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沈文琅与高途却丝毫未敢放松警惕,他们知晓这次的胜利主要是敌方太过依赖李师长,才会被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并肩站在指挥部的军用地图前,目光凝重。
李师长伏法不过是拔除了一颗明面上的钉子,军中暗藏的内应绝非仅此一人。若不彻底肃清隐患,前方将士浴血奋战的成果,随时可能被这些蛀虫毁于一旦。
“李师长驻守西线多年,与敌军往来密切却从未暴露,背后必然有同伙掩护。”沈文琅指尖划过桌上摊开的核心将领名单,眼神锐利如刀,“我们必须从他的人际交往入手,逐一排查,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高途颔首认同,随即取出一叠厚厚的军需调动记录与电报底稿,逐一铺展开来:“你看,近半年来,张师长与刘旅长以‘协调军备’为名,多次与李师长私下会面。更可疑的是,两人麾下部队频繁出现军需‘损耗异常’,这些失踪的物资,恐怕早已被暗中输送给了敌军。”
沈文琅接过记录细细翻阅,越看脸色越沉:“张师长掌管后勤,刘旅长驻守侧翼,若二人皆是内奸,我军的补给线与侧翼防线便已形同虚设!难怪之前的作战计划屡屡泄露,侧翼阵地也数次莫名失守!”
“但目前仅有间接证据,不足以定罪。”高途冷静地补充道,“我们需要重新考量,诱敌深入,务必收集到确凿证据。”两人彻夜商议,最终定下计策并暗中派人监视二人动向。
次日军事会议上,沈文琅神情严肃地强调了总攻的重要性,命令张师长三日内筹备足额军粮,刘旅长率精锐部队前往侧翼阵地待命。张、刘二人表面恭敬领命,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会议结束后,高途换上普通士兵制服,悄然跟踪张师长。只见张师长并未前往后勤营地,反而绕至营区偏僻角落,与一名心腹卫兵低声交谈片刻,将一封密封的密信交予对方:“立刻送往城西杂货铺,亲手交给掌柜,不得有误!”
高途当即派人尾随,果不其然,卫兵抵达杂货铺后,掌柜接过密信便从后门离去,直奔敌军控制区域。跟踪的士兵趁机将掌柜抓获,搜出的密信中,详细记录了虚假的总攻时间与兵力部署,落款赫然是张师长的私章。
与此同时,沈文琅也在密切监视刘旅长的动向。他发现刘旅长并未按命令开赴侧翼阵地,反而暗中调集部队,在营地与侧翼之间的山谷中设下埋伏,显然是想配合敌军夺取军粮、伏击增援部队。
“证据确凿!”沈文琅将密信与监视记录摔在桌案上,语气中满是怒火,“这两个叛徒,竟敢里应外合,置全军将士于死地!”高途眼神坚定:“事不宜迟,今夜便动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夜幕降临,抓捕行动悄然展开。赵武率领人马突袭张师长的营帐,正在与心腹密谋的张师长猝不及防,被当场擒获;王团长则率军包围山谷,刘旅长的伏兵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料陷入重围,经过一番激战,全数被歼,刘旅长被生擒活捉。
次日清晨,沈文琅在全军面前公布了张、刘二人的罪行,出示确凿证据。将士们怒不可遏,纷纷要求军法处置。沈文琅顺应军心,将张、刘二人及所有党羽当众处决,彻底肃清了军中内奸。
军营内人心安定,将士们士气大振。沈文琅与高途并肩站在营前,看着将士们重新焕发的斗志,沈文琅转头看向高途,眼中满是真诚的感激。
沈文琅望着高途眼中的光亮:“接下来,我们终于可以专心对付敌军。”高途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话虽如此,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东线阵地的战事愈发胶着,敌军集中主力猛攻核心要塞,守军伤亡惨重,防线已濒临崩溃。
沈文琅在前线指挥部内召开紧急军事会议,面色凝重地盯着作战地图:“敌军主力齐聚核心要塞,若不分散其兵力,我军防线迟早会被攻破。”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决定亲自率领三万精锐骑兵,辅以轻型装甲车分队,孤军深入,直插敌军腹地,捣毁其军粮弹药仓库。如此一来,敌军必定回师救援,东线压力可解。”
话音刚落,室内一片哗然。“少帅!万万不可!”赵武身着军装,急忙上前劝阻,“敌军腹地防务严密,沿途设有多重哨卡,且装甲车在山地机动受限,骑兵与装甲车协同作战风险极高,孤军深入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会陷入重围,生死未卜!”
