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信号的中断与那道特殊的“指令脉冲”,像一片不祥的阴云,笼罩在朱由校(陈远)心头。他下令格物院集中所有精力,尝试破译那段脉冲的含义,同时让骆思恭加强对京城内外,尤其是与泰西人有关场所的监控。
然而,一连数日,风平浪静。那道信号仿佛从未出现过,数据流也恢复了之前那种稳定却无法解读的状态。朝堂上因虎贲卫大胜而带来的振奋气氛逐渐沉淀,转而开始讨论如何利用这支新锐力量,是继续用于内地剿寇,还是调往辽东对抗建奴。
朱由校倾向于后者。内地的流寇虽然后患无穷,但本质上是大明机体内部的脓疮,而辽东的后金,才是真正能要命的外敌。虎贲卫经过黑虎山一战的洗礼,已经证明了其价值,应该投入到最关键的方向。
但他也知道,贸然将这支孤军调往辽东,风险巨大。孙承宗和袁崇焕的关宁锦防线尚在完善中,虎贲卫去了,是作为救火队四处补漏,还是作为战略预备队?其后勤补给、与边军的协同,都是棘手的问题。
就在他权衡利弊之际,一封来自登莱巡抚袁可立的密奏,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了那神秘的威胁上。
袁可立在奏报中提及,近期登州、莱州外海,出现了不明身份的舰船游弋。这些船只形制古怪,不类中土福船、广船,也与常见的葡萄牙、荷兰商船迥异。它们速度极快,行踪飘忽,偶尔靠近海岸,却又并不登陆劫掠,似乎……只是在观察和测绘。当地水师几次出动驱赶,对方皆凭借速度优势迅速脱离。
“其船坚炮利,远胜我师,然似无交战之意,举止诡异,臣深感不安……”袁可立在奏疏末尾写道,并附上了水师画师根据了望手描述绘制的敌船草图。
朱由校展开草图,只看了一眼,便如遭雷击!
那草图上的船只,虽然画工粗糙,细节模糊,但其整体轮廓、尤其是那独特的、偏向现代的流线型船体和疑似蒸汽动力(画成了冒浓烟的烟囱)的特征,与他记忆中十九世纪的某些早期蒸汽明轮战舰,有着惊人的相似!
这绝不是这个时代应有的造物!
是那个“先行者”!他\/她不仅拥有超越时代的通信技术和精密加工能力,甚至……可能掌握着工业革命后的动力科技!这些舰船,是示威?是侦察?还是……进攻的前奏?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朱由校。如果对方真的拥有如此技术代差的军事力量,那么大明的沿海防线,在它们面前将形同虚设!
他立刻下令,命袁可立加强戒备,但避免与对方发生冲突,同时将草图复制数份,火速送往格物院和正在福建督造战船的工部官员处,命他们研究其结构,看能否有所借鉴。
然而,未等他从这海上威胁的震惊中恢复,现实世界的另一场危机,再次以血腥的方式爆发。
陕西,终究还是出事了。
一股以李自成、张献忠为首的新流寇势力,在洪承畴主力被高迎祥残部和其他几股流寇牵制在陕北、无法分身之际,于米脂、绥德一带突然崛起!他们吸取了高迎祥失败的教训,不再固守一地,而是采取流动作战的方式,避实击虚,短短时间内,连破数座堡寨,声势浩大,裹挟的饥民越来越多,其部众已膨胀至近万人!“十八子,主神器”的谶语,再次如同瘟疫般在秦晋大地流传。
洪承畴和杨涟的告急文书,几乎是同时送到了朱由校的案头。
内忧外患,再加上一个虎视眈眈、技术碾压的神秘敌人……朱由校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他仿佛在同时下着三盘棋,每一盘都关乎生死,而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大,一个比一个诡异。
他走到乾清宫门口,推开沉重的殿门,一股热风裹挟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盛夏的北京城,闷热难当,天空阴沉,却迟迟没有雨落下。
干旱,仍在持续。
他抬头望着那铅灰色的、仿佛凝固了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个人的努力,在时代的洪流和未知的强敌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难道……历史的车轮,真的无法扭转吗?
就在他心绪低沉之际,王体乾连滚爬爬地跑来,脸上带着极度的惊恐,声音颤抖得几乎变调:
“皇上!皇上!不好了!西苑……西苑格物院……走水(失火)了!!”
朱由校浑身一震,猛地转头:“什么?!”
“火势……火势极大!而且……而且似乎是从徐大人专门安置那‘信号接收’装置的偏殿烧起来的!”
目标明确的纵火?是针对电磁研究而来的?!
朱由校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混合着冰冷的杀意,直冲头顶。
他不再犹豫,对王体乾厉声喝道:
“备驾!朕要亲自去西苑!”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这场无声的战争,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第3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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