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您怎么在这儿？”美芽脚步微顿，快步上前一步，伸手稳稳扶住了正欲迈下台阶的老张。
“这是我的店啊！”老张脸上堆起笑，眼角的纹路都舒展开，“早想让你们来尝尝，今天可算盼着你们了。”美芽和老默一左一右搀着他进店，刚把人扶到靠墙的座位坐下，老张就攥着拐杖要起身：“我去给你们下碗招牌面，保准你们爱吃！”
“您别忙活了，让后厨师傅弄就行！”老默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按着他重新坐下。
“那可不行！”老张摆了摆手，语气执拗又热络，“得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这面就得我亲自下才够味。你们坐着等会儿，快得很！”
说罢，不等美芽再劝，他便攥紧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后厨走去，背影虽有些蹒跚，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劲儿。
“老张现在可比以前开朗多了，”老默环视着店里，此时正是饭点，几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升腾的热气裹着炸酱的油香、面条的麦香飘满屋子，勾得人胃里直打鼓，“也亏得你一直的安慰，他才这么快走出那段阴暗的日子。”
话音刚落，一声轻微的“咕噜”声就从旁边传来。美芽瞬间红了脸，连耳尖都热了，赶紧把目光移到桌角的木纹上，不敢看老默。
“火车上没吃东西吧？”老默没拆穿她的窘迫，只笑着递过一杯温水。
“嗯……嫌麻烦，就没买。”美芽接过杯子，指尖抵着杯壁的暖意，才稍稍缓解了尴尬。
“来了！”清脆的瓷碗碰撞声响起，老张端着两大碗面快步走过来，一碗稳稳放在美芽面前，面条上码着满满一勺炸酱，还撒了把翠绿的葱花，“美芽，快尝尝！这可是我今早刚熬的炸酱，配手擀面正好！”他又递过一双一次性筷子，眼神里满是期待，一个劲儿地催：“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美芽也不推辞，接过筷子挑起一大口面，裹满炸酱的面条送进嘴里，黄豆的绵密、肉末的鲜香、酱汁的咸香瞬间在口腔里散开，连牙齿缝里都沾着香味。
“好吃！”她含着面，含糊地朝老张竖了竖大拇指，筷子却没停，又挑起一筷子往嘴里送，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满足的小松鼠。
“慢点吃，别噎着，”老张坐在旁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锅里还煮着面呢，不够咱再下，管够！”
老默也端起碗，夹了一筷子面，嚼了两口，朝老张点头：“味儿确实地道，比巷口那家老字号还香。往后我可得常来蹭饭。”
“欢迎来！你们能来，我这儿才热闹呢！”老张说着，又起身去后厨，“我再给你们弄两碟小菜，配着面吃更爽口！”
美芽望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碗里冒着热气的面，心里暖融融的——刚才那点在志伟那受的小委屈转眼就被手里的面和对面坐着的人给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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