“我意已决!”沈文琅语气坚定,“眼下唯有此计能扭转战局。赵武,你留守东线,坚守阵地,务必拖住敌军主力;待我捣毁补给基地,便率军回师,与你前后夹击,一举击溃敌军!”将领们见他态度决绝,知晓再劝无益,纷纷领命部署。
会议结束后,沈文琅没有回自己的营房,而是径直走向高途的住处。他知道此行九死一生,心中最放不下的,便是高途。
高途正在整理即将送往东线的药品清单,桌上还摆着绷带、消毒水等急救物资,看到沈文琅进来,放下手中的笔,疑惑地问道:“文琅,可是有新的部署?”
沈文琅走到桌前,目光落在展开的书页上,却迟迟没有开口。
他心中翻涌着不舍、担忧与愧疚,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
他怕自己此去不返,怕再也见不到高途,怕无法实现月下的誓言。“高途,”他终于开口,语气异常严肃,“我即将率领精锐骑兵和装甲车分队,深入敌军腹地,捣毁其军粮弹药仓库。”
高途心中一紧,脸色瞬间苍白:“你要孤军深入?那太危险了!装甲车在山地行动不便,骑兵难以对抗重型火力,不行,我不同意!”
“这是目前唯一能扭转战局的办法。”沈文琅避开他的目光,语气依旧坚定,“我此来,是想嘱托你,在我离开期间,务必照顾好后方。”
他顿了顿,细细叮嘱,“军粮物资与军械弹药的调配不能出任何差错,务必保证东线守军的供应;后方百姓的安抚工作也要做好,防止有人趁机散布谣言,制造恐慌;后方营地的防御也要加强,增派岗哨,防止敌军分兵突袭。”
高途静静地听着,心中酸涩不已,双眼泛红,他知道沈文琅的决定经过了深思熟虑,自己无法阻止,只能默默点头,将所有牵挂藏在心底。
“还有,”沈文琅转过身,目光紧紧锁住高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要照顾好自己,你的伤还没好,别逞强。”
高途看着他,手死死握紧,“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务必平安归来。”
“我会的。”沈文琅重重点头,一把将高途搂紧怀里,在高途耳边语气郑重,“高途,等我回来,等我一起回北平!”
“好。”高途用力回抱着沈文琅,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沈文琅看着他双眼含泪却强忍着的模样,心一阵钝痛,猛地松开手转身离去,怕再多停留一秒便会动摇:“我走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始终没有回头。
沈文琅上车,身旁的装甲车轰鸣启动,三万精锐向着敌军腹地疾驰而去。阳光洒在他的军服上,却照不进他心中的阴霾。此行九死一生,但为了家国,为了百姓,更为了高途,他必须全力以赴。
为了隐蔽行踪、规避敌军主力哨卡,队伍选择了崎岖的山路行军。沿途荒无人烟,只有枯枝败叶与嶙峋岩石,装甲车在狭窄山道上行驶艰难,不得不放慢速度,骑兵则分列两侧警戒。
将士们神情凝重,紧握武器,深知此行凶险。“少帅,前面是黑风口,地势险要,两侧是陡坡,中间仅有一条通道,恐有埋伏。”副将低声提醒。
沈文琅勒住马缰,眉头紧锁:“此处易守难攻,敌军若在此设伏,我军将进退两难。传令全军放慢速度,派侦察兵乔装潜行,仔细探查两侧山坡!”
