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宫宴这日,永寿宫的蔷薇开得正好。余莺儿对镜梳妆时,映雪捧来新制的宫装——一件绣满缠枝蔷薇的胭脂红缂丝袍,衣摆用金线绣着百子嬉戏图,雍容却不失雅致。
“娘娘今日定要惊艳四座。”映雪为她簪上赤金蔷薇步摇,流苏垂下,衬得她肤光胜雪。
余莺儿轻笑:“本宫又不是头回赴宴,何必这般隆重。”
“今日不同。”映雪压低声音,“听说婉嫔也要出席,太后特意准的。”
余莺儿眉梢微挑。甄嬛如今八月身孕,太后竟允她出席宫宴,倒是稀奇。
宴设太液池畔,水殿风来,蔷薇香气混着荷香,别有一番韵味。余莺儿到时,众妃已至大半。见她来了,纷纷起身行礼,目光中带着敬畏——如今的熹贵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倚梅园宫女了。
“贵妃娘娘今日这身真是...”欣嫔迎上来,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词。
余莺儿淡淡一笑:“妹妹过奖。”目光扫过全场,落在角落的甄嬛身上。八月身孕让甄嬛显得臃肿,穿着藕荷色宫装,倒是避开了正红。
两人目光相接,甄嬛微微颔首,余莺儿便也回礼。三年来明争暗斗,如今倒有了几分诡异的和平。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雍正扶着太后入席,目光却第一时间投向余莺儿。见她今日装扮,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
“爱妃今日甚美。”他经过她身边时,低声赞了一句。
余莺儿垂眸:“皇上谬赞。”
宴席开场,丝竹悦耳。余莺儿坐在雍正下首,从容应对各方敬酒。她如今地位尊崇,连宗室亲王也要敬她三分。
酒过三巡,雍正忽然道:“朕记得爱妃擅舞?今日佳节,可否一展才艺?”
众妃皆惊。宫宴献艺多是低位妃嫔所为,贵妃之尊岂能轻易起舞?
余莺儿却含笑起身:“臣妾遵旨。”
她今日既有心展露锋芒,便不介意更耀眼些。更衣归来时,换上一袭月白舞衣,裙摆绣着银线蔷薇,行动间如月光流淌。
乐起时,她随乐而动。没有刻意媚态,每个转身却都恰到好处地展现风华。水袖翻飞间,蔷薇香气弥漫,竟似有真花随之飘落。
满座皆静。雍正望着殿中起舞的女子,眼中情绪翻涌。三年的宠爱,他见过她娇媚可人,见过她从容大气,却从未见过这般...耀眼夺目的模样。
一舞终了,余莺儿盈盈下拜:“臣妾献丑了。”
满堂寂静之后,骤然爆发出喝彩。太后竟也点头:“熹贵妃果然才艺双全。”
雍正起身亲自扶她:“爱妃总是让朕惊喜。”握着她的手竟忘了放开。
余莺儿适时抽手,回到座席。感受到各方投来的目光,或羡或妒,她只从容饮酒。任务完成后的日子,她越发懂得如何享受这份尊荣。
宴至中途,甄嬛忽然抚腹蹙眉。宫女忙禀报:“婉嫔娘娘不适...”
太后关切道:“快传太医!”
余莺儿却起身:“臣妾略通医理,可否让臣妾先为婉嫔妹妹看看?”
众目睽睽下,她走到甄嬛身边,指尖轻按脉门。片刻后松口气:“无妨,只是胎动频繁些。”说着从袖中取出个小香囊,“臣妾备着安神的香囊,妹妹闻闻可会好些?”
甄嬛迟疑接过,嗅了嗅果然面色稍缓:“谢娘娘...”
“妹妹有孕辛苦,该好生歇着。”余莺儿温声道,吩咐宫人,“送婉嫔回去歇息,用本宫的软轿。”
这般作态,看得众人暗自赞叹。太后更是满意:“熹贵妃果然贤德。”
雍正望着她的目光越发深沉。
重新落座后,欣嫔低声道:“娘娘何必对婉嫔...”
余莺儿轻笑:“本宫如今还需要与她计较么?”
是啊,胜负已分,她懒得再费心神。今日这般,不过是全了自己“贤德”的名声。
宴席继续,她却有些意兴阑珊。借口更衣离席,独自走到太液池边。月光如水,蔷薇暗香浮动,倒是比宴上清净得多。
“爱妃怎么独自在此?”雍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余莺儿转身行礼:“臣妾贪看月色,一时忘了时辰。”
雍正扶起她,指尖温热:“朕也贪看美人。”
两人并肩立在栏边,池中倒影成双。余莺儿望着水中倒影,忽然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爱妃今日一舞,让朕想起三年前在倚梅园。”雍正忽然道,“那日你唱着一支小曲,蔷薇落满肩头...”
余莺儿心中微动。那是原主余莺儿,不是她。
“皇上记性真好。”她垂下眼帘。
雍正抬起她的脸:“朕记得关于你的一切。”他的目光深沉,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时朕觉得,你像是换了个人...”
余莺儿指尖微凉,面上却笑:“人总会变的。”
“朕喜欢你如今的模样。”他拇指轻抚她唇角,“从容大气,耀眼夺目。”
她望着他眼中的倒影,忽然有些悸动。三年的相处,便是石头也该焐热了。
【系统待机中...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
她轻轻靠在他肩上:“皇上今日饮多了。”
雍正低笑:“朕没醉。”揽住她的肩,“朕很清醒。”
池中鱼儿跃出水面,溅起涟漪阵阵。余莺儿望着那涟漪,忽然想起现代的病床。若此刻离去,这个世界会如何?雍正会如何?孩子们...
“爱妃冷么?”他察觉她的轻颤,解下披风为她披上。
龙涎香混着蔷薇气,将她笼罩。余莺儿闭上眼,忽然希望这一刻能再久些。
宴散时,雍正执意送她回永寿宫。两个孩子早已睡熟,帝妃二人站在蔷薇架下,一时无言。
“朕今日很高兴。”雍正忽然道,“看着你在宴上的模样,朕忽然觉得...很骄傲。”
余莺儿轻笑:“臣妾又不是皇上的功绩。”
“你是朕的珍宝。”他认真道,“比这江山更重。”
她怔住了。这样的话,不像雍正会说的。
月光下,他的目光深沉如海:“莺儿,若有一日...”
“皇上,”她轻声打断,“夜凉了,您该回去了。”
雍正望着她良久,终于点头:“好。”
转身离去时,他忽然回头:“朕明日带元宝去骑射,爱妃可要同去?”
余莺儿含笑:“臣妾备好茶点等皇上。”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轻轻抚过腕上的玉镯。方才那一刻,她竟真的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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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轻声走来:“娘娘,婉嫔那边送了谢礼来。”
余莺儿回神:“哦?”
“说是多谢娘娘今日相助。”映雪捧上个锦盒,“是支老参。”
余莺儿打开盒子,忽然笑了。甄嬛这是...示好?还是试探?
“收进库房吧。”她淡淡道,“明日从本宫库里挑些软缎送去,就说给她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
映雪应声退下。余莺儿独自站在蔷薇架下,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戏演得久了,有时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方才那一刻的心动,究竟是真情,还是入戏太深?
她掐下一朵白蔷薇,花瓣娇嫩如绢。
“娘娘?”小禄悄声走来,“皇上方才吩咐,说明日要在永寿宫用早膳...”
余莺儿轻笑:“知道了。”
月光如水,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盛装之下,终究只是个异世孤魂。
但至少今夜,她是真实的。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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