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百米,专属通道入口。
冰冷的合金墙壁反射着幽蓝的指示灯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臭氧混合的独特气味。陈默已换下一身深蓝色工装,穿着一套没有任何标识的墨绿色作战常服,身姿挺拔如松,却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赵卫国将军亲自相送,脸色凝重。
“陈默,‘龙吟’权限已为你此次行程临时开启,沿途所有空域均已清空,专机在顶部机场待命。”赵老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内回荡,“‘暗影’小组会全程跟随,临江那边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陈默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尚未完全平息的惊涛骇浪和归心似箭的焦灼。他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块特制的、显示着多重数据的手表。
“家里,就拜托您了。”陈默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放心。”赵老重重点头,“我已经加派了人手,确保晓晓和婉清绝对安全。你自己……也注意分寸。”他最后一句,带着深深的告诫意味。
陈默没有再回应,只是抬手,用力按在了通道闸门旁的指纹与虹膜双重验证器上。
“验证通过。权限等级:最高。欢迎您,执剑人。”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厚重的合金闸门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笔直向上、通往地表的幽深通道。通道尽头,隐约传来涡轮引擎低沉的轰鸣声。
陈默迈开步子,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入通道。闸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将地下基地的喧嚣与沉重彻底隔绝。
……
地表,隐蔽机场。
一架流线型、通体暗哑涂装、没有任何国籍标识的大型超音速专机,如同蛰伏的巨兽,静静地停在跑道起点。机翼下的引擎喷口散发着尚未完全散去的热浪,显示出它随时可以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数名身穿与陈默同款作战服、眼神锐利、气息精悍的“暗影”小组成员,如同雕塑般肃立在舷梯两侧。看到陈默走来,所有人同时挺直脊梁,无声敬礼,眼神中充满了绝对的忠诚与敬畏。
陈默微微颔首,快步登上舷梯。
机舱内部,并非寻常客机的奢华布置,而是充满了科技感的指挥与休息混合舱室。巨大的液晶屏幕占据了一面舱壁,上面实时显示着航线图、气象数据、以及临江安全屋7号病房的监控画面。
陈默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监控画面。
屏幕上,晓晓依旧昏睡着,小脸苍白,呼吸面罩覆盖了她大半张脸,那只打着厚重石膏的胳膊刺眼地放在被子外。虽然医疗组汇报情况已经稳定,但亲眼看到女儿这副模样,陈默的心脏依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他挥退了想要上前汇报具体飞行计划的工作人员,独自走到屏幕前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女儿。
专机开始滑跑,加速,然后以一种近乎垂直的强悍姿态,昂首刺破云层,向着临江市的方向疾驰而去。超音速飞行带来的轻微过载,对于陈默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整个世界,仿佛都浓缩在了那块小小的屏幕里。
机长通过内部通讯系统汇报:“执剑人,我们已进入超音速巡航状态,预计一小时后抵达临江上空。”
“再快一点。”陈默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到驾驶舱,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机长心头一凛,毫不犹豫地回应:“明白!启用后备动力,极限速度!”
引擎的轰鸣声陡然增强,专机如同一道撕裂天际的黑色闪电,以超越设计极限的速度,破开重重云障。
……
临江市,安全屋7号,监护病房外。
苏婉清在一位面容和善但眼神警惕的女工作人员陪同下,匆匆赶到。她身上还穿着从监察委出来时那套略显凌乱的衣服,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已经重新燃起了光亮。
隔着巨大的单向玻璃窗,她看到了病房内躺在病床上的女儿。那一刻,她几乎要再次瘫软下去,幸好旁边的工作人员及时扶住了她。
“晓晓……”她捂着嘴,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是心疼,也是看到女儿还活着、就在眼前的庆幸。
“苏女士,晓晓小姐的情况已经稳定,高烧正在消退,您别太担心。”女工作人员轻声安慰,“陈先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苏婉清用力点头,贪婪地看着女儿的身影。她多想立刻冲进去抱住女儿,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打扰医疗团队的监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苏婉清而言,每一秒都是煎熬。
突然,病房内,一直昏睡的晓晓,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似乎在抵抗着梦魇。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床单,喉咙里发出模糊而痛苦的呜咽。
“妈妈……爸爸……疼……”
守在旁边的医生和护士立刻上前查看。
窗外的苏婉清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忍不住冲进去。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每一步都敲击在人的心弦上。
苏婉清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一道熟悉而又略带陌生的挺拔身影,正大步流星地走来。他穿着一身她从未见过的墨绿色制服,风尘仆仆,俊朗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那双看向她的眼睛,却如同暗夜中的星辰,燃烧着愧疚、心痛,以及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实质的锐利与深沉。
是陈默!
他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苏婉清呆立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年了,她独自带着孩子,守着空荡荡的家,无数次在深夜中幻想过他归来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陈默的目光越过众人,先是与苏婉清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千言万语的道歉,深入骨髓的思念,以及看到她安然无恙后的那一丝细微的放松。
但他没有停留,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减缓,直接走向病房门口。
“陈先生!”医生认出他,刚想开口汇报情况。
陈默抬手,制止了他。他的动作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暗影”小组的成员,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屏住了呼吸。
他轻轻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药味扑面而来。他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病床上那个小小的人儿。
比他透过屏幕看到的,更加瘦小,更加脆弱。那苍白的脸色,那厚重的石膏,那微蹙的眉头,都像是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脚步轻得如同羽毛落地,生怕惊扰了女儿。
他缓缓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病床平行。近距离地看着女儿,看着她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听着她细若游丝的呼吸,陈默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瞬间撕裂。
这个在西方军事卫星窥伺下都能面不改色、在关乎国运的科研难题前都能冷静推演的“执剑人”,此刻,眼眶瞬间红了。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女儿没有受伤的那只小手。
那只小手,冰凉,柔软,无力地蜷缩在他的掌心。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前所未有的后怕,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如果他再晚一点……如果那个电话没有被接到……如果晓晓……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俯下身,将额头轻轻抵在女儿冰凉的、布满针眼的小手上,闭上了眼睛。宽阔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一刻,他不是什么国之重器,不是代号“执剑人”,他只是一个差点失去女儿的父亲,一个充满了无尽愧疚和自责的男人。
“……晓晓。”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浓重鼻音和颤抖的呼唤,从他喉间溢出,轻得仿佛怕惊碎了什么。
“爸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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