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空杯壁还凝着细碎水珠,暖黄灯光在桌面晕开的光斑已悄悄西移,不过是在酒吧卡座里倚着放空片刻,抬眼瞥向吧台挂钟——哎呦,竟已撞进十一点半。这时辰对酒吧而言尚算热闹,于寻常人却已是深夜。
“走了走了,熬太晚明天该没精神,差不多得回了。”凯文先直起身,指尖按了按太阳穴,语气带着清醒的克制。凌蕾这才回过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空杯沿,心里像塞了团揉皱的纸,乱糟糟的低落感挥之不去,闻言扯了扯嘴角,声音轻飘:“好吧好吧,再待着也确实没劲儿,快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酒吧,晚风卷着凉意扑在脸上,凌蕾裹了裹外套,笑着叮嘱:“到家记得打个电话报平安啊。”凯文点头应着,脚步顿了顿:“你也是,喝了酒当心点。”这场难得的放纵总得有始有终,凌蕾照旧叫了网约车,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酒意渐消,只剩浑身发沉的慵懒。
推开门扔下包,凌蕾连大灯都没开,借着玄关感应光摸进卫生间,草草洗脸刷牙——明天不是周末,容不得彻底松懈,只想赶紧瘫上床补觉。可躺在床上刷了几分钟手机,困意刚涌上来,放下手机闭眼的瞬间,脑子突然炸开:酒吧调酒师耍帅的摇杯动作、青提酸酒的清甜回甘、百香果菲士绵密的奶黄泡沫,猝不及防撞上菜市场的喧嚣——争吵声、推搡的身影、程闻溪挺身而出挡在身前的背影,碎片般在脑海里撞来撞去,乱得让人头疼。
迷迷糊糊间终究睡了过去,梦境却翻涌不休:有小时候的老巷、近几年的职场片段,更多是说不清时间的混沌画面,唯独一段格外清晰——酒吧里之前播放的那个爱情电视剧成了背景板,主角换成了她和程闻溪。荒芜旷野上,白瓷砖砌成的宫殿突兀矗立,风卷沙粒打在脸上,两人莫名踏入殿内:白色苍穹、白色立柱、白色地面,连空气都透着冷寂。程闻溪坐在地上,深色衣衫被鲜血浸透,暗红血珠顺着指尖滴在白地上,触目惊心。凌蕾膝盖跪地,死死攥着他的手,指节发白,眼泪砸在交握的手上,哽咽着嘶吼:“我真的很对不起你……除了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回报……我们结婚吧,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梦里的程闻溪头发泛着浅灰,闻言愣了愣,睫毛轻颤,没说一句话,只是怔怔点头。凌蕾扑进他怀里紧紧相拥,血腥味混着莫名暖意萦绕鼻尖,可下一秒,宫殿突然扭曲震颤,墙面开裂、立柱倒塌,怀里的人渐渐透明,碎成无数粒子,指尖还留着虚幻暖意,却眼睁睁看他消散。她想喊却发不出声,意识轰鸣,终因酒意未散,连惊醒的力气都没有。
再次睁眼时,窗外已亮,闹钟显示7:10。凌蕾撑坐起身,太阳穴突突作痛,比以往醉酒更甚。梦境大多模糊,唯独那句“对不起……我们结婚吧”、自己崩溃的哭声、程闻溪怔怔的眼神,顽固留在脑海。她拍着额头自嘲叹气:“梦都是乱的,作不得数,定是愧疚程闻溪才瞎梦这些。”不敢耽搁,赶紧洗漱换衣,抓包冲向地铁站——这晚糟心睡眠让她整日昏沉,下午工位上眼皮直打架,敲键盘都透着敷衍。
下班虽累,凌蕾仍撑着做了简餐,吃完换厚外套出门跑步——深秋晚风裹着寒意,薄衣根本扛不住。跑完一身汗,冲完热水澡脑子清明些,倒头便睡。日子就这般不紧不慢往前赶,快得抓不住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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