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脚下的四合院，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晨曦中。
李枫桥没有睡觉，他换上了在汉东时惯穿的黑色夹克和工装裤。
此刻的他，完全收敛了昨夜在宴会上的光芒和在婚房里的邪魅，只剩下一股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冷酷和杀伐果断。
他走进主院的私人书房。
书房内，气氛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钟正国西装笔挺坐在红木桌后，脸色铁青，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自由之鹰基金会背景报告。
叶晚娘则像一只慵懒的猫，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清茶，她的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你小子，倒是沉得住气。”
叶晚娘放下茶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昨晚你把老赵家的那个废物气得当场吐血，京城圈子一片哗然。可没想到，这才是你真正的后手。”
“不是后手，是底线。”
李枫桥走到桌前，将手机里赵瑞龙发来的林优雪照片放大，投射到书房的墙壁上。
“赵瑞龙可以玩黑金、玩女人，甚至玩权力，但我的人，他不能动。”
“我李枫桥的女人，哪怕是我的弱点，也绝不允许被他利用来威胁国家。”
钟正国猛地将手中的报告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个畜生！”
他指着那份报告，脸色涨红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我们一直以为他只是在利用文苑项目洗钱，没想到他竟然敢勾结境外情报势力！自由之鹰是什么背景？那是米国退役情报高层组建的智库，其核心任务就是渗透和瓦解！这是通敌！”
“李枫桥，你做得很好。”
“你用一桩丑闻，将赵家彻底逼到了绝境。”
李枫桥没有居功，只是冷静地说道：
“现在是收网的最佳时机。但赵瑞龙已经察觉到危险，他随时可能逃往境外，或者狗急跳墙。”
“我必须立刻回汉东，稳定军区，保护林优雪。”
“而京城，需要一位最高权限的执行者。”
他看向门口。
“小艾，进来吧。”
门被推开。
钟小艾换上了一套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将长发挽起，依旧是那个中纪委的铁娘子。
昨夜的屈辱和羞涩被她藏得很好，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属于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静和威严。
她一眼就看到了墙上那张林优雪的照片，心头猛地一沉。
她知道，这个女人，才是李枫桥真正的软肋和动力源泉。
李枫桥没有看林优雪的照片，他只看着钟小艾。
他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牛皮纸袋。
“钟班长。”
李枫桥将牛皮纸袋放在红木桌上，推向钟小艾。
钟小艾的手微微颤抖，她打开牛皮纸袋。
里面不是金条，也不是支票。
而是一本厚重的黑色账本，以及一个加密的U盘。
那是李枫桥搜集到的所有关于赵瑞龙在汉东乃至全国的黑金网络、人脉勾结、以及行贿受贿记录的核心证据。
在钟小艾手上，它就是尚方宝剑。
钟正国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这......”
“拿着。”叶晚娘的声音如同古老的磬声，在书房里响起。
“小艾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中纪委里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干部。”
“你成为了有实战权力的执行者。”
“李枫桥用他的根基、他的情报、他所有的人脉，为你铺平了未来的道路。这是信任，也是责任。”
钟正国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
“小艾，记住。李枫桥冒着通敌的罪名，将这份情报交给我们。我们必须对得起这份信任。”
“从现在开始，你和李枫桥，是京城和汉东的两把尖刀。”
钟小艾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抱住了那份沉甸甸的牛皮纸袋。
“请父亲、请叶先生放心。”
“我将用这份证据，撕开赵瑞龙的保护伞。我保证在我离开京城前，自由之鹰的海外基金将被冻结，所有涉及通敌的国内人员，将全部立案调查！”
“很好。”李枫桥点头。
他走到钟小艾面前，眼神再次变得复杂。
这是他们最后的独处时刻。
“记住我的话。”
李枫桥伸出双手，按住了钟小艾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
“你在京城，利用你中纪委的身份，给我最大限度地制造舆论压力。”
“我回汉东，目标只有一个：揪出拍照的人，保护林优雪。”
“如果我出任何意外......”
李枫桥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冷酷的托付。
“你立刻将所有证据提交给最高层，咬死赵瑞龙的通敌罪名。把赵家彻底打入地狱。”
钟小艾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明白，他是在交代遗言。
“你不会有事的。”
她坚定地说，声音带着哭腔。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夫！是钟家的脸面！”
她猛地踮起脚尖，伸出双手环抱住了李枫桥的脖子，用力地吻了上去。
“等你回来。”
钟小艾放开他，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柔情和坚毅。
“等我回来。”
李枫桥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拥抱带着一种战友般的惺惺相惜。
他不再犹豫，转身大步走出了书房。
几分钟后。
李枫桥登上了飞往汉东的军用公务机。
他看着逐渐变小的京城夜景，掏出手机屏幕上依然是林优雪那张清纯的照片。
“等我。”
“这一仗，我要让赵瑞龙彻底明白，动我的女人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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