侦察兵借着植被掩护悄然摸进,没过多久便匆匆返回,神色慌张:“少帅!黑风口两侧山坡布满伏兵,约五万余人,配备有机枪、迫击炮,还藏有少量轻型火炮,正对着通道方向!”
“果然有埋伏。”沈文琅心中一沉,迅速思索对策,“敌军想利用地形优势封锁通道,我们不能被动挨打!传令下去,骑兵分队从两侧山坡迂回牵制,用手榴弹压制敌军火力;装甲车居中,集中炮火轰击通道正面工事,强行开辟通路!”
随着一声令下,骑兵分队迅速策马冲向两侧山坡,手榴弹接连投向敌军阵地,爆炸声此起彼伏;装甲车则轰鸣着向前推进,炮火精准命中敌军工事,烟尘弥漫。
沈文琅身先士卒,率领亲兵在通道中冲锋,驳壳枪子弹耗尽便拔佩刀拼杀,军服被鲜血染红,手臂被弹片划伤,却依旧咬牙坚持指挥。
一番惨烈激战,队伍终于冲出黑风口,却付出了惨重代价:三万兵力伤亡过半,仅剩一万五千余人,装甲车也损毁了三分之一,不少士兵还带着轻伤。
“少帅,将士们疲惫不堪,伤员也急需救治,是否需要就地休整半日?”军官疲惫地问道。
“不行!”沈文琅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敌军伏兵被击溃,必定会火速通报腹地守军,我们必须赶在敌军增援前抵达补给基地,迟则生变!轻伤士兵就地简单包扎,全体加速前进!”
将士们强忍着伤痛与疲惫,继续赶路。然而命运弄人,就在队伍即将抵达敌军补给基地外围时,远处尘土飞扬,一支约三四万余人的敌军主力疾驰而来,重型火炮迅速架设,形成合围之势,将他们团团困住。
“沈文琅,你已陷入重围,插翅难飞!速速投降,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敌军将领在阵前大喊,语气满是嘲讽。
“我沈文琅身为华夏儿女,宁死不降!将士们,随我杀!就算是死,也要拉上敌军垫背!”沈文琅手持佩刀,高声呐喊。
士气大振的将士们奋勇拼杀,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可敌军兵力数倍于己,火力也更胜一筹,我军伤亡不断增加。
沈文琅身上添了数道新伤,体力渐渐不支,身边的亲兵也越来越少。
就在众人濒临绝望之际,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引擎声与马蹄声,一面熟悉的军旗在烟尘中浮现,是赵武率领的援军!
原来赵武留守东线后,始终放心不下沈文琅的安危,在稳住防线、安排好接替兵力后,便挑选精锐部队悄悄尾随,时刻关注战局,只为在关键时刻提供支援。此刻见沈文琅陷入重围,立即率军疾驰而来。
敌军见状猝不及防,阵型瞬间大乱。沈文琅抓住战机,高声喊道:“援军已到,将士们,随我前后夹击,击溃敌军!”
队伍士气大振,与援军合力冲锋,敌军节节败退。沈文琅率领将士们乘胜追击,一举捣毁了敌军的军粮弹药仓库,火光冲天,爆炸声彻夜不息。
可就在此时,一名残余的敌军军官暗藏在断壁之后,瞄准了沈文琅的后心,扣动了扳机。“少帅,小心!”身旁的亲兵眼疾手快,奋不顾身挡了上去,子弹深深射入他的胸膛。
沈文琅瞳孔骤缩,心中剧痛,一枪击毙了那名敌军后,看着亲兵倒下的身躯,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后方的高途正日夜牵挂着前线消息,每日都派人打探沈文琅的动向,却始终没有确切音讯。
第三日傍晚,一名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侦察兵冲破层层关卡,匆匆赶回后方基地,带来了沈文琅陷入重围、生死未卜的消息。
高途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双手紧紧抓住侦察兵的手臂,声音颤抖:“你说什么?他……他陷入重围了?具体情况如何?”
