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的步伐带着一种冰冷的韵律，在空旷的通道中回响。林薇薇跟在他身后，身体依旧因悲痛和虚脱而微微颤抖，但步伐却异常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燃烧的恨意之上。她没有再流泪，脸上只剩下被仇恨冲刷后的惨白和一种近乎僵硬的决绝。
他们并没有走向任何训练设施或机要区域，而是回到了林薇薇此刻最恐惧、也最熟悉的地方——A1区核心，林烬的办公舱室。
厚重的金属大门无声滑开，里面依旧是熟悉的冰冷简洁与浩瀚星景。林烬走到观测窗前，背对着门口，仿佛在欣赏窗外永恒流转的星光。
林薇薇站在门口，手脚冰凉。回到这里，被无数隐藏的“眼睛”注视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更强烈。她不知道林烬带她回来做什么，心中充满了不安。
“把门关上。”林烬的声音平淡地传来。
林薇薇依言照做，舱门关闭的轻响让她心脏一缩。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她和那个冰冷莫测的男人。
“过来。”林烬没有转身。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垂首站立。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林烬问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不知道。”林薇薇低声回答。
林烬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再是之前的漠然无视，而是一种带着审视与……某种近乎残酷的趣味的打量。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却带着恨意倔强的脸，扫过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最终，落在了她脖颈处那枚淡蓝色的吊坠上。
“你父亲死了。”他陈述道，声音平静无波，“被张天豪杀了。你看到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刺入林薇薇刚刚结痂的伤口。她身体猛地一颤，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压制住几乎要再次崩溃的情绪，死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恨他吗？”林烬又问。
“恨。”这个字从林薇薇牙缝里挤出，带着血腥味。
“想报仇吗？”
“想！不惜一切代价！”她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林烬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他向前走了一步，距离林薇薇更近。那股混合着冷冽气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林薇薇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不惜一切代价？”林烬重复着她的话，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灵魂，“包括……在这里，在我面前，献上你的一切？”
林薇薇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听懂了林烬的弦外之音，一股巨大的羞耻和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在这里？在这个布满了未知监控、可能被张天豪窥视的地方？
“您……您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林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指向舱室内的几个方向——那盆她更换过营养液的装饰植物，那面她每日擦拭的光洁墙壁，那张她曾放下茶杯的小几下方，甚至……她一直用来查询信息、目睹父亲惨剧的那个旧终端附近。
“看到那些地方了吗？”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一个你认为可疑的凸起，每一个你觉得不自然的凹陷……都是眼睛。”
林薇薇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僵在原地！虽然早有怀疑，但当真相如此赤裸裸、如此轻描淡写地从林烬口中说出来时，那股被彻底窥视、毫无隐私的恐惧和羞辱感，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你……你一直都知道？那些……那些画面……”她语无伦次，声音破碎。
“当然。”林烬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讨论天气，“从你踏入‘晨曦号’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包括你每天小心翼翼的清洁，包括你奉茶时的颤抖，包括你发现水囊异常时的恐惧和选择……”
他每说一句，林薇薇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摇晃得愈发厉害。
“甚至，”林烬微微倾身，冰冷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恶魔的低语，“包括刚才……你在通道里，是如何崩溃，如何跪下来求我，如何发誓要成为我的刀……”
“不……不要说了……”林薇薇捂住耳朵，濒临崩溃。
但林烬的声音如同附骨之蛆，继续钻进她的脑海：“而现在，张天豪，你的好未婚夫，正通过这些可爱的‘小眼睛’，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猜猜看，他看到你跪下来求我时，是什么表情？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又会怎么想？”
轰——！
林薇薇的大脑一片空白！张天豪在看着？！一直在看着？！看着她所有的卑微、恐惧、挣扎，甚至……看着她向另一个男人臣服乞求？！
极致的羞辱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所有衣服，扔在聚光灯下，被最恨的两个人同时观赏着最不堪的一面！
“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颤抖着问，几乎无法站立。
“为什么？”林烬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中闪烁着冰冷而残忍的光芒，“因为我要让你，也让张天豪，都彻底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带着一种评估物品价值的冷酷：“你说不惜一切代价复仇。现在，代价来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抬起林薇薇惨白的下巴，迫使她涣散的目光与自己对视。
“就在这里，现在。让他看着，他的未婚妻，是如何彻底属于我的。”
林薇薇的呼吸骤然停止！她明白了！林烬不仅要她的人，还要在张天豪的“亲眼”目睹下，完成对她的占有！这是最极致的羞辱，对张天豪，也是对她！
反抗的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无边的恨意和绝望压了下去。父亲惨死的画面，张天豪冷酷的广播声，还有林烬那不容置疑的、掌控一切的眼神……她已无路可退。献祭，需要祭品。而她自己，就是那祭品。
为了复仇……为了向张天豪复仇……
