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给孩子取名乐乐,他希望这个孩子能一生快乐,弥补他和高途这辈子都没能拥有的轻松与幸福。
处理高途后事的那些天,沈文琅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他有条不紊地联系殡仪馆,安排葬礼,接待前来吊唁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处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只有在夜深人静,抱着乐乐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时,他才会卸下所有伪装,任由悲伤将自己淹没。
他常常看着高途的照片发呆,照片上的高途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他身后,眼神温和却带着疏离。他想起高途一次次的沉默,想起他眼底藏不住的恐慌,想起他怀孕后异常的反应,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一一浮现,让他心里充满了悔恨。如果他能早点察觉不对劲,如果他能更耐心一点,如果他能多问一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乐乐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执念。他推掉了公司大部分的工作,亲自照顾乐乐的饮食起居。换尿布、喂奶、哄睡,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得心应手,他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他会抱着乐乐,坐在高途曾经常去的窗边,给孩子讲高途的事情,讲他是一个多么认真、多么隐忍的人。虽然他到最后,都不知道高途心里真正的想法,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到来,对高途来说意味着什么,甚至不知道高途藏了多久的秘密。
“乐乐,这是你爸爸,”沈文琅指着高途的照片,声音温柔,“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我们都错过了太多。”
乐乐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小手挥舞着,像是在回应他。看着孩子酷似高途的眉眼,沈文琅的心既疼又暖。他知道,高途虽然不在了,但乐乐的存在,是高途留给她最后的念想,也是他余生唯一的牵挂。
往后的日子,他会带着乐乐好好活下去,替高途看看这个世界,把他没能得到的温柔和幸福,全部都给这个孩子。而那份迟来的愧疚和遗憾,将伴随他的余生,成为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时光荏苒,乐乐转眼长到了五岁。
小家伙继承了高途的眉眼,皮肤白皙,眼睛清澈,笑起来时嘴角会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总是沉默隐忍的人。每当乐乐穿着小西装,一丝不苟地跟在沈文琅身边,或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时,沈文琅总会恍惚间觉得,高途从未离开,只是变成了更小的模样,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可这份恍惚,只会带来更深的痛苦。
看着乐乐越来越像高途的脸,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记忆便会汹涌而来——高途在病房里疏离的眼神、怀孕时苍白的侧脸、产房外医生沉重的话语,还有最后那浑身是血的模样。每一次想起,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让他痛不欲生。
这些年,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乐乐,可内心的愧疚和悔恨从未减少分毫。他始终认定,是赌场那些人毁了高途,毁了他们本该拥有的一切。这份执念在乐乐相似的眉眼催化下,终于长成了无法遏制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开始秘密筹划复仇。利用沈钰的人脉,查清了当年参与绑架、拍卖高途的所有人员的下落。这些年,那些人有的依旧混迹在地下赌场,有的则改头换面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但沈文琅一个都没有放过。
复仇的过程冷静而残酷。沈文琅没有亲自动手,而是用最决绝的方式,让那些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轻则身败名裂、一无所有,重则锒铛入狱、终身监禁。在清理最后一批人时,其中一个被打断腿的混混在绝望中嘶吼:“我们只是绑了他!根本没碰他!是你自己搞错了!”
“没碰他?”沈文琅的动作猛地一顿,冰冷的眼神扫过那个混混,“你再说一遍!”
“真的没碰!”混混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解释,“他当时反抗得太厉害,我们怕出人命,只是把他关起来等着拍卖,根本没敢动他!不信你可以查!”
沈文琅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死死盯着混混,试图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可那恐惧的眼神里,只有真切的慌乱,没有丝毫虚假。
如果他们没碰高途,那乐乐是怎么来的?
一个荒谬却又无法忽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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