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冬,北境急报如雪片般飞入京师。北狄左贤王亲率八万铁骑,趁黄河冰封,绕过重镇云州,猛攻防御相对薄弱的朔方城。朔方守将苦苦支撑,伤亡惨重,城垣多处破损,危在旦夕。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主战主和两派争论不休,却拿不出切实可行的退敌之策。
夏仁宗在龙椅上,面色铁青,手中紧握着那份字字泣血的求援军报。他环视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国库空虚,兵备松弛,将帅乏人,这煌煌大夏,竟似一架千疮百孔的破船,随时可能倾覆在这北来的寒潮之中。
“陛下!”兵部尚书出列,声音沉痛,“朔方城防器械老旧,弓弩射程不及北狄强弓,守城将士只能以血肉之躯硬抗!若无强援,朔方……恐难撑过旬日!”
“强援?援从何来?”一位老臣颤巍巍道,“京师兵马不可轻动,各地粮草调集需时,远水难救近火啊!”
“难道要朕眼睁睁看着朔方陷落,北狄铁骑长驱直入吗?!”夏仁宗猛地一拍龙案,剧烈咳嗽起来,苍老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就在这时,一份来自朔方前线的特殊战报,由八百里加急送至御前。信是朔方副将所写,字迹潦草,却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北狄贼子架云梯猛攻东城,危急时刻,幸得城中匠户以林氏之法改良之城防弩发威!此弩射程远超敌弓,力道刚猛,连发不辍,弩箭竟能穿透敌军皮盾!依仗此弩,我军射杀敌酋一名,击退攻城……然弩机数量太少,箭矢将尽……”
“林氏改良城防弩?”夏仁宗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出一缕精光!他想起了云州之战,想起了那个献上沙盘、侃侃而谈的少年,想起了那威力惊人的床弩,想起了那清澈烈酒,那光可鉴人的琉璃镜!那个屡次给他带来“意外”的林战!
“宣靖王!宣林战!”皇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此令一出,满殿皆惊。尤其是三皇子一党,顿时骚动起来。一位御史立刻出列反对:“陛下!林战乃戴罪之身,圈禁府中,岂可参与军国大事?此例一开,国法何存?”
“国法?”夏仁宗冷冷地盯着他,“朔方若破,北狄铁蹄踏破中原,你我皆为阶下囚时,还谈何国法!如今能救朔方、退强敌者,或许唯有此子所长的‘奇技淫巧’!尔等若有良策,此刻便说!若无法退敌,就给朕闭嘴!”
天子之怒,让整个金殿鸦雀无声。三皇子李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袖中的拳头紧握,却不敢再言。
护国公府内,林战刚刚收到朔方战事的密报,正与周铁锤、赵启明等人研判局势,推演北狄可能的主攻方向和应对策略。他对朔方守军能及时运用改良弩机并不意外,因为这本就是他通过隐秘渠道,借靖王之手,将部分图纸和工匠“推荐”过去的结果。这既是为国出力,也是一步暗棋。
突然,圣旨到!宣他即刻入宫觐见!
府中众人皆惊疑不定,不知是福是祸。林战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对忧心忡忡的众人道:“该来的,总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皇宫,偏殿。炭火熊熊,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夏仁宗摒退左右,只留靖王在侧。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跪在下面的青年,数月不见,此人气质愈发沉稳,眉宇间竟有了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坚毅与从容。
“林战,”皇帝开门见山,“朔方战事,你可知晓?”
“回陛下,草民略有耳闻。”林战恭敬回答。
“守军所用改良弩机,与你有关?”
“草民不敢居功。此乃朔方将士英勇,工匠用心。草民昔日确曾有些粗浅想法,蒙靖王殿下不弃,转呈兵部有司参考。若于战事有微末助益,乃将士之功,陛下洪福。”
夏仁宗盯着他,心中暗叹此子应对得体,不居功,不推诿。“如今朔方危急,北狄势大,朝廷急需更强军械,以御外侮。朕欲命你‘戴罪立功’,总督军械改良事宜,一应物料、匠户,可由你调用。你……可愿为朝廷,为这天下百姓,竭尽所能?”
这一刻,殿内寂静无声。靖王紧张地看着林战。这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也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办好了,前程似锦;办砸了,或者卷入更深,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林战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望向御座上的君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陛下,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草民林战,虽才疏学浅,然愿效仿古之贤臣,竭尽绵薄,改良军械,以御外敌,卫我疆土,护我黎民!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夏仁宗闻言,身躯微震,看着殿下青年那掷地有声的誓言,那清澈眼神中蕴含的决然,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尽去。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朕就准你所请!即日起,解除你的圈禁,授你‘格物院督造’之职,专司军械改良诸事!望你不负朕望,亦不负天下苍生!”
“臣,领旨谢恩!”林战重重叩首。
这一刻,他正式从幕后走向台前,从一个待罪的富家翁,成为了大夏王朝危机时刻,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利器之父”。未来的道路,注定充满荆棘与荣光,而他,已别无选择,唯有迎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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