“高少爷,少帅在黑风口遭遇埋伏,伤亡惨重,后续又被敌军团团包围,我们拼死突围,才派我回来求援……”侦察兵气息奄奄,艰难地说道。
“就算倾尽所有,我也要救他回来!”高途红着眼眶,立刻召集了留守的几位副将,语气急切,“文琅生死未卜,我们必须立刻组织援军,筹集足够的军粮、药品和弹药,连夜出发支援!”
“高少爷,可是我们的兵力有限,东线防线也需要物资补给,若抽调过多,后方恐有风险……”王副将担忧地说道。
“前线将士在浴血奋战,沈文琅身陷险境,我不能坐视不理!”高途语气坚定,“东线防线暂时稳固,先抽调一半兵力组成援军,我会派卫队将物资优先向救援队伍倾斜,后方防御由留守人员加强戒备,务必守住!”
众人见他态度坚决,不再劝阻,立刻投入到紧张的筹备工作中。
高途亲自督办,一方面协调兵力集结,另一方面加快军粮、急救药品和军械弹药的调配打包,整夜未曾合眼,双眼布满血丝,身体也日渐消瘦,却始终咬牙坚持。
尽快让援军赶到沈文琅身边,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夜幕降临,两万援军乘坐军用卡车出发,载着满满当当的物资,在崎岖山路上疾驰。
此时指挥部旁的临时办公室成了后勤调度核心,桌上堆满了军粮清单、物资调配记录与百姓安抚文书,电灯常常彻夜不熄。
“高少爷,这是今日各州县捐赠的汇总,军粮三万石,棉衣三千套,已安排运输车队明日清晨出发,送往东线。”后勤官汇报着声音带着疲惫,连续高强度工作让整个后勤团队濒临极限。
高途语气沉稳:“再追加两车急救药品,重点是止血粉和磺胺类消炎药,前线伤亡惨重,这些是救命物资。另外让炊事班准备足量压缩饼干,分装到各个运输车队,让运输士兵和前线将士都能及时补充体力。”
“明白!”后勤官领命。
高途望向窗外的沉沉夜色,心中的牵挂如潮水般涌来:沈文琅此刻伤势如何?援军能否赶在关键时刻抵达?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平安符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沈文琅残留的温度:“沈文琅,你一定要平安。”
此时的城内,关于前线战事不利、沈文琅生死未卜的消息四处传播,不少百姓忧心忡忡。
高途抽出时间,亲自前往各个城镇安抚:“乡亲们,切勿轻信谣言!少帅与将士们正在前线奋勇杀敌,我们的家园需要大家共同守护。现在筹集的每一粒粮食、每一件衣物,都是前线将士的后盾!”
百姓们看着高途疲惫却坚定的模样,心中的恐慌渐渐消散,纷纷响应:“高少爷,我们愿意捐赠粮食!”“我们也愿意出力,只要能守住家园!”一时间,各地征集点堆满了百姓自发捐赠的粮食、衣物和药品,为后方支援提供了坚实基础。
如今,高途虽未亲自救援,但无时无刻不在挂心着沈文琅。接到侦查兵的汇报,东线敌军再次增兵,配备了重型武器,守军压力剧增,军粮和药品即将告急。
他立刻下令:“让后续运输队改变路线,优先将物资送往东线阵地,务必在明日天亮前送达,不得有误!”
“可是高少爷,运输队的士兵已经连续赶了好几夜的路,怕是撑不住了……”亲兵担忧道。
“我知道他们辛苦,但前线的将士们更辛苦!”高途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们用生命守护防线,我们多赶一点路,他们就多一分希望。告诉运输队的士兵,等战事结束,一定让他们好好休整!”
运输队的士兵们虽疲惫不堪,却依旧强打精神,重新整理队伍,连夜向着东线阵地疾驰。
喜欢琅途甜宠日志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琅途甜宠日志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