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滚落两行冰凉的泪水。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死寂的、认命般的决绝，以及深处那熊熊燃烧的、对张天豪的恨火。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颤抖的手，开始解身上那套粗糙灰色工作服的纽扣。动作很慢，很僵硬，每一个细微的声响在死寂的舱室里都被无限放大。
林烬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眼神冷漠，如同在欣赏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戏剧。
当粗糙的外衣滑落，露出里面单薄的、同样不起眼的衬衣时，林薇薇的身体因为寒冷和羞耻而起了一层细密的颤栗。但她没有停下。
她知道，此刻在遥远的“新伊甸”，张天豪一定正死死盯着屏幕，看着她如何一步步走向深渊。她要让他看！让他看清楚！看清楚他是如何将她逼到这一步！看清楚他的背叛带来了什么！
恨意，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支撑和麻醉剂。
……
“新伊甸”堡垒，密室。
张天豪的确在看着。当林烬的手指抬起林薇薇下巴，当他用那种冰冷残酷的声音说出“让他看着，他的未婚妻，是如何彻底属于我的”时，张天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
他目眦欲裂，眼球上瞬间爬满狰狞的血丝！他死死抓住控制台的边缘，指甲崩裂，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
“不——！！林烬！你敢！！”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将面前所有的东西扫飞！稀里哗啦的碎裂声响彻密室！
但屏幕上的画面依旧冷酷地继续着。他看到他曾经珍视的、美丽的未婚妻，正颤抖着，一件件褪去那丑陋的工作服，露出下面白皙却布满屈辱颤栗的肌肤。他看到林烬那双冰冷的手，如同摆弄玩偶般，抚上那具他曾经以为属于自己的身体，最终来到林薇薇的头顶，带着不可质疑的力量向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张天豪彻底疯了！他疯狂地捶打着坚固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巨响，拳头皮开肉绽也毫无知觉！无边的怒火、嫉恨、耻辱，以及一种被彻底碾碎尊严的暴戾，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沸腾、爆炸！
他恨林烬！恨到了骨髓里！他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他也恨林薇薇！为什么她不反抗？！为什么不自杀保全清白？！为什么……要这样顺从地让那个魔鬼得逞？！贱人！
屏幕上的画面如同最恶毒的酷刑，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神经。他亲眼看着林烬以绝对掌控的姿态，占有了那个曾经属于他的女人。每一个细节，每一声压抑的低吟啜泣，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
“杀！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张天豪状若疯魔，在密室内疯狂地嘶吼、破坏，如同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困兽。
而屏幕上的“戏剧”，仍在继续。林烬的动作并不粗暴，甚至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仪式的精准，但正是这种绝对的冷静和掌控，比任何暴力都更彰显着占有和征服的意味。
林薇薇自始至终闭着眼，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精致人偶，只有眼角不断滑落的冰冷泪水和身体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泄露着她内心的崩毁与绝望。她转身趴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冰冷的金属台面紧贴着肌肤，刺激着她的神经，报复和复仇的强烈欲望促使她高高挺起，主动迎合着林烬的进攻，尽管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嘴唇，但痛苦中夹杂着欢愉的低吟还是从嘴中渗了出来，仿佛给身后的林烬敲动着催征的战鼓，而她的双手，却紧紧攥着身下冰冷的金属台面，指节发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都攥进掌心，烙进骨髓。
这场漫长的、无声的、却又充满了极致羞辱与暴力的“仪式”，不知持续了多久。
当一切终于结束时，林薇薇像一具被彻底掏空的躯壳，瘫软在冰冷坚硬的桌面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舱室顶端流动的能量管线，仿佛灵魂已经飘离。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眼角未干的泪痕，证明她还活着。
林烬早已整理好衣着，重新站在了观测窗前，背对着这一切，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或者，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舱室内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林烬平淡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记住今天。记住你付出的一切。”
“也记住，是谁让你付出了这些。”
“你的恨，有了新的燃料。”
“现在，滚去训练场。三天后，我要看到你能握紧刀。”
林薇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从桌面上支撑起自己，拾起地上散落的、粗糙的工作服，一件件，沉默地穿回身上。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僵硬，仿佛关节生了锈。
她没有看林烬一眼，也没有再看这个舱室里的任何角落。只是低着头，拖着仿佛重逾千斤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紧闭的舱门。
舱门无声滑开，又在她身后无声关闭。
将她与刚才那场噩梦般的羞辱，暂时隔离开来。
她靠在门外冰凉的墙壁上，滑坐在地，将脸深深埋入膝盖。没有哭声，只有肩膀无声而剧烈的颤抖。
而在舱室内，林烬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桌面，又看向那些隐藏的采集点方向，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依旧，戏谑的说到：“不过如此。”
烙印，已深深刻下。
直播，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复仇的棋局上，又一颗棋子，被彻底染黑，并绑上了无法挣脱的丝线。
而在遥远的“新伊甸”，密室内一片狼藉，张天豪瘫坐在废墟中，双眼赤红，喘着粗气，脸上混杂着疯狂的恨意、无边的屈辱和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隐的恐惧与无力。
那场直播，彻底改变了一些东西。
有些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有些仇恨，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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