏此物，说明此物稀有且难以获取。如果我们能打听到谁可能拥有，或者知道制作方法，或许能从中做文章。最不济，也能提前预警，做好准备。”
长老木沉吟不语，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忧虑。石则眼神闪烁，显然被高阳的话触动。被动挨打终究不是办法，黑山堡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不除不快。
“阳，你说得对。”石最终咬牙道，“总是躲着不是办法。你想怎么做？”
“我需要再去一趟灰石营地。”高阳道，“这次要更小心，目标更明确。我需要打听关于‘引兽香’的一切消息，谁可能知道配方，谁可能藏有成品，黑山堡在和谁接触。”
“太危险了！”长老木立刻反对，“黑山堡的眼线肯定还在，你上次就差点……”
“长老，放心。”高阳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上次是猝不及防。这次我有所准备，而且……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微微释放出一丝经过“强身汤”和灵纹滋养后凝练的气息。
石和长老木都感受到高阳身上那股沉稳如山、内蕴锋芒的气场，与上次分别时判若两人。长老木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最终化为一声叹息：“罢了……你是被山灵眷顾的人，或许真有你的办法。石，你陪阳去，务必小心！”
“是，长老！”石重重点头。
第二天拂晓，高阳和石经过精心易容，扮作两个普通的山货猎人，再次混入了灰石营地。营地依旧喧嚣，但高阳敏锐地感觉到，暗处的监视似乎比上次更严密了。他不动声色，将精神力感知开到最大，如同雷达般扫描着周围。
他没有再去酒馆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而是由石带领，来到了营地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由几个老猎人组成的松散小圈子。这些人消息灵通，且相对可靠。
石用几块带来的上好兽肉作为敲门砖，很快融入了他们。高阳则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背篓里的草药，实则凝神倾听。
“……黑山堡最近疯了一样，到处搜罗稀奇古怪的东西。”
“可不是，听说连‘鬼哭林’里的‘蚀心草’都敢悬赏，那地方是人去的吗？”
“还不是为了对付木岩村那个会妖法的小子？听说骨先生都失手了，堡主脸上挂不住。”
“何止！我听说啊，黑山堡主要那‘引兽香’，好像不单单是为了逼出木岩村的人……”
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引起了高阳的注意。说话的是个缺了颗门牙的老猎人。
“哦？老缺，你还知道点啥？”石顺势递过去一小袋烟丝。
老缺牙美美地吸了一口，压低声音道：“我有个远房侄子，在黑山堡厨房打杂。他偷听到点风声，说堡主好像要用‘引兽香’去对付‘黑风峡’里的什么东西……好像是什么……守护兽？据说黑风峡里面出了宝贝，但有厉害的家伙守着，堡主想用兽香引来别的猛兽，搅浑水，趁机摸鱼。”
黑风峡？宝贝？守护兽？高阳心中一动，联想到了之前听到的关于“迷魂菇”和佣兵失踪的传闻。看来黑风峡确实不简单，竟然连黑山堡主都觊觎其中的东西。
“引兽香那玩意儿，早就失传了吧？黑山堡上哪弄去？”另一个猎人问道。
“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老缺牙得意地卖弄，“听说啊，营地里的‘鬼婆’可能知道点门道。那老婆子邪性得很，整天捣鼓些虫啊草啊的，以前就有人传说她祖上跟制作引兽香有点关系……”
鬼婆？高阳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又闲聊片刻，套不出更多有用信息后，高阳和石便起身离开。通过精神感知，高阳确认无人跟踪后，两人悄然来到营地最偏僻、靠近垃圾堆的一个破旧帐篷前。这里散发着一股混合了草药和腐烂物的怪味，正是“鬼婆”的住处。
帐篷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老脸。“谁？”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鬼婆，我们想打听点关于‘引兽香’的消息。”石直接说明来意，同时将一小块高阳带来的、品质极佳的“凝血藤”递了过去。这是硬通货。
鬼婆浑浊的眼睛看到凝血藤，亮了一下，一把抓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脸上露出诧异：“好东西……你们从哪弄来的？”她警惕地打量着高阳和石。
“来源不便透露。”高阳开口，声音平静，“我们只想知道，关于‘引兽香’，您知道多少？黑山堡是不是在找您？”
鬼婆盯着高阳，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半晌才阴恻恻地笑道：“黑山堡？哼，那群蠢货也配？‘引兽香’的配方早就没了，老婆子我最多只知道需要哪几味主药，而且其中一味‘幻心花’早就绝迹了。黑山堡的人前几天是来找过我，被我轰走了。”
幻心花？高阳记下这个名字。他追问道：“如果……如果有人能提供‘幻心花’呢？”
鬼婆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不可能！那玩意儿只在古籍里有记载，早就死绝了！就算有，没有完整的配方和炼制手法，也是白搭！怎么，你们也想打‘引兽香’的主意？我劝你们死了这条心，那玩意儿是灾祸，沾上就没好下场！”
高阳没有争辩，又询问了另外几味主药的名字，鬼婆看在凝血藤的份上，含糊地说了几种罕见毒草的名字。
得到想要的信息，高阳和石没有多留，迅速离开了鬼婆的帐篷。
“看来黑山堡暂时弄不到‘引兽香’。”石松了口气。
“未必。”高阳眼神深邃，“鬼婆说配方缺失，主药难寻。但黑山堡势力庞大，未必没有其他渠道。而且，他们似乎对黑风峡更感兴趣……”
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计划。一个既能解决黑山堡威胁，又能探明黑风峡秘密的大胆计划。
回到山谷后，高阳立刻找到长老木和石。
“我们需要去一趟黑风峡。”高阳语出惊人。
“什么？！”石和长老木都惊呆了。
“黑山堡的目标很可能是黑风峡里的东西。如果我们能先一步弄清楚里面有什么，或者……给他们制造点麻烦，比如，让他们的计划出点‘意外’……”高阳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或许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甚至……有机会重创他们。”
“这太冒险了！”长老木连连摇头。
“长老，被动等待，只会坐以待毙。”高阳语气坚定，“黑风峡虽然危险，但也是我们的机会。我对里面的‘迷魂菇’和可能存在的‘守护兽’很感兴趣。而且，我们不一定需要深入，可以在外围观察，见机行事。”
石看着高阳，被他话语中的自信和魄力感染，一咬牙：“阳，我跟你去！大不了拼了！”
长老木看着眼前两个充满锐气的年轻人，最终长叹一声：“罢了……山灵保佑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高阳和石相视一笑。主动出击的齿轮，开始转动。
（第二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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