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分钟光景,巷口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冷母脚步匆匆地走着,手里松松牵着牵引绳,小狗Lucky却早按捺不住,蹲在前面摇着尾巴望过来——它显然认得山哥,冷母索性松了手,Lucky立刻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后腿蹬着地面往山哥脚边跳,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山哥笑着弯腰,一把将Lucky捞进怀里。小家伙顺势往他臂弯里一蜷,吐着粉舌头,露出半截粉嫩的牙龈,活像在炫耀自己的“猪肝”似的,刚才遛弯的劲儿仿佛全卸了,就赖在怀里不肯动。
冷母这时也走到了栅栏边,目光扫过众人,除了小颖面生些,其余几个哪会不认得。“孩子们,先跟我进屋吧,有啥话进去说。”她声音温和,手里的钥匙串叮当作响,率先打开了院门锁。
往里走时,凌蕾眼尖地瞥见别墅的入户门——冷母掏钥匙拧了好几圈,锁芯才“咔哒”弹开,显然是仔细上过锁的,屋里果然空无一人。
一行人在客厅沙发坐下,Lucky还赖在山哥怀里,舒服得眯起了眼。冷母转身去厨房烧水,水壶“咕噜噜”响起来时,她才走回客厅,手里拿着几个玻璃杯:“今天真是不巧,琛琛一大早就跟朋友钓鱼去了。他爸有应酬,杨阿姨我给放了假,我刚带着Lucky出门,接到电话就赶紧回来了。”
她毕竟是过来人,经的事多,哪会猜不到这伙孩子的来意。昨天晚上儿子那股子闷劲儿她就看在眼里,后来也听老伴说了前因后果。说宋祁错了?好像不至于;说凌蕾过分?也牵强。可这些年轻人,做事确实毛躁,连自己儿子也跟着犯拧——多大点事,至于气成那样?她夜里起夜,还见客厅亮着灯,儿子坐在沙发上喝茶,估摸着一宿没睡踏实,顶多眯了一两个小时。今早五点多就窸窸窣窣收拾东西,六点整准时开车出了门,那股子执拗劲儿,她也是头回见。
心里转着这些念头,脸上却依旧平和。她看向小颖,笑着问:“这姑娘是小盛的对象吧?”
“嗯,阿姨好,我叫董颖。”小颖连忙起身,规规矩矩地问好。
山哥抱着Lucky,接话道:“对,阿姨,等我俩结婚,您一定得来喝喜酒。”
“那敢情好。”冷母笑着应下,目光转回到正事上,“你们来,是为了昨天那事吧?琛琛跟我说了,那孩子也是钻牛角尖,太不像话了。你们先说,咱们慢慢想办法。”她先把自家儿子数落了句,没半句责怪,倒让众人松了点气。
凌蕾耷拉着肩膀,声音闷闷的,带着懊恼:“阿姨,维琛好像真生我气了……我确实做得不好,您帮我劝劝他呗?”
宋祁在旁边搓着手,手心有点汗,急道:“阿姨,我也没做好。我跟冷哥这兄弟情,可不能就这么断了!我们真是真心对彼此,这回是弄巧成拙,误会必须解开啊!”他和凌蕾这会儿,都把冷母当成了救命稻草。
“大家别慌。”冷母抬手示意他们别急,“我肯定会劝琛琛的。不过年轻人嘛,先冷静冷静也好。他去钓钓鱼,说不定就想通了。说到底,你们不都是为对方好吗?放心,你们的心意,我一定转达到。”
这时水壶“呜呜”地响起来,水开了。凌蕾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接过冷母手里的茶叶罐,熟练地往杯子里投茶、冲热水,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她这性子就这样,总爱往前凑,说不上好坏,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
冷母看着她忙活的背影,心里暗暗思忖。她在医院科室当主任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分寸拿捏得极准。年轻人的事,她不会打包票,也不会硬掺和,只做个顺水推舟的解铃人。但心里对宋祁和凌蕾,难免有几分看法:俩孩子都是好的,积极向上,心眼也实,可就是太莽撞,情绪化,不够稳当。宋祁之前做跨境电商被骗的事,她略有耳闻,不算太了解;凌蕾却不同——那是她看着顺眼的未来儿媳,性格爽朗,工作利索,心肠也热,可这莽撞劲儿,上次咖啡厅那事,加上这回,真是让她最初的极好印象打了点折扣。好在都是能改的毛病,慢慢来吧。
总盯着烦心事也不是办法,众人又闲聊了些别的,说了会儿话。冷母留饭,众人哪好意思真留下,便起身告辞。虽说冷母的态度让大家松快了些,但事情没彻底解决,心里头总像压着点什么。
中午,一行人找了家潮汕牛肉火锅店,围着咕嘟冒泡的汤锅坐下。清汤锅底飘着白萝卜和玉米,鲜嫩的吊龙、匙柄在漏勺里涮得卷边,蘸上沙茶酱是顶鲜的。可满桌的肉香热气,却暖不透沉闷的气氛。少了冷维琛在时的插科打诨,连宋祁夹肉的手都慢了半拍,凌蕾扒拉着碗里的粿条,心里空落落的——这样的聚会,总像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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