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南晏修眼明手快,一把将沈霜刃揽回自己身侧,巧妙地隔开了母妃的“袭击”,语气带着无奈的提醒:“母妃,再说下去,您这眼睛又要哭肿了,回头该喊疼了。”
玉妃看着儿子护食般的举动,以及沈霜刃微微泛红的脸颊,终于破涕为笑,连连点头:“好好好,不说了,母妃也不哭了。”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扬声对外吩咐道:“青婉,传膳!晏儿,霜儿,你们就在这儿陪母妃一同用早膳!”
用过早膳,玉妃兴致愈发高涨,亲自拉着沈霜刃进了内殿妆奁前。
她命人取来一匹珍藏的浮光锦,那锦缎在光下流转着炫目的光彩,如同朝霞映波。
玉妃亲自为沈霜刃挑选了一身大红色的宫装长裙,裙摆以金线绣着繁复的牡丹暗纹,华贵非常。
“来,昭儿,换上这身让母妃瞧瞧。”
玉妃眼中带着期待,“你母亲羽若当年,最爱的便是这正红色,衬得她明艳如火,无人能及。”
当沈霜刃换好衣裙,从屏风后款步走出时,整个流花宫仿佛都亮堂了几分。
那鲜艳夺目的红色将她如玉的肌肤衬托得愈发白皙剔透,裁剪合体的衣裙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和窈窕身段,行走间,浮光锦折射出细碎光芒,宛如神女临凡,明艳不可方物。
玉妃看得眼眶又是一热,喃喃道:“像,真像……羽若当年,便是这般风采。”
南晏修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沈霜刃身上时,亦有瞬间的失神。
“走,昭儿,陪母妃去御花园走走。”
玉妃挽起沈霜刃的手臂,不由分说便带着她向外走去,南晏修只得默默跟上。
时值初夏,御花园内奇花争艳,蝶舞蜂喧。
玉妃特意选了最繁华的路径,但凡遇见妃嫔、宫人,便停下脚步,亲热地拉着沈霜刃的手,向众人介绍:“这是陵渊王的侧妃,临烟。”
那些妃嫔宫娥见到沈霜刃,无不惊艳,纷纷赞叹:
“早就听闻陵渊王侧妃姿容绝世,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这通身的气派,这容貌,说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
“玉妃娘娘好福气,得了这般品貌的儿媳。”
每一句赞美,都让玉妃脸上的笑容更深一分,眼中的骄傲与喜爱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就像得了稀世珍宝的孩子,恨不得让合宫上下都见识到沈霜刃的美好,那神情,比当年南晏修立下战功受封亲王时,还要得意几分。
南晏修跟在两人身后,看着自家母妃这般“炫耀”的行径,脸色不由得越来越黑。
他深知母妃是出于对沈霜刃的极度喜爱与怜惜,自己身为儿子,实在不好出言阻止,可……
可当他看到那些投向沈霜刃的目光——有惊艳,有羡慕,有嫉妒,甚至还有一些年轻侍卫、宗室子弟眼中毫不掩饰的痴迷与觊觎时,胸口便像是堵了一团闷火,烧得他烦躁不堪。
他的霜儿,怎容得这许多目光肆意打量?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巧妙地挡去了部分投向沈霜刃的视线,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让一些原本还想凑近细看的人,不由自主地退避三分。
然而,玉妃正沉浸在“晒儿媳”的快乐中,浑然未觉身后儿子那越来越沉的脸色,依旧兴致勃勃地领着沈霜刃,从牡丹亭走到太液池,恨不得让每一株花草都见证她失而复得的“昭儿”有多么美好。
终于,在玉妃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沈霜刃与南晏修得以从皇宫脱身,回到了陵渊王府。
沈霜刃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比练了一整日的武功还要疲累。
她径直下了马车,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月影阁,将南晏修和一众侍从都抛在了身后。
“呼——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一进内室,她便毫无形象地瘫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种周旋于各色目光与言语之间的疲惫,与她平日里执行任务或是练武的劳累截然不同,是一种心力交瘁之感。
然而,尽管身体疲惫不堪,心底深处,却有一股暖流悄然涌动。
被玉妃那样毫无保留地疼爱、珍视,甚至带着几分炫耀地介绍给所有人……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仿佛让她依稀触摸到了记忆中早已模糊的、属于母亲的温暖与庇护。
这种感觉,让她那颗冰封了太久的心,也忍不住变得柔软了几分。
南晏修看着她几乎是“飘”进月影阁的背影,深知她今日被母妃“折腾”得不轻,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体贴地没有再去打扰她,只吩咐下人不得惊扰,自己则转身去了书房处理积压的公务。
沈霜刃躺在榻上,本想小憩片刻,谁知刚迷迷糊糊睡去不久,耳廓便微微一动——极轻极细微的,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落地声,从外面的月台传来。
虽然那声音轻若鸿毛,但对于感官敏锐的她而言,已然足够。
她并未立刻睁眼,只是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辨认出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动静。
果然,下一刻,床帐被人轻轻掀开一角,一个灵活的身影如同狸猫般钻了进来,毫不客气地拉开她身上的锦被,与她并排躺下,带来一阵清冷的夜息和淡淡的、特有的紫述花香。
“就知道是你。”
沈霜刃依旧闭着眼,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和一丝了然的轻笑。
“哟,我们尊贵的阁主大人,今夜怎么舍得独自安寝了?”
紫璇侧过身,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语气里满是戏谑,“您那位……如胶似漆、片刻不离的‘缠人’夫君呢?竟肯放你一个人睡?”
沈霜刃睁开眼,没好气地伸手捏住紫璇手感极佳的脸颊,轻轻往外扯:“你这张嘴,如今是跟厉尘兮那家伙学得越发贫了!最近诡骨堂是闲下来了?整日琢磨这些。”
紫璇岂是肯吃亏的主?
立刻反击,纤纤玉指反过来捏住沈霜刃精致小巧的下巴,故作轻佻状:“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阁主如今佳人在侧,温香软玉,就不许属下们关心一二?”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在床上闹作一团,如同儿时一般,互相呵痒、捏脸、扯头发,压抑的轻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直到沈霜刃担心惊动外间值守的婢女,才率先停了手。
“好了好了,不闹了。”
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寝衣和长发,“再闹下去,外面的丫头该以为我梦魇了。”
紫璇也见好就收,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今晚来,是有正事要同你讲。”
沈霜刃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同嗅到猎物气息的猎豹:“什么事?”
紫璇凑近她耳边,气息微凉,吐出几个字:“一个贪官的人头。”
沈霜刃眸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收到!”
无需多言,默契自成。
下一刻,两道纤细窈窕的身影如同暗夜中掠过的轻烟,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从月影阁敞开的轩窗飞掠而出,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动作轻盈迅捷,宛如一阵清风拂过,未曾惊动一片落叶,一丝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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