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刃吃痛地轻哼一声,颈间泛起细小的颤栗。
南晏修的唇齿却在此刻骤然温柔,转而用舌尖轻轻描摹方才留下的齿痕。
她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指节泛白,却止不住浑身一阵阵发软。
南晏修...
她尾音带着轻颤,不知是恼还是羞。
南晏修忽然撑起身子,在昏暗的帐内凝视她潋滟的眸光。
他指尖勾开她散乱的衣襟,露出更多如雪的肌肤:现在知道怕了?
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愉悦,方才戏弄路清清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
沈霜刃别过脸去,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月光透过纱帐,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将那双含着水光的眸子衬得愈发勾人。
看着我。
南晏修拇指碾过她微肿的唇瓣,记住现在抱着你的人是谁。
她突然抬腿缠上他的腰身,在对方错愕的瞬间翻身将他反压在下。
青丝如瀑垂落,扫过他的胸膛:王爷好大的威风...
红唇贴近他耳际,可临烟偏不喜欢任人摆布。
南晏修眸色骤暗,喉结滚动间忽然扣住她的后颈重重吻下。
这个吻带着攻城略地的气势,直到她喘不过气才稍稍分离。
他抚着她泛起薄汗的后背,声音沙哑:那爱妃想如何?
沈霜刃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腹肌,感受到掌下的身躯猛然震颤。
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自然是...
突然扯过锦被将两人裹住,各凭本事。
窗外惊起一树夜莺。
————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沈霜刃便已醒来。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探向身侧,床榻冰凉一片,显然南晏修早已离去多时。
难道驿站了么...
她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上繁复的花纹。
窗外传来早市渐渐热闹起来的声音,她利落地翻身下床,从檀木衣柜中取出一套藕荷色窄袖襦裙,腰间束着银丝暗纹的腰带,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
城隍庙的晨钟刚刚敲过,沈霜刃踏着青石板路走进暗门时,厉尘兮正伏在案前,修长的手指在一张铺开的图纸上比划着。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俊朗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岩之今日便要入盛京城,
沈霜刃倚在门框上,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南晏修天没亮就出门了。
厉尘兮头也不抬,指尖在图纸某处轻轻一点:等他来了,我们就能...
话未说完,他突然警觉地抬头,待看清来人后才放松下来,你这走路不出声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沈霜刃轻笑一声,踱步到他身旁,发间的银簪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醉仙楼和周岩之来往密切。
她俯身看向图纸,一缕青丝垂落在厉尘兮手边。
正好,厉尘兮不动声色地挪开手,指向图纸上标注的位置,新店离醉仙楼不过两条街。
沈霜刃直起身子,环顾四周破败的庙宇,蛛网密布的梁柱间透进细碎的光线:等酒楼开张,总算不用在这漏风漏雨的地方议事了。
她的目光忽然亮了起来,那里就是豕骨阁的新据点。
厉尘兮挑眉:你该不会真想长久经营这酒楼吧?
他合上图册,发出的一声轻响。
怎么?沈霜刃歪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白花花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她指尖轻叩案几,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厉尘兮无奈地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被你发现了。
沈霜刃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顺手拿起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才发现是滚烫的。
茶汤澄澈,温度正好,茶盏下还垫着防烫的竹编小垫——
看来他知道她要来,连她惯常的时辰都掐得准。
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不需要言语。
厉尘兮轻咳一声:那就先开着,日后再做打算。
他转身从多宝阁取出一卷账本。
把其他人都召回来吧,
沈霜刃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熙攘的街市,愿意留下的就在酒楼帮忙。
厉尘兮应道,忽然想起什么,要去看看酒楼吗?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沈霜刃转身,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带路。
她扬起下巴,眼中的光彩比晨光还要明亮。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庙门,融入盛京城渐渐喧嚣的晨光之中。
厉尘兮带着沈霜刃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巷,拐进一条稍显僻静的街道。
远远地,一座崭新的三层木楼矗立在街角,朱漆大门紧闭,檐下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明月楼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他仰头望着那块匾,阳光映在眼底,恍惚间,思绪飘回了城隍庙的那一日——
那是在得知沈霜刃要去陵渊王府的前夜。
厉尘兮在偏殿整理她的行装,指尖拂过一件件素色衣衫,忽而在包袱最底层触到一抹柔软的布料。
他轻轻一扯,竟抖出一件小小的红色衣裙,布料已经有些褪色,但针脚细密,显然曾被人精心保存。
这是……霜儿小时候的衣裳?
他低声自语,手指抚过领口处微微泛白的红线绣字——
一个字。
他怔了怔,正欲叠好放回,忽而一张泛黄的信笺从衣褶间飘落。
拾起一看,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
昭昭天畔月,澹澹水中砂。
愿持清辉久,不教染尘霞。
没有落款,只有墨迹晕染的痕迹,像是曾被水浸湿过。
昭……
他低声念出这个字,脑海中闪过沈霜刃偶尔望向月亮时,那转瞬即逝的恍惚神情。
——她从未提过这个名字。
但他知道,能让她如此珍藏的,必然是不可轻易触碰的往事。
————
明月楼?
沈霜刃微微挑眉,这名字倒是雅致。
厉尘兮唇角微扬:总不能叫豕骨楼
沈霜刃嗤笑一声:那倒也是,不然客人还以为我们是黑店。
她语气轻松,可厉尘兮却注意到,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银铃——
那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
紧接着厉尘兮从袖中取出一把铜钥匙,推开酒楼的大门。
阳光顺着门缝洒进去,照亮了宽敞的大堂。
桌椅还未完全摆好,但已经能看出格局——
一楼是敞亮的散座,二楼设雅间,三楼则是私密厢房,专供豕骨阁议事所用。
账房在后面,厨房在侧院,地窖也收拾出来了,必要时可以藏人。
厉尘兮一边引路一边介绍,后院有口井,直通城西的暗渠,紧急时能脱身。
沈霜刃环顾四周,指尖轻轻抚过崭新的红木栏杆,满意地点头:不错,比城隍庙强多了。
厉尘兮带她上了三楼,推开最里间的一扇雕花木门。
屋内陈设简单,但临窗的位置摆着一张矮榻,旁边是一张宽大的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这是你的房间。
厉尘兮道,若是成婚后被赶出来,也好有个落脚处。
沈霜刃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盛京城的街景尽收眼底。
远处,醉仙楼的旗帜在风中微微飘动,隐约可见人影往来。
位置选得很好。
她眯了眯眼,周岩之一进城,我们就能盯住他。
厉尘兮站在她身侧,低声道: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可靠的伙计,都是自己人。
沈霜刃侧头看他,忽然一笑:厉掌柜,以后可要多多关照了。
厉尘兮轻哼一声:沈老板客气了,记得按时结工钱就行。
一缕穿堂风掠过,檐角铜铃轻响,沈霜刃仰头望着天井洒落的光斑,轻声道:
明月……很好。
两人相视一笑,窗外,盛京城的喧嚣渐起,而明月楼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厉尘兮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那首诗的最后一句——
不教染尘霞
可他们早已深陷尘泥。
远处的车马声渐进,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由远及近,伴随着马蹄的嘚嘚声。
沈霜刃眼底精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锐利的弧度:走吧,去驿馆看看周岩之。
厉尘兮微微一笑,随手从柜台后抽出一把乌木折扇,地一声展开,扇面上墨色山水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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