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夜的请求
“李老师,真的不行,太晚了,规定就是规定。”
生物实验楼的管理员老王头堵在门口,花白的头发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像一团乱草。他手里攥着一大串钥匙,像是握着自己的命根子。
“王师傅,通融一下,就一个小时!”李晓,我们生物系的年轻讲师,几乎是在恳求,“明天市里的解剖学竞赛初选,这几个孩子,”他指了指我们三个——我(陈默)、赵强、还有孙小雨,“是我们系的苗子,那个罕见的两栖动物神经标本,他们必须再熟悉一下!”
赵强在一旁帮腔,他个子高大,平时嗓门也大,此刻却压着声音:“王爷爷,我们就看一眼,保证不动,看完就走!比赛拿了奖,也是咱们学校的荣誉不是?”
孙小雨没说话,只是紧张地搓着手指,她是我们三个里最细心也是胆子最小的。
老王头浑浊的眼睛在我们脸上扫过,又看了看李晓老师焦急的神情,最终,目光落在那串钥匙中一把特别老旧、甚至有些锈蚀的铜钥匙上。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不是我不通融……李老师,你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地下标本库,那地方……唉,反正晚上尽量别去,尤其……尤其是单独一个人的时候。”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地下标本库我去过几次,里面放着很多浸制标本,福尔马林味道是重了点,阴冷了点,但也没什么特别的。
老王头欲言又止,摆摆手:“别问了,都是些老掉牙的传闻。总之,你们非要进去,就一起行动,千万别落单。看完立刻出来,听到任何……任何奇怪的声音,都别好奇,马上离开!”他最终还是拗不过李老师,慢吞吞地找出那把铜钥匙,递过去时手似乎有点抖,“记住我的话!”
第二章:异常的气味
地下标本库的门是厚重的铁门,刷着暗绿色的漆,已经斑驳脱落。锁孔转动时发出“嘎吱”刺耳的声响,在空旷寂静的地下走廊里格外瘆人。
门开了,一股更加浓郁、甜腻中带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混合着霉菌和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孙小雨咳嗽了两声。
“走吧,速战速决。”李老师打开手机电筒,率先走了进去。我们也赶紧跟上,赵强顺手把铁门虚掩上,没关死。
里面空间比想象中大,像个小型图书馆,只不过书架换成了高大的不锈钢标本架,整齐地排列着。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各种动物器官、胚胎,甚至还有一些完整的小型生物尸体,在手机光柱下泛着诡异的苍白。空气潮湿而阴冷,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那个两栖动物的标本在最里面b区。”李老师凭着记忆带路。
我们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伴随着玻璃瓶偶尔因为震动发出的轻微碰撞声。光线有限,视野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潜藏着什么东西。
“你们有没有闻到……别的味道?”孙小雨突然小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我们都停下脚步,用力嗅了嗅。
除了浓烈的福尔马林,似乎……确实有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腥气?不是鱼腥,更像是……铁锈放久了的味道,或者……
“是老鼠死在哪里了吧?”赵强故作轻松,“这种老地下室,有老鼠不奇怪。”
李老师没说话,但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也注意到了。
我们继续往里走。到了b区,很快找到了那个目标标本——一只形态奇特的两栖动物,浸泡在透明的液体里,神经被巧妙地染色展示出来。
“就是它,仔细看它的神经束分布……”李老师开始讲解。
我认真听着,但眼角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周围的黑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些玻璃罐里模糊的阴影,似乎……在动?我知道那是光线晃动造成的错觉,但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第三章:呼吸声与低语
“呃……”
一声极其轻微、短促的声音,像是有人被捂住嘴发出的闷哼,突然从某个角落传来。
“谁?”赵强猛地转身,手机光柱扫过去,只照到一排排沉默的标本架和玻璃容器。
“怎么了?”李老师问。
“你们没听到吗?”赵强脸色有些发白,“刚才好像有声音……”
“是……是你听错了吧?”孙小雨往我身边靠了靠。
就在这时,我也听到了。
不是闷哼,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缓慢而粘滞的……呼吸声。
嘶……嗬……嘶……嗬……
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来自很远,又仿佛近在咫尺,混杂在福尔马林液体轻微的晃动声中,几乎难以分辨。
“有……有呼吸声……”孙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李老师也听到了,他脸色凝重,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示意我们安静。
我们屏住呼吸,那“嘶……嗬……”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它不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像是在移动,时而从左边的架子后传来,时而又像是从右边黑暗的角落里渗出。
“是通风管道吧?”赵强再次试图用科学解释,但这次他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突然,呼吸声停了。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下来,甚至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然后,一个极其细微、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隔着水传来的低语,幽幽地飘进我们的耳朵:
“……冷……好冷……”
“谁在那儿?!”李老师厉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标本库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鬼……有鬼啊!”赵强终于崩溃了,转身就想往外跑。
“别慌!”李老师一把拉住他,“可能是别的什么人也在里面!”但他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第四章:活过来的标本
就在这时,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标本架上,一个盛放着某种鱼类胚胎的玻璃罐,突然毫无征兆地,“啪”一声,从内部裂开了一道缝隙!浑浊的福尔马林液体汩汩涌出,带着刺鼻的气味。
紧接着,像是引发了连锁反应,周围架子上的玻璃罐开始接二连三地轻微震动起来,发出“咔咔”的声响。容器里那些原本静止的标本,似乎……在液体中微微扭动?!
“它……它们在动!”孙小雨尖叫起来,指着旁边一个浸泡着蛇类标本的罐子。那条蛇原本盘踞着,此刻它的身体似乎真的在缓慢地舒展、蠕动!
