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说!”陈小兰立刻挺直了腰杆,像个等待命令的士兵。
“从明天起,你给我盯紧了那个春华,也盯紧了你大哥。”
赵美兰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们什么时候见了面,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哪怕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你都给我记下来,回来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在盯着他们,尤其是他们两个。你就跟你平时一样,该开店开店,该聊天聊天。”
“这件事,你要是办好了,”赵美兰看着陈小兰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王家镇和李家村那边的喇叭裤生意,以后就全权交给你和建国来做。”
“我给你们,独家代理权。”
独家代理权!
这五个字,像一道惊雷,在陈小兰和顾建国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那两个镇子现在的生意有多火爆,他们是亲眼见证的!一个月下来,纯利少说也有一两百块!
现在嫂子要把这么大一块肥肉,全给他们?
陈小兰的呼吸都急促了,一张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嫂子!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她猛地一拍胸脯,立下了军令状。
“别说一个眼神,她春华就算放个屁是什么味儿的,我都能给你打听清楚了!”
“行了,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这么晚了,别耽误明天出摊。”赵美兰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顾建国和陈小兰千恩万谢地走了。
临走前,陈小兰还用一种“你好自为之”的眼神,狠狠地剜了顾建军一眼。
屋子里,只剩下了赵美兰和顾建军两个人。
死一样的寂静。
顾建军站在那儿,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活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
“美……美兰……”他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干涩地开口,“我……我跟她真没什么。就是她老凑上来,我一个大男人,不好当面让她下不来台……”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觉得这解释苍白无力。
赵美兰终于抬眼,正眼看了他。
“顾建军。”
她叫了他的全名。
“哎!”顾建军赶紧应声,下意识地站得笔直。
“你觉得,你现在能过上这种人五人六的日子,是谁给你的?”赵美兰问。
“是……是你。”顾建军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觉得,那个春华,是图你长得英俊,还是图你这个人有本事?”赵美兰又问。
“……”顾建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你想在外面找面子,我不拦着。你想听几句好听话,满足一下你那点可怜的虚荣心,我也由着你。”
赵美兰的声音一点点冷了下来,像冬月里的冰碴子。
“但是,你要是敢拎不清,把外面的野狗领回家,想动这个家的根基,想碰我辛辛苦苦挣下的钱……”
她没有再说下去。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然后,她伸出手,用冰凉的指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脸颊。
那动作很轻,但顾建军却感觉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过,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你就可以试试。”
“看看我赵美兰,会不会把你连皮带骨,一起拆了喂狗。”
说完,她收回手,转身就进了里屋。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顾建军一个人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半天没敢动弹一下。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后院这火,不是要起,是已经烧起来了。
门被关上了。
赵美兰没有睡。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黑暗里,大脑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愤怒?
自然是有的。
但那并非一个妻子发现丈夫不忠的嫉妒,而更像是一个集团的创始人,发现外部的商业间谍,正试图腐蚀自己公司内部一个身处要职的蠢货。
这是对她权威的冒犯,是对她心血的觊觎。
这种感觉,不是心痛,而是震怒。
春华。
对于这个女人,赵美兰太了解了。
贪婪,虚伪,最擅长将女人的柔弱化作武器,榨干男人身上最后一滴价值,然后弃之如敝屣。
前世,自己就是因为轻视了这个女人的段位,才让顾建军一步步被她拖入深渊,整个家被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这一世,她既然自己撞到了枪口上,那就别怪她赵美兰心狠手辣。
至于顾建军……
赵美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个爱面子、没主见、听风就是雨的软骨头。
敲打是必须的,但现在还不到一棍子打死的时候。
他终究是这个家的“户主”,是孩子们的父亲,是她在这个时代用来遮风挡雨的一块门板。
这块门板,必须被她死死地钉在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还有一个人……
赵美兰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
她的好婆婆。
前世,春华能那么顺利地从顾建军兜里骗走第一笔钱,这个恶婆婆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可谓“功不可没”。
老太婆巴不得她这个大儿媳倒霉,巴不得大房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这一世,被她压制了这么久,恐怕早就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只等着一个机会。
春华的出现,对顾老太婆而言,不啻于天上掉下来的一把刀。
瞧瞧,春华是怎么来的县里?又是怎么精准地住进了二房陈小兰的家里?
这一切,若没有那位好婆婆在背后穿针引线,鬼都不信。
很好。
她就等着她们把戏台搭好,锣鼓敲响。
她倒要看看,这对前世就合作愉快的“最佳拍档”,这一次,能唱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戏来。
……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赵美兰对顾建军,表面上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该叫他吃饭就叫他吃饭,该让他干活就让他干活。
但仅此而已。
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晚上睡觉,更是留给他一个冷硬的背影。
这种无声的酷刑,比大吵一架更让顾建军感到煎熬。
他每天都活在一种悬而未决的恐惧里,如履薄冰。
干活比以往卖力了三分,回家就抢着拖地洗衣,试图用行动来赎罪。
可惜,赵美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另一边,陈小兰这个“特派情报员”当得是前所未有的尽职尽责。
她的小卖部,俨然成了赵美兰的情报中转站。
春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通过她,源源不断地传到赵美兰的耳朵里。
“嫂子,今天春华又炖了鸡汤,特地在村口堵大哥呢!大哥吓得没敢走大路,绕着田埂跑回来的!”
“嫂子,我听王家婆娘说,春华到处跟人哭穷,说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多难,还阴阳怪气地说……说有些男人看着风光,其实在家里就是个妻管严,屁的主都做不了。”
“嫂子!大消息!今天下午,春华提着一篮子鸡蛋,回老宅去了!肯定是去找咱妈了!”
听到最后这个消息,赵美兰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知道。
鱼儿,终于要咬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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