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凡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铁牛的小院。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王都并未平静。
周家倒台的余波仍在持续，其留下的巨大权力和利益真空，引发了各大势力新一轮的明争暗斗。皇室、刘家、赵家，以及一些原本的二流家族都趁机扩张，瓜分盛宴。在这个过程中，豹爷凭借刘凡的余威和精准的手段，也抢下了一些边缘但颇具潜力的产业和渠道，算是初步站稳了脚跟。
然而，暗流依旧汹涌。黑煞教两次刺杀失利，尤其损失了两名结丹长老，可谓伤筋动骨，绝不会善罢甘休。虽然短期内可能因刘凡展现出的实力和皇室的隐约维护而暂时蛰伏，但更大的报复必然在酝酿之中。
此外，刘凡这个掀翻棋局的人，也让某些既得利益者感到不安。他实力强横又毫无规矩，像一把不受控制的利刃，谁也不知道下次会砍向谁。因此，暗地里希望他离开或者消失的声音，并不少。
对于这些，刘凡心知肚明。王都对他而言，已无太多留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丁结手头最后的几件事，然后安心等待云舟的到来。
他首先见了豹爷和王猛。
“先生，您可算回来了！”王猛见到刘凡安然无恙，激动不已。豹爷则仔细打量着刘凡，敏锐地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更加深不可测了。
“北境之行，可有收获？”豹爷问道。
刘凡点了点头，没有细说寒雾谷的具体情况，只道：“确认了一些事情。仇人是谁，已经很清楚了。”
豹爷和王猛神色一凛，他们能感觉到刘凡语气中那冰冷的杀意。
“需要我们做什么？”豹爷沉声道。
“两件事。”刘凡干脆利落，“第一，我离开后，你们的力量暂时不足以正面抗衡那些势力，转入地下发展，以收集情报、积累资源为主。重点调查黑煞教在北境‘极寒深渊’可能存在的分坛，以及…所有与中央大陆林清妍相关的信息。”
“明白！”豹爷郑重记下。
“第二，”刘凡看向王猛，“猛子，你的根基在南风镇，王都这边豹爷需要得力帮手。你是想继续跟着豹爷在这边发展，还是另有打算？”
王猛毫不犹豫地道：“先生，我跟豹爷！您放心，我一定努力修炼，帮豹爷看好家业，等您回来！”
刘凡欣慰地点点头，取出一些适合王猛和豹爷修炼的功法、丹药和灵石（部分来自秘境和反杀所得）交给他们：“这些你们拿着。实力才是根本。”
安排好豹爷这边，刘凡又去了一趟百宝楼，见到了那位睡眼惺忪的掌柜。
“楼主已知你归来。”掌柜的似乎永远没睡醒，“云舟将于半月后抵达天渡港，这是具体时间和登舟凭证。”他递给刘凡一枚更精致的玉符。
“多谢楼主和掌柜。”刘凡接过玉符，想了想，又拿出那块从幽夜身上得到的、刻有诡异符文的黑色骨片，“掌柜的见多识广，可否帮我看一下此物？”
掌柜的接过骨片，仔细端详了片刻，慵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咦？这似乎是…一种古老的‘契约骨符’的碎片，而且是与某种深渊或者冥土存在签订的契约信物…这东西很邪门，你从何处得来？”
“黑煞教一个长老身上。”刘凡心中一动，契约骨符？与深渊或冥土存在签订？这黑煞教的水，果然很深。他将骨片收回，“多谢掌柜解惑。”
离开百宝楼，刘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向了刘家府邸。有些因果，终究需要面对。
他并未走正门，而是直接来到了家主书房所在院落外。很快，得到通报的刘正风亲自迎了出来。再次见到刘凡，刘正风的心情极为复杂。这个儿子，他已经完全看不透了。
书房内，父子二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沉闷。
最终还是刘正风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疲惫和缓和：“…北境之行，可还顺利？”
“尚可。”刘凡语气平淡，“见到了想见的人，确认了一些事。”
刘正风沉默了一下，道：“周家之事…多谢。”
“各取所需而已。”刘凡看着刘正风，“我即将离开王都，前往中央大陆。”
刘正风身体微微一震，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感到一阵怅然若失。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挽留或者关切的话，却觉得无比苍白。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戒指：“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是一枚储物戒指，里面有些她当年的东西，或许对你有用。你…一切小心。”
刘凡看着那枚戒指，心中泛起一丝波澜。他接过戒指，神识探入，空间不大，里面除了一些女子的寻常物品外，还有一本薄薄的、材质特殊的手札。
他没有立刻查看，将戒指戴在手上，对刘正风拱了拱手：“保重。”
说完，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刘正风望着儿子决绝的背影，久久伫立，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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