“不可能!标本都是死的!”李老师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看……看那个!”赵强惊恐地指向通道尽头的一个大玻璃缸。那里面浸泡着一具不知名的大型动物骨骼,此刻,那森白的头骨,两个空洞的眼窝,似乎……正缓缓转向我们!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我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离开这里!快!”李老师当机立断,拉着我们就往出口方向跑。
然而,我们来时的路,那片黑暗仿佛活了过来,浓郁得如同实质。而且,那扇原本虚掩着的铁门,不知何时,竟然紧紧关闭了!
赵强冲过去用力拉拽,门纹丝不动!
“门被锁死了!”他绝望地大喊。
“用这个!”李老师捡起地上一根不知道谁遗落的铁质撬棍,递给赵强。赵强接过,发疯似的砸向门锁,发出“哐哐”的巨响,但在寂静中却显得如此无力。
“嘶……嗬……”那粘滞的呼吸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近得仿佛就在我们身后!
我们猛地回头。
只见身后标本架之间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人形的轮廓正在缓缓凝聚。它没有清晰的五官,身体似乎是由福尔马林液体、破碎的标本组织和浓郁的黑暗扭曲而成,不断滴落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它“走”过的地方,架子上的玻璃罐纷纷爆裂,里面的标本如同获得了短暂的可怖生命,在液体中疯狂挣扎!
“……留下……陪我们……”那模糊的轮廓发出扭曲的、重叠的低语,仿佛无数亡魂在齐声哀嚎。
第五章:净化与逃脱
“它……它是什么东西?!”孙小雨吓得瘫软在地。
李老师脸色惨白,但眼神却猛地锐利起来,他死死盯着那个不断逼近的、由怨念和腐朽物质构成的怪物。“是……是‘它们’!标本库建立几十年,无数生物在这里终结……它们的痛苦、不甘……凝聚成了这个东西!它以生命能量为食,尤其是……活人的恐惧!”
那个“标本聚合体”伸出了一只由无数残肢断骸扭曲而成的“手臂”,抓向我们!
“躲开!”李老师猛地推开吓傻的赵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目光扫过旁边一个标着“高危、易燃”的化学品储存柜!那是平时处理废弃有机溶剂的地方!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李老师!化学品柜!”我大吼道,“酒精!乙醚!它们易燃!”
李老师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他一个箭步冲到那个铁柜前,幸运的是,柜门似乎因为刚才的震动有些变形,被他用力一拉,竟然开了!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些玻璃瓶。
而那个怪物,似乎对高浓度的酒精气味产生了本能的厌恶,动作停顿了一下。
“赵强!把撬棍给我!小雨,找找有没有抹布或者旧衣服!”李老师一边迅速抓起几瓶浓度最高的乙醇和乙醚,一边指挥。
赵强连滚爬爬地把撬棍递过去。孙小雨也强忍着恐惧,从角落一个废弃的杂物箱里扯出几件破旧的工作服。
李老师用撬棍粗暴地敲碎玻璃瓶的瓶颈,将易燃液体泼洒在衣服上,也泼洒了一些在逼近的怪物身上!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
“后退!”李老师将浸满易燃液体的衣服用撬棍挑着,掏出打火机——那是他平时点酒精灯用的。
“吼——!”怪物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发出愤怒的咆哮,加速冲来!
“咔嚓!”打火机擦出火花,点燃了衣服!
李老师用尽力气,将燃烧的布团朝着怪物猛地扔了过去!
“轰——!”
火焰瞬间吞噬了沾满酒精的怪物,发出剧烈的爆燃声!幽蓝色的火苗窜起,包裹住那个扭曲的形体,它发出凄厉无比的、非人的惨嚎,在火焰中疯狂扭动、挣扎,试图扑灭火焰,但那些易燃液体如同附骨之疽!
火焰也引燃了地上泼洒的酒精,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挡了它。
“快!帮忙把门撞开!”李老师趁着这个机会,对我们大喊。
我们三人,连同恢复了些力气的孙小雨,用尽全身力气,合力撞向那扇铁门!
“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身后,火焰中的怪物惨嚎声逐渐减弱,但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仍未完全消散。
“再加把劲!”赵强怒吼着,用肩膀狠狠一撞!
“哐当——!”
铁门终于被我们撞开了!
“走!”李老师拉起几乎虚脱的孙小雨,我们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地下标本库,沿着楼梯拼命向上跑,不敢回头。
一直冲到一楼大厅,感受到外面夜晚清冷的空气,我们才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脸上沾满了黑灰和泪水。
身后,地下室的入口处,隐隐有黑烟冒出,还伴随着一股蛋白质烧焦的恶臭。
尾声
后来,我们对外宣称是实验操作失误引发了小范围火灾。学校方面调查后,封闭了那个老旧的地下标本库,并将标本逐步转移。
那场竞赛,我们最终还是参加了,凭借扎实的记忆,发挥得不错。但没有人知道,赛前我们经历了怎样一场噩梦。
李老师后来私下告诉我们,他查阅了一些被封存的档案,发现那个标本库在几十年前的建造过程中,似乎出过不止一次“意外”,也有过关于“异常现象”的模糊记录。那些沉寂多年的生物怨念,在那个深夜,被我们这几个闯入者的“生气”所唤醒。
自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踏入过任何一间深夜的实验室。而那个关于地下标本库的恐怖经历,成了我们四个人之间绝口不提,却永远无法磨灭的共同记忆。偶尔在深夜,当我独自走在安静的校园里,似乎还能隐约闻到那股混合着福尔马林与焦糊味的、令人窒息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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